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时隔二十年的会议
另一边，墓园里的一间办公室内，基金会所有高层都齐聚于此，静静等待。
葬礼结束前，他们的首｜席征用了这间办公室，并突然通知基金会所有高｜层留下开会。
为了开会，首｜席还换了个妆，把脸上颜色浮夸的面具换成了经典的可降解环保纸袋。
会议上，众人依靠等级顺序依次落座，长桌首端坐着首｜席，最临近他的两边座位分别是杜阁老和秘书长。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首｜席忽然点了点左边秘书长的位置，毫不客气地对他说：“这不是你的位置。”
那确实不是他的位置，而是东南的位置。
秘书长金色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用柔软的顺从掩盖下眼底的怒意，起身往后坐了一个位置。
更令秘书长图兰生气的是，他把位置让出来后，一只狸花猫忽然跳到了会议桌上，大摇大摆地从众人目光中走到了首席面前，软软地叫了两声，坐在了刚才他让出的位置上。
图兰很委屈，低头看着文件，抬头看见首席宁愿和一只猫玩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心里更加委屈了。
而后的半小时，一众人傻傻坐着。
有人心里抱怨首｜席纯粹在浪费时间，耽误他们下班。
谁料，首席转向那人，直接说道：“浪费时间？你叫什么名字？会议结束留下打扫全礼堂卫生，包括墓园。”
那人唯唯诺诺地说着是，但心里想的却是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另一位女士走神在想这周末是去吃五香味的小龙虾还是蒜蓉味的小龙虾？好难啊，还是吃火锅吧，到底是吃火锅还是小龙虾啊。
“小龙虾和火锅都别想了，这周末给你额外出一次任务，图兰你给安排一下，必须是c级以上的。”
小龙虾女士惊掉了下巴，紧紧抓裙子的手冒出密密汗珠。
大家小心翼翼抬眼互相对视，渐渐意识过来他们的首席会读心术。
留下来参加会议的基金会高层人员，各个天赋异禀，但在首席面前却大气都不敢说。
他们各自都收起了小心思，不再想其他，在心里默背他们的企业文化。
首席叹了口气，看向离他最近的两人。两人早就知晓首席的特异功能，已经提前卡起了bug。
图兰在心里默背圆周率π=31415926……
杜阁老在心里默唱起懵b不伤脑的幼儿园童谣：拍拍拿放拍拿放拍拿放拍桌桌拍拿放……
目光落在狸花猫身上。猫猫眼睛清澈透明。
首席愤怒敲桌，把正在专心走神的大家吓了一跳。
“我们先来说说内部的正事。我不在的二十年里，是谁下令驱逐的我的继承人？”
全场鸦雀无声。
“都说话啊，哑巴吗？”
图兰站了起来，解释道：“您不在的这段时日，东南先生另寻他主，投靠了医学会……”
幽深的目光落在图兰身上，首席什么也没说，而是转向另一边的杜阁老，“有这回事吗？”
杜阁老咬牙，没点头也没摇头，反倒是图兰插了一嘴道。
“杜阁老劝阻过东南先生，两人还因此决裂，杜阁老无法忍耐好友离去，闭关隐居多年，今日才出关。”
听到这，首席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温柔地关怀道： “小杜啊，你闭关隐居了？真的吗？”
“……是的。”
杜阁老还没说完话，首席抬高声线，怒道：“谁给你批的假？你是基金会的老人了，不知道超过三天以上的请假需要我同意吗？”
杜阁老 闭嘴没有说话。
“驱逐东南，你也参与其中了吗？”首席沉声问。
杜阁老猛得抬头，眼眶瞪得圆圆的，呼吸急促。六七十岁的人，此刻却像个受气的小孩气鼓鼓的委屈屈地盯着首席。
“好了我明白了。你这次闭关，已经花光了你所有的年假休息，从今开始每一天都给我按时上班，直到你寿终正寝。”
“首席。”图兰忽然站起来替杜阁老说话：“杜阁老已经达到了退休年龄，年纪已大，不再适合担任基金会的繁重事宜。”
“确实人老了业务能力肯定达不到要求，这样，从今天开始，小杜你就负责总部卫生、园艺、物流、外交、人事、行政任务就行了。”
末了，还不忘补了一句：“业务能力不行就得多锻炼锻炼。别让我失望。”
刚回来就被委以重，杜阁老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应下，而反观图兰却像一个不受宠的孩子，羡慕地看了首席和杜阁老一眼，抿了抿嘴，继续低头翻阅手中的文件。
回望众人的脸。
首席不由感慨，“二十年不见，多了许多生面呢。”
秘书长图兰立马起身，弯腰恭敬回应道：“首席，您其实已经……外出23年了。您上一次召开会议是23年前的8月12号……”
这个日期仿佛触及到了首席的禁区，听到这个日期，他本能地握紧了拳头，最终心底翻涌的情绪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这23年里，基金会的老人有的已经到了退休年龄，有的因为生命有限不能继续与您并肩作战，为了保持新鲜血液，我才擅作主从基金会选拔出各类人才。这些人都是我从学院中选出的高精尖人才，必定能助我们，”
“可以，总算是做了点有用的事情。”
收到夸奖图兰掩饰不住笑意，把新上位者们的信息递了过去。“首席请过目，这些人都是经过我精心筛选的。”
随手翻了几下，无意间翻到了小龙虾女士的信息，血统能力：读心术。他看向小龙虾女士，问：“你会读心术。”
小龙虾女士颤颤巍巍站起来，声音有些发抖，回复道：“准确来说，是情绪解读，我能看见生物周围围绕的色彩解读出他们的真实情感。”
“很新颖的能力，解读一下我现在是什么情绪。”
小龙虾女士抬头与首席对视，浅绿色的瞳孔微微颤抖了几分。
她看到首席周身萦绕着粘稠的黑色云雾，黑色的云雾足以掩盖整间会议室。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浓厚的黑色，黑色代表绝望、冰冷和莫大的悲伤。
“好了，我知道了，你坐下吧。”首席疲惫一叹，摆手让其坐下。
小龙虾女士收回目光，坐回椅子，盯着手发神。大脑可以虚构情感，但心灵不会。他真的是在悲伤。
还差三分钟就到第二天了。
首席没发话，盯着手表，和一群人干坐了三分钟。
零点已过。一个身影姗姗来迟。
感受到人已到达门口，首席手指轻点了下桌面，两扇门不用人推，自动向内打开。
门中央走来一个黑色西服的男人。白金色的头发，浅绿的眼眸，俊美的面容一下子就把在场所有新人吸引了去。
美人，十足的美人。就连拥有“精灵王子”般长相的图兰都比他逊色三分。
“欢迎，医学会会长索尔斯。”首席起身，张开手表，以示欢迎。
“他就是传说中的医学会会长？”a类人员在底下窃窃私语，这是他们第一次有幸目睹医学会会长真颜。
首席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请上座。”
“我没有什么和你们谈的。”索尔斯扬起下巴，双手插兜，立足于门外。“来这是专程送战帖的。”
说着他把一样东西扔到了长桌上。是一枚微缩月球模型。
东西一直滚落到首席手边。
首席拾起，微微一笑，和气道：
“别这么剑拔弩张，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你还只是一个满脸是血的医学生，这才几年的功夫，你已经成长为能和基金会正面对抗的会长。唐要是知道我们今日……”
“穆宁！你有什么资格提他的名字！你这个叛徒！别以为这几年你躲起来了，就不会找你算账。你欠下的债，我会一一替他讨还回来！”
说完，索尔斯转身潇洒离去。首席穆宁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珠子，一言不发。
小龙虾女士看到围绕在首席周身的黑色浓雾越发浓厚。
他就像被无尽黑雾围困的孤岛，摇摇欲坠。她不敢多看一眼，怕下一秒就被无情吞噬在无尽的黑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