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话相思情果爱生
祁钰送走灏衍后迷茫不已，她已然道出了那些猜测，但毕竟只是猜测，谁又能相信呢，就算相信，修真界毁那个结果也只是发生在千万年后，对于现在的修真界修者而言，并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大概所有人只会当是无稽之谈。
凌度峰上如今只有祁钰一人，姬尚赫去了魔域，盛烨闭关，祁钰继续练自己的刀法剑法，这是她在凡间烦恼时经常做的，一年过去了，修真界并没有什么谣言，至于祁钰尊者飞升失败却又没身死道消被修真界传成仙界派给祁钰尊者秘密任务，期间也没有天界人下界捉祁钰，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又安宁。
祁钰并不知道，这安宁是灏衍对天界的敷衍以及谭霖对宗门弟子的警告带来的，谭霖将那天闻祁钰所言之人封口告诫，命其莫传谣言，只当是飞升失败祁钰难以接受后的疯癫之言。灏衍敷衍天帝言明祁钰同意除去姬尚赫。祁钰之事便就此不了了之。
祁钰此刻躺在床上摆烂，顺便头脑风暴，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一步一步分析捋顺阴谋的感觉。
所以为什么姬尚赫必死呢，难道只是因为姬尚赫破坏了修真界规则，凡界她知道，乱世无章，百姓疾苦，山河破碎，政民动荡，这需要规则，修真界各族分明，互不干扰，并没有等级分明的尊卑秩序，又为什么需要规则呢，即便是需要，那也是加强修真界各族之间的相互制约，而不是杀了姬尚赫，毕竟以姬尚赫宁愿当凡人也不与天帝为伍的性格怎么会称霸修真界呢，若是真要称霸，这一万年里早就实现了，仔细想想，若是杀了姬尚赫，规则便能回去。
对了，祁钰坐起身来打了个响指，不自觉道出声来：
“姬尚赫身上绝对有规则想要的东西，是杀了他才能得到的东西。”
祁钰没有再想下去了，至于姬尚赫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只要他不死，那个人定有一天会迫不及待露出马脚。
一天晨阳，谭霖传音祁钰去议事堂商议事情。
“师妹，百年一次的凡间招生到了，此次由你领队，同时还要助冥界度凡界作乱孤魂”谭霖道。
“度凡界作乱的孤魂？这不是凡间佛门所行之事吗？”祁钰不解道。
“受六界灵气，享凡界香火，当然也须行助凡界之事，我们修道者当然也要担当起护佑苍生之责。”
“这个我明白，只是我们无法看到魂体”
“有引魂盘，届时可借它指魂引路，再使显魂符使其显真身，而后道往生经使其入冥界受罚”谭霖说着便取出引魂盘，并将使用方法告知，显魂符是修道者的基础知识，所以祁钰会。
“此次去往凡界，注意灵气使用，凡界没有灵气，若使用殆尽便找不到修真界入口。”谭霖提醒道。
祁钰想起前世经常看的道士下山，降妖除魔的故事，不知晓凡界有无妖魔，这么想，她也就问了
“师兄，凡界有妖魔吗？”
“没有”
“为何，话本上经常有道士下山，降妖除魔之言”
“妖界，魔界和凡界有跨界规则，几乎没有妖魔能跨界到凡界，且妖修妖气，魔修魔气，凡界并无这些。”
妖修妖气，魔修魔气，修者修灵气，修者的灵气由日月之华和神族陨灭化灵所得，那么妖气和魔气或许也是如此。
“哦，那明日就出发？”
“你先准备好要用的符纸，凡界没有灵气，只能用自身释放的灵气画符，若是用完了，我还得去接你。”谭霖看着这个风风火火的师妹无奈道。
“是这样啊，那好，一个月后出发吧”
一个月后，祁钰带着若干虚真宗弟子贴着隐身符御剑穿过重山去往凡界，在一个人迹罕至的茂林中停下。
这个密林祁钰来过，是当年和盛烨去修真界时经过的，所以这里是南山，这里还是那个琉岳大陆的凡界，又回来了，一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斗转星移，也不知现在的昱国是什么样，不过既然入了修道之路，便不应多干涉凡尘，所以祁钰深吸一口气后，稳定好心情道：
“我们先往北在山脚下找有缘之人吧”
“好的，师叔”
一众修士步行下山，着着整齐的青衫道服，丝带束发为单髻，一派道士装扮，众人借无偿为稚童诊病而探测有灵根和修道天赋者。
城内街道上人来人往，祁钰像个算命的坐在街边，旁边有一旗幡，上书：医者仁心，无偿为稚童诊病。
祁钰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像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可为了招弟子，她必须这么做，找到有天赋者征求父母同意而后领回修真界，这些孩童修道时有定期下山到凡界看望父母的机会，然而大多数修道者日以继夜，疲于修炼，所以甚少回凡界，长生大道，全凭自己意愿。
祁钰在南山下镇子坐诊数月，真正有灵根有天赋者少之又少，再加上孩童年幼，甚少有父母会忍心让子女离身，遂数月以来只招收到三个弟子，祁钰略微烦闷，遂欲出发去下一个城池。
留在南山镇的最后一天，祁钰像往常一样摆摊诊病，一对衣着普通的平民领着一个小孩，那小孩人小鬼大，有种少年老成的样子，祁钰没有多想，却听那母亲道：
“神医道人，我家小子从小就喜欢胡言乱语，说要去杀什么大魔头，还总是头痛，我带他到处求医都无所获，您能帮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疯魔症。”
祁钰纳闷，一个小屁孩会整天想着杀人，于是问道：
“他是不是小时候经历过什么”
“没有啊，小晨他自出生起就在我身边，从没离开过”
“我先看看”说完便伸出手欲要把脉。
那小孩只是略微皱眉，却没说什么，被母亲催促伸出手到祁钰面前。
祁钰将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分别对准那小孩右腕的寸关尺，随着时间流逝，祁钰眉头越皱越紧，那小孩的父母见此双手交握，眉头紧皱却不敢打扰祁钰。
祁钰将灵气输入那小孩全身经脉穴位，他经脉通顺到不可思议，就好像之前有人替他疏通过一样，还是单一火灵根，是极好的修炼奇才，虽然…不及她，只是在输送灵气的时候祁钰识海里的发射源感受到了系统的波动，祁钰觉得不太可能，遂用神识打开发射源调节频率对面前小孩进行探测，随着时间的推移，祁钰大惊，瞬间站起后退。
“妈呀”祁钰不自觉震惊到喊出声来。
那小孩识海里确有系统，只不过不是攻略系统，和脑电波频率不一样。
“神医道人，救救我家小晨吧，求求您了”那母亲见祁钰如此大的反应后立即拉着男人下跪给祁钰磕头，祁钰这才回过神来，先扶起那母亲道：
“小晨他没病，只是被人下了蛊，那蛊会强迫他做一些事，对了，小晨母亲父亲”祁钰说着在周围设出结界，在外人看开众人只是在正常交谈些平常病痛。
结界里，祁钰再次说道：
“你们愿意让小晨去修道吗，长生大道，可飞升成仙，你们不用担心，期间小晨可以下山，也许蛊毒只能去那儿解。”
“你们…不会是人贩子吧”男人皱眉将小孩拉到身后道。
闻言祁钰也不恼，和往常一样，离开桌子一段距离，使御物之术将半人之高的桌子隔空抬起。
那对父母顿时大为惊愕，不可思议地望着祁钰发怔，而后祁钰开口打断他们道：
“若他能修成筑基，可下山，你们到时便可见到他，小晨他是修道奇才，飞升成仙并不难，我不希望浪费，三天后给我答案。”
像今日一样的父母很多，即便是见到祁钰使术法，大多数人也只会认为是在变魔术，就连已经收到的那三个弟子也只是因为家里孩子太多不能支撑才送小孩修道的。
但祁钰觉得今日这个小孩她势在必得，看来攻略姬尚赫的不只她一个，若非她在镇上多留了一天，几年后修真界又多了一个欲杀姬尚赫的奇才，虽然…现在就有了，不过放在她身边最好，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孩该如何杀掉姬尚赫。
三天后，小晨父母为了他的安全同意祁钰带小晨去修真界。
接下来祁钰众人带着新收的弟子去往另一个城池，仍是摆摊，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一个人符合标准，连五灵根的都没有。
祁钰放弃了，修真界宗门弟子大多由由宗门内道侣所出或散修的子女，但为了收到资质更好的弟子，遂定期派遣弟子下山去往凡界寻找。
祁钰想起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度魂，便开始摆摊，幡旗上书：虚真道人，降鬼除魔。
季晨一直不言不语，像个自闭症的儿童，也不与其他三个小孩一起说笑，一举一动好似不像这个年龄该有的。
祁钰不解，一天晚上回客栈单独叫来季晨道：
“小晨阿，是不是你脑海里经常有一个声音让你杀了姬尚赫”
闻言，季晨大惊失色，脸色煞白，抬头皱眉盯着祁钰道：
“你怎么知道是姬尚赫？你难道也，不可能，怎么会”
“所以你不止六岁”祁钰看着姬尚赫的离群索居，总觉得和自己小时候很像，所以她大胆猜测季晨大概同她一样。
所以…
“不敢高声语”祁钰试探道
“什么”
看来不是，那就是
“你是重生者？”
闻言，季晨大步后退，一脸惊恐望着祁钰。
“你不用怕，你一定以为姬尚赫是你的仇人对吗？我当初也是被识海里的系统蛊惑”
“蛊惑？不，不是蛊惑，是姬尚赫杀了我”
“他从不随意杀人”
“可我就是他杀死的，人魔大战时我作为俘虏被献给魔尊做魔奴，我不同意，就被他杀了。”
“你再认真想想，既然是魔奴，作为魔尊他又怎么会亲自杀你，或许是假的，或许是识海里的东西给你造的幻境呢。”
“不可能”
“你既然不是小孩，不该是这个智商，好好想想吧，为什么识海里会有那个东西。”
祁钰让季晨回去了，回宗门后他得把季晨放在她身边，也许还有很多如季晨和她一样的人，只是凭这些人真得能杀掉姬尚赫吗。
第二天，祁钰收到一个除鬼任务，那是一个富商，心宽体胖，锦缎华服，祁钰被官家带到府邸大堂，楼阁庭院，小榭凉亭，好不精美。
大堂布置华美，红木桌椅，香楠茶几，堂上挂着一幅山水墨画，见到祁钰他们，那富商焦急道：
“道长，府里自两年前开始，家丁侍女们相继感染风寒随后不治身亡，但不管是请四海医者或是请官府查探还是请佛僧都没能查明，这才请道长您来坐镇。若是能找出哪个邪祟作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必双手奉上。”
祁钰看着面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眼底发黑，眉头紧皱，似是疲劳已久，于是祁钰道：
“我先给你把下脉”
“好，好，多谢道长”
祁钰将手指放在那富商脉搏上输入灵气，未查到阴煞之气，但明明观他印堂发黑，似有阴魂附身。
祁钰皱眉打开引魂盘，却见引魂盘指针指向堂上的那幅山水画，难道那里有阴魂，祁钰上前仔细查看山水画，画符显魂，没有反应，祁钰觉得这幅画一定有问题，于是施法结印，却发现其上有一个阵法，是一个封印阵法，祁钰略微惊愕，凡界怎会有人会阵法，不管怎样先解开再说。
当祁钰解开阵法，却发现那山水画左下角山峰上霎时多了一个黑衣女子，祁钰大骇
“退后”祁钰对堂中众人喊道。
只见那黑衣女子自画而出消失不见，祁钰在那黑影出来的那一刻迅速抛出显魂符
“啊”只听一声凄惨女声嘶嚎
祁钰瞬时施展定魂术，用捆魂索缠住那黑影
“放开我，放开”只听一阴冷女声怒吼道。
“是你吃了那些家丁的魂？”
那黑影挣扎不回。
祁钰从进府开始就打开引魂盘，却一无所获，按理说这里死于非命的人那么多，至少该有三两个阴魂，但引魂盘毫无动静，那时祁钰就觉得奇怪，直到现在，人死后魂体无色无形，但刚刚这黑影出画的那一刻，明显是可以看到的，所以，她要吞魂化实体。
不对，吞魂后那七魄呢，她用引魂盘也没找到精魄，精魄不能为魂所用，除非…她背后还有人。而且那背后之人必不是凡人
想到这，祁钰觉得事情不简单，遂皱眉怒声恐吓问道：
“快说，你背后之人是谁，我会度你到冥界，否则我定让你魂飞魄散，永无超生”
说着祁钰对捆魂索施术，那黑影霎时痛苦嘶喊，黑气略散，而后痛苦启声道：
“我说，我说，道长饶命，是一个鬼修”
“鬼修”祁钰皱眉深思，后面的弟子皆惊愕启声道。
“师叔，此事不简单，凡界出现邪修，须得上报宗门。”
“对，小郑，你速速先回宗门讲明此事，我去捉那鬼修回去受刑”
“好，师叔小心”
祁钰随着那黑影去往那魔修所在之地。
“老实点，不要耍什么花招，我在你身上下了禁制，若我一旦发现你给我们这设什么陷阱，定会让你灰飞烟灭”
“不不不，道长，我怎么敢”那黑影在前面走着，颤音道。
看来这魂体确实修得不错，此时烈焰灼炎，即便是在伞底下，反射的红外线也会让魂体消融，而前面那魂体竟没有任何反应。
祁钰谨慎小心地慢慢跟随，用神识查探周围有无阵法陷阱。
祁钰给那魂体做了伪装术，外人看来只是一位黑衣女子撑伞散步而已。
祁钰自下山后和弟子们一直着宽大的青衣道袍，一身道姑打扮，简单朴素却因是仙身而有种仙风道骨的仙人之姿，清冷高雅，眼神凌厉，气势逼人，所以即使容貌惊人，也无人敢上前搭讪，倒免去了太多烦恼。
众人离开城镇，穿过一片密林，在一条并不宽的小溪旁有一户木屋，祁钰没敢直接上前，虽然以她现在的实力，基本无人能设计她，但为了给后面的弟子历练，她仍做好谨慎反应的准备。
祁钰他们与那魂体一前一后，祁钰道：
“大家小心，对方是个阵法高手”
“是”
祁钰和弟子们用神识探查周围有无隐藏法阵。
“停，前面十米处有一困阵”
祁钰施法解开那阵，下一秒，前方那木屋走出一黑衣青年，那黑衣青年一见到祁钰他们便欲逃跑，却被祁钰一个剑阵给困住。
“站住”
“莫要试图反抗，你突破不了这个剑阵的”
祁钰释放威压，压制对方
“说，何时开始修鬼道的？”
那鬼修转过身来怒视祁钰道：
“技不如人，任你处置”
“还有何处有这样的画像？”祁钰拿出那幅山水画问道。
“没有”
“也就是说你是两年前才开始转修鬼道的？”
“是”
“修炼功法何来？”
“黑市购买的”
“修真界还有黑市？”祁钰不解
那人不答，
“师叔，哪里都会有不当组织的。”
“也对”
祁钰觉得有黑就有白，没什么始终如一的。
“你戕害数十条人命，跟我们回去受罚。”
“不，你杀了我吧，我不回去”那人激动哀求道。
“杀了你不能弥补，你须去受百年刑罚，由各宗门长老定罪”
那人闻言扑通一声跪地哀求道：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杀了我吧，我是五灵根，修道坎坷，看着别的弟子不断进阶，我拼命修炼，日以继夜，仍不得法门，有次随宗门剿灭一伙邪修组织，从那人口中得知鬼修功法在黑市有卖一事，后假借下山探亲在凡界试着修炼，可还没修成就被你们抓住了，是我鬼迷心窍，不配为人，你们杀了我吧，我不想让宗门师父们知晓。”
“不行，人有人法，修者有修者的法则，不能混为一谈，我更不能越俎代庖惩罚你，如今你是修士，为非作歹就该受相应惩罚，因果报应，谁也逃不过，你做此事之前就该想到，我已通知宗门长老，你逃不掉的。”
那人瞬间瘫倒在地，两眼呆滞。
“为善为恶，一念之间。”祁钰摇头叹息道。
经此一事，祁钰再次考量了迷雾中规则的话，六界分明，互不干扰那句。
修真界是一个过渡的的存在，这个存在可以和凡界相通，修邪道者必会作乱人间，可是若不相通的话，凡人便永远无法追求长生大道，修真界资质好的永远只能在修者中盲选，所以两相为难，祁钰也迷茫了。
祁钰一众回修真界后，将那鬼修交给他原本的宗门，几日后宗门大会上定罪。
此事一出，修真界各宗门长老商议计划增加仙门弟子到凡界历练的时间和次数，为凡界锄奸惩恶，捉拿修真界叛逃者。
祁钰回去后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灵气使用的方式好像不对，至于和谁，她想不起来。
盛烨出关了，现在是化神期修为，成为虚真宗又一化身尊者。
“阿钰”盛烨见到祁钰那一刻满眼都是思念和深情。
祁钰有多长时间没见他了，她也忘了，不过在看到盛烨的那一刻她是满心欢喜了，她不知道的是盛烨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
“阿烨，我好像被利用了。”
“什么”盛烨不解道。
“是规则神”
“规则神？”
“对，就是制定六界法则的神。”
闻言盛烨皱眉，他自来到修真界以来，所遇所为皆为早点见到祁钰，所以他尽力修炼，尽力保住性命，至少要等到见到祁钰的那一刻，可见到祁钰后，他仍感觉不够，他想和祁钰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可是他也知道祁钰并非普通人，他知道发生在祁钰身上的事情太多太奇怪，也许…，也许有一天她会突然消失不见，想到这盛烨脸色煞白，抓住祁钰的手皱眉道：
“你…会突然消失吗？”
祁钰知道盛烨在担心什么，她侧卧在盛烨的腿上笑道：
“放心，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对了，你该知道我飞升失败了吧”
闻言，盛烨一顿，他急于闭关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祁钰的修为远高于他，终有一天会飞升上界，那时又是天各一方，离别相思，而现在听闻祁钰飞升失败后他是什么感觉呢，他本应该为祁钰惋惜的，可是，可是他竟然有一丝欣喜，他不该的，他不该成为祁钰修道路上的阻碍。
“出关后，我直接回峰的，现在才知晓”
“我其实已经飞升成功了，只是不被上界接受，我猜是规则神做的，他要我杀掉姬尚赫，这也是天帝的意思，还派灏衍下来通知我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杀了他你就可以飞升，所以”盛烨停顿了，他早就希望姬尚赫消失了，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他知道凡间和他诡异至极对战的就是这个魔尊姬尚赫，可是祁钰，他帮了祁钰很多，理智上他不该的，而且他更希望祁钰开心。
“阿烨，我知道你所想，如果此生我心里一定要有人，那只会是你一个，仅你一人而已。”
闻言，盛烨心跳漏了一拍，这还是祁钰第一次正面回答喜欢他，他不记得他等这句话多久了，从十几岁开始吧，或许从那天训练营里与她第一次对战开始，那时他从祁钰眼里看到了反抗不甘隐忍却又无比沉稳，沉稳到让人看不出她心里所想，仿佛刀剑相向那一刻的眼底情绪是幻觉，自那以后，他总会偷偷观察这个女孩，即便是知道她是转世重生者后，他更觉得这个人拥有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强大到令他拜服，所以他愿意同她做纵千万人吾往矣的事。
最终她做到了，之后那段江湖游历的时光或许是他此生最难忘的吧，可是祁钰又扔下他了，她要去修真界，他不知道修真界是否存在，也不知道祁钰为什么要去修真界，但他知道他离不开祁钰，所以在看到祁钰那封离别信后，他有一瞬间甚至想同祁钰一起去死，死了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是不行，再次见到祁钰的那一刻他放弃了，他不能再次看到祁钰冷冰冰的身体，看到她静静躺在那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他有种想要这一切都毁了的冲动，所以他放弃了，他愿意陪祁钰做她想做的所有事。
自来了修真界后，他又与祁钰分开了，在第一次得到祁钰关心后而毫无征兆地分开了，他很绝望，但他知道祁钰还活着，和他一样，只是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所以他不能死，他去了一个宗门，但因年龄太大而被拒绝，但他不会放弃，所以他做了一年的宗门杂役，每天都偷偷去学堂旁听，根据所学进行修炼，开始时他进入一个忘我的境界，那是个很舒服的境界，令他对整个世界有了瞬间醍醐灌顶的理解，他突然理解了祁钰所说的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微妙感觉，他觉得他也是想冯虚御风、羽化登仙的，他也渴望探索那青云之上，逆天争命的，所以他突然理解了祁钰，理解了她愿意以命相搏就为走自己的道，道成则名万古，道灭也不负生，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其实是和祁钰一样的人，一样的潇洒肆意，敢作敢为的人。
所以他找到了他的道，就是祁钰的道，他想和祁钰走一样的道。自那以后他的修为一日千里，自请宗门比试打败外门弟子成为第一后被一长老收为内门弟子，他才知道他是冰灵根，变水为冰，化冰为水，以柔克刚，刚柔并济，这就是他的剑道，其实与祁钰第一次对战时他就有这种感觉了，当时他对上祁钰的雷霆之力仍不在下风，他擅长以软剑化形，或刺或绕，柔水刹冰，绕剑瞬刺，就如同他想做缠绕祁钰的丝绸温水化刚为柔一样，这也是他们双修时所用的方法。
祁钰觉得盛烨沉默很久了，她不想在和盛烨在一起时维持沉默，她想听到盛烨沉稳磁性的声音。
“阿烨，给我讲讲你在那个修真界的事情吧”
“好”盛烨低下头在祁钰眉间落下一吻道。
盛烨被一长老收为内门弟子后由于资质很不错，长老又欲要收他做亲传弟子，但他总归是要离开的，所以他拒绝了，修为到元婴期后经常外出做宗门任务，以便能早点脱离宗门，脱离宗门后又成为散修，但他并没有懈怠，仍旧没日没夜地修炼直至化神，而后才觉有能力跨界寻找祁钰，却被祁钰先找到了。
听完盛烨的故事后，祁钰眼睛微微发酸，她觉得她真得很幸运，拜师直接成为一宗之主的唯一亲传弟子，学习修炼宗门藏书阁对她完全开放，长老们对她倾囊相授，知道她成为宗门地位很高的尊者，一路以来一帆风顺，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针锋相对，更没有暗箭伤人，原来这一切是因为有人兜底，师父飞升前有师父，师父飞升后有宗门，即便被仙界驳回也依然是虚真宗的祁钰尊者，宗门也依然编织谎话为她正名，她遇到的都是能够肝胆相照的人，而现在，就连自己的爱情也是盛烨主动奔赴，盛烨的经历如此艰难，而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觉心里某处空落落的，盛烨艰苦时她没陪在他身边，而她呢，盛烨可是为了她失去他废寝忘食修炼的半身修为，她该拿什么还呢。
想到此，祁钰不自觉落泪道：
“对不起”带着浅浅的哭腔。
闻言，盛烨立刻闭嘴，用长久持剑的粗糙指腹轻轻拭去祁钰眼角的泪珠，而后指腹摩挲，下一秒祁钰只觉眼前黑影压下，唇上一热。
“用这些来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