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同学
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个医生讨论得太过激昂,还是因为药效起了作用,一直昏迷的草帽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睛。
“啊?得救了……那我的……学分……”
“黎孙晓,见义勇为,积极救援同学,学分加五分。”
休斯顿一边说着,一边在小本本上记着,而后他转向小唐,对着小本本一字一句的念道:
“沈司清,出言不逊,顶撞老师。散布恐怖谣言,影响极其恶劣,学分扣十分。”
小唐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情况,她连学校门都没见到就被扣了十点学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出言不逊顶撞老师,你是老师吗?我顶撞你了吗?”
“你现在就在顶撞我。”休斯顿面色不改。
“咳咳——”
一旁的医生拉了拉小唐的衣角,小声提示道:“他是维尔佳达学院新任职的老师,你不知道吗?”
另一个医生也小声提醒道:“在维尔佳达,千万不要惹老师生气,后果会很惨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原本以为顺利去了学院就能摆脱掉休斯顿的欺压,哪知他竟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老师。
“那散布恐怖谣言你又怎么说!是老师也不该乱给学生盖帽子!”
面对小唐的抵制,休斯顿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播放了一则录音。
“休斯顿你给我听着,你如果今天不来帮我,我就用主宰之神的力量杀了所有人!让全世界的人都给我陪葬!听到了没!”
“现在你还想怎么狡辩。”休斯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意。
“你这叫公报私仇!”
“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学院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说罢,休斯顿带着草帽女孩钻入基金会的车内。
她不可能走,前面还有重要的事情等待她,她要调查清楚爷爷的死因,只有在阿萨弥她才能更加接近事件的真相。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咽下了这口气,跟随他们的步伐,钻入了基金会的车内。
上了飞机,乘务人员理解地递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细心地帮助小唐清理手臂上和下巴上的伤口。
动作之熟练,仿佛这样的事情她们已经做了过很多次了。
学子的受伤、延误、甚至是被绑架,等诸多外人看来稀奇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熟视无睹的常态。
飞机已经延误了一个半小时。
外套上衣还裙子都浸染了血,小唐不得不换件干净的衣服。
她提着行李箱走入厕所,脱下带血的衣物,换上深蓝色的牛仔裤和白色的t血衫,再套上一件比较宽厚的黑色外套。
对着镜子用热毛巾细细清理掉头发沾粘的血。
再把脏衣服用两层塑料袋装在一起放进行李箱,清洗掉手上和毛巾上的血渍。
一切都清理干净后她才姗姗进入机舱。
机舱里,呼噜声此起彼伏。
学子们大都是连夜赶来,中途又受到了颇多外界干扰,他们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已,几乎都躺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她的座位靠窗,与她并排的两个位置上,坐着两个仰头睡得不亦乐乎的家伙。
许是对自己的睡姿有自知之明,他俩都不约而同地将两份杂质盖在了脸上。
路过时,小唐还仔细瞧了一下,一个人脸上盖着的是《纽约时报》,另一个脸上盖的是《东京体育报》。
飞机终于起飞了。
大地在小小的窗户里越来越远。
这就要离开祖国的大地了,小唐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感,就像脱离了母亲怀抱的孩子,独自面对未知前方的孤独与恐慌。
不知道在异国他乡,又会是怎样的。
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的光景。
日光泛黄,斜射入窗。
梦里,又一次梦见了爷爷,心里藏了好多话没跟爷爷说完,梦就醒了。
小唐眼眶温热,扭头看向窗外的云海,以此分散注意力,控制自己情绪。
“需要帮助吗?”
说话的人是与她并排的男生,留着中规中矩的短发,脸上带笑,眼睛里含着光,看上去非常的阳光热心。
“不习惯吗?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落地后会感觉好一点。”
少年语气温柔,微笑起来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谢谢。”小唐回以微笑。
“我叫上杉良,来自樱花国,你呢?”
“沈司清,华国。”
两人在融洽的氛围中愉快的交流了一阵。
从交流中,小唐得知这个叫上杉良的同学,父母也是基金会青训学院出身的,只不过不在维尔佳达。
基金会的势力覆盖全球,在世界各地都建立有分部和学院。
他们祖上三代从医,三代都在为基金会效力,所以他也子承父业选择了走上基金会这条不归路。
纵使父母在任务中牺牲了,他也依然乐此不疲。
用他的说,他学医就是为了救人,而加入基金会可以让他救更多的人!
是一个很有理想抱负的三好青年。
睡足了,机舱里耐不住寂寞的家伙们就开始找话题闹腾起来。
你追我赶,放声大笑。
更有甚者广范围、跨区域地跟异性调情。
哄闹一片。
整个机舱乱成这样也没见着乘务人员出来制止。
令小唐感到更出奇的是,这么吵闹的环境下,那位头上盖着《东京体育报》的同学,不仅没被吵醒,睡得还打呼噜。
这是多少天没睡觉才修炼出来的境界啊。
“你们都是怎么被招进来的?我听说这所学校是不对外招生。”
不知是谁挑起了一个话题。
此话题一出,立马成了全场最热。
能被维尔加达学院招为学子,似乎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话题。
喧闹的人们,一个个提了提肚子,挺直了胸膛,争先恐后地说着自己的来历。
这位同学说他是部队推送的,
那位同学说是某某高官亲戚联系的,
还有同学说学院特地到他家来招的,
更有同学说是该学院巨头股东的儿子……
反正吹的一个比一个有能耐。
有个同学刚想站起来吹上一吹,只听哗啦一声,一份报纸精准无误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个个吵死了!”
体育报瞌睡同学终于醒了。
他留着一头狼尾长发,乱糟糟的,像是在后脑绑了一个扁平的鸟窝一样。
单是看他那头凌乱不堪的头发,小唐就头大。
他出门都不梳头发的吗?真想拿把剪刀帮他好好理一理。
鸟窝同学睡眼惺忪,一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一边无意识地嚷嚷着:
“吵吵吵吵,吵死了,吵吵吵吵……漂亮空姐在哪里?漂亮空姐……漂亮空姐!给我来份鱼子酱寿司,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
(他当时说的是母语,后来小唐问了上杉良,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迷迷糊糊嘟囔着,好像是没睡醒,口中的词汇逐渐含糊不清。
一旁的上杉良也听了出来,连忙把他拉回座位,劝他好好睡觉别再丢人现眼。
在上杉良的帮助下,那名鸟窝同学终于趴在上杉良玺怀里睡了过去。
而刚才被杂志砸脸的同学还在发愣,根本没听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狠人在说什么。
上杉良只好讪讪打着圆场:
“哈哈……我……我的朋友,他有点……那个……脑子有点不正常,见谅,见谅哈。”
说罢又将自己那份《纽约时报》啪地扣在了那家伙不堪入目的睡脸上。
机舱总算是平静了些。
小唐和上杉良小声讨论着学院的事情。
二人通过入学通知书和学院简介,逐字逐句地分析它究竟是一所什么样的学院。
得出的结论是,这简直是一所堪称奇葩的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