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再次挫败
这些话杨晓鸥在心里也深深地知道，但急切要证明自己的时候往往就被忽略，挫败感再认清后犹然而生，可嘴上依然不想承认还抱有着一份幻想，弱弱的开口：“你不是跟我说过，蒋倩现在的野心很大，她想要发展到下线，就一定不会错过，一定回来的。”
张云艺见自己说了这么多一点效果没有，也是无语，叹了口气，抬起头揉起了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她此时很累的样子。
杨晓鸥下意识的问到：“你没有休息好吗？”
听到这话张云艺更加无语，转头看向杨晓鸥，盯着他一字一句：“身为一名警察，我自存，我的专业素养很高，但此时仍然觉得头儿是在浪费时间，我无力改变，我只能服从命令。”
“可是我对你的了解越深，就越觉得上级不只是在浪费时间，还是在浪费无数缉毒工作者的心血。”
杨晓鸥木讷的听着张云艺的话，她好像只会贬低自己，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偏见，但他知道他和张云艺一样都没得选。
他清楚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线人，甚至他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的专业训练，但是他更清楚没有任何人是天生就会的，此时他需要改变自己，去适应这里的一切。
张云艺见自己说完后杨晓鸥一点反应没有，就在那里一言不发，突然猛地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宝家山说，你能从天堂寨活到现在，是因为你很聪明，那里的年轻人平均寿命只有短短的十三岁，但我觉得你能够活到现在单纯的是运气成分，你只是相对的运气好而已。”
“你现在给我的感受就是你并不聪明，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你难道没有接触过毒贩吗？你们那不是到处都是瘾君子吗？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毫无可信程度吗？”
“你说蒋倩会来找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或许你自己也很清楚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那就由我告诉你意味着她不会再出现了，意味着你再她心中就像是个垃圾，一个丢了就不会再想着捡回来的垃圾，意味着你连被她试探的机会都没有了。””
“毒贩比谁都清楚，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可是足够被枪毙无数次，他们怎么会轻易的许诺别人！”
“你从那一刻起，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你把这一切都搞砸了，我会替你向上级申请终止任务。”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杨晓鸥听着张云艺的话语，观察着她毫无温度冰冷的神情，她此时浑身上下都在向自己传递着同样的一个信息，就是她很失望，她更坚定的准备放弃掉自己。
杨晓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他甚至下车后还没来得及把车门关上，张云艺就一脚油门，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看着太阳越升越高，阳光透过高楼大厦，又透过斑驳的树枝和摇曳的树叶，最后晒在身上，原本应该是迁移慵懒的光，此时却是有一种灼烧的痛感，他就像一个飘游在街上的孤魂野鬼一般，竟然开始畏惧阳光。
杨晓鸥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住处，他在房间里惴惴不安的走动着，脑海中不断响起张云艺说的那些话，以及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对自己说话的那个语气，他从在那个院子第一次和张云艺见面开始她不相信自己。
杨晓鸥终于停止走动紧紧盯着时间，看着它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他此时迫切的希望蒋倩和别的毒贩不一样，她会履行承诺，过来找他，那就可以证明这个决定是赌对了，就可以改变张云艺对自己的态度。
她不理解他，而此时他又做不了什么让别人能理解自己，只能被动的选择相信一个毒贩，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杨晓鸥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闭眼休息了，但现在却一点困意都有甚至，甚至无比的清醒。
他陷入了一种疯魔癫狂的一种状态，起身走着走着累了坐下来，坐着坐着又躺了下去，有不安的起来走，频繁地切换着各种姿势，惴惴不安的等着蒋倩回来。
可是时间不停息的流逝着，门外依旧鸦雀无声，不知道是否天意也在考验着屋里的年轻人，一整天连上下楼的人走出的脚步声都寥寥无几。
太阳慢慢的朝着西面落下去，黄昏到了，太阳不见了，月亮打卡上班缓缓升上天空。
杨晓鸥的大脑开始慢慢的变得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变得看的不真切起来，他无力的躺倒在了地板上，真的如张云艺说的一样，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她说的对，毒贩的话不能信，尤其是女毒贩更不应该信，作为线人，自己真的不合格，也不适合，自己怎么会选择去相信一个毒贩呢。
在当时应该毫不犹豫的把蒋倩的钱抢走，或许她身上会有没出去的货呢，那样就化被动成了主动。
可惜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所以现在只能陷入深深地绝望，像一条狼狈不堪的流浪狗，无力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噔噔噔原本安静的楼道传来了脚步声，那是鞋子踩踏在台阶上清晰的脚步声。
原本会觉得吵闹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竟有些悦耳，这声音让杨晓鸥从绝望中腾的一下坐了起来，重新清晰起来，屏气凝神悄悄的踱步到门后，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那脚步慢慢的放清了，很轻很轻，但夜静的可怕，使得他听得出来，来的人绝不止一个人，他们甚至是在刻意的放轻掩饰自己的脚步。
但是这个老旧的小区地板早就已经破旧不堪，脚步声并不那么好控制，隐藏。
听着那些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不受控的加速起来，但很快就失望了，那个声音越过了杨晓鸥家的门口，他们不是来找他的。
砰砰砰！原本轻轻的脚步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粗暴的砸门声，他们砸的是对面哪家的门，这操作让人属实不理解，他们来的时候那么刻意地放低脚步声，现在却粗暴地砸着门，之前那不是纯纯多此一举。
这迷惑的行为使得杨晓鸥好奇，缓缓拉开门，透过一条细小的缝向着外面看去。
人是真的多，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把刀，他们就在门口站着，一脸警惕的盯着那扇门，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杀意。
站在一旁抱着肩膀看着这一切的人让他眼前一亮，杨晓鸥认识，这正是昨晚在大排档那里，带头抓蒋倩她们的矮胖子。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这一切都很迷惑。
就在思考的时候，对面的门开了，是赵岩的父亲从里面探出头来，他看起来已经多少头发了，仅剩的一点头发雪白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苍老。
与这苍老的气质不符的是他一脸凶相的看着那些人，对着那个没带家伙的胖子训斥了起来，深更半夜的催人命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的睡觉了？
那个矮胖子被骂的先是一愣，然后伸手卡在门缝里，防止对方把门关上，然后朝着马仔门点了点头，使了个眼神，身边的马仔们瞬间就提起刀来，架在那老头的脖子上。
老头这才终于从迷糊的睡意中清醒，看清眼前的这群人那是来者不善，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一改态度惶恐不安的问：“你们，你们是找谁的？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从来没见过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