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章 白南遇险
“我说过吧，此刻你不应该在这里。”杨戬对于来人的恐吓似是一点都不感到恐惧，在他的眼里，此刻只有那人的一颦一笑可以牵动他的神经，
“哼，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那女子说完，便不再出声，杨戬只是感觉到怀中的哪吒变得越来越冰冷，直似一个冰人似的，那冷气从哪吒身上不断的传来，杨戬的眉梢和鬓角渐渐结了层淡淡的冰霜，寒气直通七窍，血液似是都要被冻住了一般，尽管如此，杨戬也只是将哪吒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忍松开，寒气越来越重，杨戬若不是法力高强，怕是早就被冻成了冰人。
“哪吒，你知道吗？即便杨大哥知道此刻躺在这里的并非真的你，杨大哥也不忍心让他躺在这冰冷的河底。”
“想不到天下还有二郎神这般如此痴情的神仙，实是让在下佩服万分。阿璃，不如我们就撤了禁法吧。”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杨戬听那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废物，若不是我被贬凡间，法力尽失，你以为我会稀罕要你留在这里为我护法吗？还不快点施法，更待何时？”还是之前那道女声，只是言语间多了一份狞厉，
杨戬听两人对话，忽然想起之前天庭之上遇到的卷帘大将，这才想起，原来这流沙水宫竟是被此女所占，并还有卷帘大将为其护法，难怪可以据此为主，杨戬想到这里，试探着朝空中问道：“阿璃？？姑娘莫不就是天上瑶池王母娘娘座前掌灯仙子阿璃？”
“不错，正是本仙子。不过至于什么掌灯仙子，那早已是过去的事了，休得再提。”说着，女子在阵中显出身来，一身淡绿色纱衣，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绿纱，隐约可以看到额间淡红色的朱砂。身后跟着一个男子，赤膊裸足，半个肩膀裸露在外，颈间挂着一串头骨做成的项链，隐隐透出一阵邪气，杨戬认得此人，正是之前蟠桃会时巡游天庭的卷帘大将，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这般模样，竟会和妖邪一般无二。
“想不到当年天庭凌霄殿上威风凛凛的卷帘大将竟会痴情至斯，竟然甘愿舍弃天仙位业，追随仙子在这水府为妖。实在是令人叹服。”杨戬看到二人出现，忆想前情，知道卷帘大将此刻在此出现定是为了追随阿璃左右，心下颇为感切。只是听到刚才阿璃对他说话的口气，似是对他十分冷淡，甚至是厌恶。
“杨戬，你此刻看清楚，你怀中所抱之人可还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仙子难道忘了吗？我杨戬较常人多生一目，而且此目可以上达九幽，下视幽冥。这点伎俩又怎么瞒得过我的眼睛。”
“哦？这么说，你早已看出其为幻境，那你还。。。。？”
“哪怕是幻境，对于我来说，能这么抱着他已是难得，即便是他的影子，也不忍心亲手将他毁去。”
“。。。。。。。。。。”阿璃看着杨戬渐渐虚弱下去，眼睫上的白霜越结越厚，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心中也为之一动，抬手弹指一点，一道翠绿色的光华射向前方，杨戬顿时感到周身一阵温暖，再看怀中，哪吒已经化作一片淡烟消失无踪，杨戬起身来到两人身前，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多谢仙子。”
“不必了。”
“在下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仙子当日被王母贬下凡间，卷帘大将为了此事千余年间苦苦追寻仙子下落，后来更是甘愿舍弃天庭要职，到此处追随仙子左右。难道仙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感动？”
“什么情爱，全都是骗人的鬼话，当年我又何尝不是为了这些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此言差矣，如今卷帘大将就在仙子身侧，还有什么比这实实在在的存在感更有说服力。依在下看来，仙子只是始终在等着自己所期待的那个人回头，却不肯回头看一眼这个为你守候了近千年的痴情人。”
阿璃听杨戬说完，似是怔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薄薄的轻纱下看不清楚脸上有任何的表情波动。突然，阿璃素手微抬，一片青绿色光华从不远处飞到她的掌心，化作一朵翠绿色的莲花，周身被一层幽绿的光晕包围着，
“你把这花带走吧。”阿璃说着将手一扬，那朵玉莲于半空之上化作一点绿色飞到杨戬怀中，
“阿璃。。。。若是没有这朵玉莲，你会死的。”卷帘大将看她将玉莲抛出，想伸手阻拦已是无及，忙上前劝阻道，
卷帘大将话还未完，阿璃已瘫软在地，原本乌黑的青丝瞬间化作雪也似的白发，白嫩的肌肤也渐渐苍老皱褶，直似老态龙钟的老太婆，卷帘大将上前将其抱在怀里，阿璃似是极为痛苦，甚至连呼吸都十分吃力，那层薄纱贴在脸上，
“这玉莲对仙子如此重要，杨戬怎好将她取走，还是留在此地为好。”杨戬没有想到阿璃是靠着玉莲灵力才得以保全容颜，看她瞬间由一豆蔻少女变作迟暮老妇，心中极为不忍，
“不。。。。不必了。如今，它对我来说已是毫无意义了。”阿璃颤巍巍的抬起手，抚摸在卷帘大将的脸上，“对。。。。对不起，我。。。。。我不想。。。。留着这样的心和你在一起，希望。。。。希望。。。来世。。。我可以纯粹的爱你。。。。”
“阿璃，你这是何苦呢？阿璃。。。”
“卷帘大将。。。。。”杨戬看着两人，想起自己和哪吒，不免触景伤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走吧。阿璃太累了，我要送她去休息了。。。”卷帘大将说着，抱起地上的阿璃缓缓的朝暗处走去，渐渐的消失在水流当中，杨戬叹了口气，将玉莲收于怀中，化了遁光朝水面上飞去。
白南和杨戬分开以后，隐了身形在万寿山脚下施展土遁之法，穿透山腹，潜身来到五庄观地底，镇元子法力颇高，白南深知厉害，也不敢贸然出击，只将元神飞出，进观打探，幸好五庄观所设禁制没有深入地底，白南侥幸穿到后院道房，施展天视地听之法，细细搜寻哪吒下落，不想竟看到镇元子与一女子在道房谈话，白南看她二人深情诡秘，似是在密谋什么，忙用法力细心留神，只听到房中女子似是十分不悦的对镇元子说道：“你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我警告你，若是你要对杨戬不利，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仙子息怒，你我二人早已同舟共济，福祸同依，贫道所为皆是为了大局。”
“本仙子才不管你的什么大局，你我二人，最好也不要有什么瓜葛。”
“仙子这么说未免也太薄凉了些吧。想当年，女娲宫中，天地二仙入榜临凡，仙子为了扭转乾坤，不惜触犯宫规，甘冒天险，要为二郎神改变命运，不想却被那九尾狐所察觉，仙子更是对其赶尽杀绝，若不是那九尾狐正好赶上妲己新死，元神得以寄体，怕是早已形神皆灭了吧。。。。。”
“你这是在要挟本仙子吗？”
“贫道岂敢？贫道只是想告诉仙子，若是你我二人联手，这天下岂不尽在你我掌控之中。”
“可是，怎么办呢？本仙子对这天下丝毫不感兴趣，但是我也警告你，若是你敢对杨戬有任何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你。”那女子浮在半空，手足皆裸，好似九天的仙女，
“哈哈，想不到仙子用情竟是如此之深。”
“你好自为之吧。”女子说完化了一道金线破空而去，
“哼，无知女流，实不足与之为谋。”
白南听完二人谈话，心下大骇，忙收了仙法准备先离开这里，不觉间一股清香透过那湿润的泥土传入鼻尖，那芳香极为清淡，白南想起这观中种有先天灵根人参果树，想必那香味是由果树所发，白南心想，这老道之前不是为了防人觊觎他这观中果树吗，哼，今天索性就给他来个断根，以报前仇。想到这里，白南循着那香气潜行过去，正在拨土分石之时，突然看到两点白光在前方闪烁不定，不知在这幽深的地底那白光究竟是何物所发。白南加快行法，快速朝那两点白光飞去，近了才看清，那两点白光竟是两个形似鹅卵的白色晶球，晶球周身蒙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白南定睛朝晶石里面看了一下，看到一个人形模样端坐其中，好似道家所炼元神，只是那身形甚是熟悉，白南用尽目力透过晶石，这才看清，里面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哪吒，只是那个哪吒身形只有拳头大小，盘腿端坐，双目垂帘，似是入定一般，白南想不到会在这里寻见哪吒，心中大喜，忙对着晶石低声传声问道：“哪吒哥哥，我是白南啊，我来救你了。哪吒哥哥，你快醒醒啊。”
“哈哈哈哈，想不到这里竟然也能让你找到，不过你能进的来，却不见能出的去。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那我就成全你吧。”
白南正要施法，一道浑厚的声音已从上面传入，正是镇元子，白南没有料到竟会被他发现行踪，心中一惊，朗声喝道：“镇元子，你的阴谋休想得逞，如今我劝你还是快点放了我们，回头是岸，否则，天庭是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有劳仙子费心了。只是这谁不放过谁还为时尚早呢。”镇元子说着抬手一挥，一点白光飞到白南头上，将她全身笼罩起来，白南此刻丝毫动弹不得，被那白光裹着，连说话也发不出声来。
幸好白南早有防备，一面施展法宝将周身护住，一面从头上拔下一点银毫用法力燃着，渐渐的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