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请求调查
向御寻了个位置坐下，对王教授说：“王教授，请坐。”
王教授在他对面坐下。
黄奇关上了门，走到向御身边站着，一个劲的给王教授使眼色。
“黄院长，你也坐。”向御拉开了身边的椅子，说：“你站着会让王教授觉得有压力。”
黄奇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扶住椅背，说：“您别动，我自己来。”
他哪敢让纪委给他动手，匆匆坐下。
向御看着王教授，一向严肃的脸露出微笑，说：“王教授，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有证据吗？”
王教授摇头，说：“纪委，我要是有证据，就不是找您了，应该是直接举报到检察院了。”
黄奇暗暗心惊，这王教授莫不是疯了他还想闹到检察院去幸好，他没有权限接触到研究院的机密档案。
向御问：“你没有证据，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总不能因为你的片面之词就认定林院士有徇私作假吧”
王教授说：“您可以去查，研究院的每一次实验数据，每一步流程，都是记录在机密档案里的。这一年多的研究数据，林峰总不能都替换成自己的署名。
他就是认准除了最高管理层，其他人没办法打开机密档案，才这么猖狂的窃取他人成果的。”
“如果我听你的，申请调令查这件事，最后发现林院士是清白的。中央可是会怪罪到我头上的。”
王教授眉头紧锁，语重心长道：“纪委，我活到这岁数了，这里面的东西我也清楚。我也就不和您说这些场面话了。研究院的事，您是门清儿的。我知道您不想动为您效力的下属，只要不是捅天的事，您就当做不知情。
但是，纪委，现在研究院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辉煌了。近十年没有什么突出成果了。连我们生活中的药物必需品，也渐渐依赖进口了。对于国家，这是危险的信号。
老一辈的科学家，已经没有精力了。我们要把希望投注在年轻一辈身上。有几个天才经得起他们这样作践
再说了，您接手研究院也五年了，如果研究院在您手上没有起色，对您今后的仕途也不利。”
黄奇大惊，呵斥他：“王教授，你脑子浑了瞎说什么？”
他还敢评向御的仕途，这是能明面上说的话吗？
向御却笑了，说：“黄院长，我觉得王教授说的有道理。论文采，他略胜你啊。”他微微倾身，问王教授：“那您之前为什么选择坐视不管，这次却要讨个公道呢？就因为牵扯到您的学生”
王教授坦然道：“我是偏爱我的学生，但更多的是珍惜他的价值。这次阻隔剂问世，您不也是看到他的能力了吗？”
向御看了黄奇一眼，说：“这么说，你学生还是领头人”
王教授点头。
向御微微侧头，对黄奇说：“把他资料给我看看。”
刚好会议室讲台上有一个电脑，黄奇走过去把电脑拿了过来。
研究院的电脑都是统一系统，黄奇三两下就打开了职工信息界面，输入文多阳的姓名。
他把电脑转了一个方向，说：“纪委，您看。”
向御面上看不出情绪，认真看了一遍文多阳的个人信息。对王教授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年纪这么小，却做出了不少成绩。”
他没有评价文多阳长相，只是肯定他的能力。这让黄奇有些意外，研究院的人，第一眼见到文多阳，都会不由自主评价他的长相，然后对他的能力表示怀疑。
就连一年前，文多阳和林峰意见产生分歧的时候，林峰也抨击他：“意气用事的花瓶”“哪里像个alpha”等等。
他都做好了，如果向御问他，这人怎么长的像omega，他怎么回答的准备了。结果他居然没问，不过，不问也好。总撒谎对心脏不好。
向御问：“他人现在在哪？”
黄奇说：“暂时…扣在研究院员工休息室。”
“林峰干的他倒是聪明。”
“要不要我去把文多阳带过来”
向御摇头，说：“不必了，先扣着吧。”
王教授急忙说：“纪委，我相信只要研究院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成为比林峰更加优秀的生物科学家。但少年心性脆弱，如果不能给他们公道，他们自然就会对研究院失望。这次林峰的事，必须查清楚才行。”
向御一时没有说话，像是在认真考虑。
王教授也不再多说，等着他最后的回答。
这一刻，空气寂静下来。
黄奇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琢磨着向御可能真的会同意王教授的请求。
没想到向御没直接答应，他对王教授说：“王教授，你的话我听进去了。可你刚才也说了，我身处其位，也有我的顾虑。我考虑几天再答复你吧。”
王教授欲言又止，心知向御听他说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也不好再追问，点点头，说：“我希望纪委认真考虑，为研究院的未来着想。”
向御起身，略一点头，对他说：“那我就先走了，之后黄院长会告诉你我的答复。”
王教授点头。
黄奇赶在向御前面，替他开了门。“纪委，我送您。”
向御说：“不必了，你忙你的吧。”
看着他走远，黄奇退了回来。他咬着牙缝，激动的斥责王教授：“老王，你到底在想什么？谁让你今天过来找纪委的你什么身份还在纪委面前胡说八道。你还想不想好好退休了啊”
王教授说：“不管怎样，我是没办法坐视不管的。我是为了研究院好。”
“为研究院好为研究院好就能那样说话了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敢评人家的仕途你混了一辈子混个教授名声，你还敢评二十多岁就当上纪委的人，他的背景雄厚，不需要你操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官场上的人都是在意脸面的，不这样说，怎么引起他重视”
黄奇叹气：“你啊，你就是轴。我们两个一起进入研究院，你还比我大好几岁。你知道我为什么坐上这个位置，而你却只是一个教授吗？并不是因为你能力不够，而是你不会变通。
我一开始也是想报效国家，造福社会的。可你也看到了，人都是贪婪的，你以为你是为了整个社会奋斗，实际上是为了少部分人奋斗。如果不想被压榨，你只能加入他们。现在这个社会，谈什么为人民，自己过的好才是硬道理。”
王教授说：“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劝林峰不要那样做。说明你也是有良知的，既然是研究院被污染了，那就让人好好清扫一下。”
其实刚才，黄奇挺希望纪委答应他的。毕竟研究院在他手上十多年了，也是有感情的。他当然希望研究院发展越来越好，不然他当初就不会同意文多阳进来。
但现在，他只能顺其自然。既不能得罪上面的人，又不能得罪研究院那些管理层，这个院长，当的是真的心累。也不想再去整什么幺蛾子了。
“我告诉你，如果真要查林峰，研究院得大换血。纪委可不一定会搞这么个辛苦活儿出来，你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吧。”
王教授说：“如果纪委拒绝，那我就找更上面的人，总有出路的。”
黄奇哼笑，说：“你以为你能见到吗？”连向御这段时间来研究院，也只是为了想重新启动z112项目。更别说向御更上面的人了，平时能见全研究院的那些高层都算运气好了。
黄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王啊，你要是能把做科研的心思分点在人情世故上就好了。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比你会变通。
你轴就算了，你把文多阳也带那么轴。年纪轻轻，整天泡实验室，也不见他和领导们打交道。等你退休了，我亲自带他。一定把他培养成下一个院长。”
王教授拍开他的手，说：“你那些弯弯绕绕少用来毒害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