第92章 乐父还是亲父
又是一个魔法历的劳作日。
沈易踏上通往音弦公司的路途，拨通了孙耀火的魔晶电话：“学长，我一会儿就到公司，你可以在幻声棚等我，或者去十楼的魔法作曲殿也行。”
“好的。”
孙耀火回应。
挂断电话后，沈易感到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学长以前总是话语滔滔，今日却显得格外寡言。
十分钟后。
沈易步入公司内的魔法作曲殿，瞥见孙耀火静静地坐在门口的小木凳上，于是问：“魔法曲调修炼得如何了？”
“我……”
孙耀火欲言又止。
沈易误以为他进展不顺，正要宽慰，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请问，音灵导师羡鱼在吗？”
“有何事？”
沈易看向来人。
那是个佩戴智慧眼镜的温文尔雅男士，向沈易微微一笑：“我叫陶然，想必您就是那位年轻的音灵导师了，比我想像中更为年轻，此处不是交谈之地，不如我们到楼上静谧的咖啡厅详谈如何？”
“稍等。”
沈易对孙耀火说：“我一会儿去找你。”
“嗯，你先去忙。”
孙耀火抬头，挤出一丝微笑。
陶然淡然地瞥了孙耀火一眼，随后重又面向沈易，微笑道：“音灵导师，请这边走。”
沈易点头示意。
对方引领沈易走向楼上的魔法咖啡厅，看样子是要尽地主之谊，这让沈易心生好感。
“让我再自我介绍一下。”
斯文男子主动开口：“我叫陶然，是公司歌者金书宇的魔法代理人，今日来找你是希望邀约你创作，尤其是你最近谱写的《血色蔷薇》，书宇非常喜欢。”
沈易闻言皱眉：“这首歌还未公开发布。”
陶然淡笑：“音灵导师不必在意我们是如何得知这首曲子的，关键在于我们的书宇真的很想与你合作，私下里他还是你的忠实倾听者，经常向我提起你的名字。这次能有机会和你共同创作，他无比期待。”
“很抱歉。”
沈易说道：“这首歌我已经赠予他人了。”
陶然笑容不变：“据我所知，你选中的演唱者是孙耀火吧。但他毕竟初入乐坛，拥有的魔法听众有限，坦白说，这样优秀的《血色蔷薇》若是被他演绎，未免有些浪费。当然，我们已征询过他的意见，他表示尚未与你签订正式契约，所以这个决定权在你手中……而金书宇是我们公司全力栽培的一线歌者，同一首歌由不同人演唱，产生的魔力反应可能截然不同，相信你对此深有体会。”
&34;星辰级歌者？&34;
沈易轻轻摇头，起身离去。
真是古怪，星辰级歌者难道不够出色？
陶然惊愕于沈易的果断，忍不住问道：“鱼羡导师，您有何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决定的，全都应允……”
沈易语气坚定：“星辰级歌者不可。”
陶然完全摸不透沈易的思维，每个作曲家都渴望与星辰级歌者合作，怎么到了你这就变了？
难道你想与星王并肩？
那你为何挑选孙耀火？
他急促地说：“我们可以调整下载分成，本不应如此，但为保障您的权益，我们愿妥协。另外，我们私下能提供一笔补偿，由您定金额，两千万如何？这是私下交易，不通过公司途径！”
简单来说，他们打算加价！
沈易的步伐瞬间停滞。
对方松了口气，果然是金钱问题！
记住了，日后必有用处。
鱼羡的软肋……贪婪！
他笑容重燃，带着势在必得的气息：“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商量具体费用了，鱼羡导师请坐。”
“不，”
沈易转头直视陶然：“我想问的是，审查部门中，谁泄漏了歌曲，能否告知其姓名？”
“鱼羡导师。”
陶然面色变得凝重。
沈易同样严肃：“你可能觉得自家公司没问题，但他今日能泄漏给内部，明日也许会泄漏给外界，有此人审阅我的歌曲，我无法安心。”
“我们就当作此事从未发生。”
陶然起身，面色略显不悦。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沈易拿出手机，在陶然面前拨打老周的号码：“审查部门有人将我的歌曲泄露给了公司艺人。”
老周一怔：“哦？”
沈易言简意赅：“调查吗？”
老周微笑道：“能在审查部有此影响力，至少是公司里的星辰级以上，或许背后还有高层默许。此事对你无碍，不必太过计较，我去狠狠训斥一番，一定为你出气。”
沈易依然简洁：“调查吗？”
老周突然冷笑道：“查！必须查！查他个水落石出！竟敢拿我们音乐系的创作成果开玩笑！不管是谁，我都得开除他！”
“好。”
沈易挂断。
老周挂掉电话，语气不佳：“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鱼羡，看来我要去找高层理论了。”
助手惊讶：“惹怒了鱼羡？”
老周点头：“鱼羡是否有新作，发布歌曲也不提前告知我。刚才他的态度，简直比曲父还曲父，这小子越来越像那些难以伺候的曲父了。”
助手谨慎地问：“您生气了？”
老周大笑：“我生哪门子气啊，又不是我惹的他。况且鱼羡是个年轻人，与我们这些老头子不同，年轻人就该有点锐气嘛！”
“……”
在魔法咖啡馆内。
沈易放下通话魔杖，陶然的脸色瞬间被怒火染成深沉。
沈易并未停留，未瞧一眼陶然，直接向赵珏施展远程传音术，同样的话语刺破空气：“审核部门有人将我的魔法歌谣透露给了宫廷歌手。”
赵姐回应：“交给我处理。”
沈易结束通话，走向符文柜台。
服务生微笑着宣告：“共计一百二十枚魔法石。”
沈易回答：“只需算我的那份。”
服务生瞥见陶然燃烧的双眸，轻咳一声：“六十枚魔法石……”
“真够贪婪。”
结账时，沈易翻了个白眼，心底低声嘀咕。
他并不知晓，陶然为了取悦他，特意点了店内最昂贵的魔法咖啡。
回到旋律工坊，沈易看见孙耀火坐在入口，面容落寞，低垂着头，仿佛失去了全部希望。
他不禁皱眉问道：“魔法歌唱得如何了？”
孙耀火抬头望向沈易，眼圈泛红：“嗯？”
沈易说：“明日录音。”
说完，沈易返回了自己的创作席位。
门口的孙耀火愣了几秒，突然泪水如溪流般滑落，向着工坊深深地鞠了一躬。
躲进秘境卫生间。
孙耀火拨通经纪人传送门，拭去泪水：“《赤色蔷薇》仍由我献唱。”
“羡鱼没答应陶然？”
“嗯。”
经纪人沉默片刻，低声道：“这不是音乐之父，这是亲生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