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签订契约
那一天,晴空万里,白云朵朵。炎炎烈日悬空高挂,秧田里的秧苗儿在微风中微微摇曳。
林芸娘坐在秧田边的一块平整的田埂上,拭去额间的细汗,长长吁了口气。
她身旁放着一捆嫩绿的芦苇杆,闪着清新湿润的光泽。
林芸娘环视四周,村里的妇人们或骑着秧马或弯着腰,个个汗津津的,正在苦干着插秧的活儿。
“诸位辛苦了!”她扬声喊道,
“我这儿有件新鲜事要说哩。从今天开始,我将大量收购没有叶子的芦苇。这芦苇杆呐,新鲜的三斤一文钱,晒干的两斤一文钱。
还有,你们谁愿意学个手艺我给你们传授编草鞋的绝活,学会了,一双草鞋就能赚一文钱。”
话音落下,妇人们先是诧异地互望了一眼,随即三三两两地围拢，开始议论起来。
“一文钱？这不值钱的玩意儿也能赚钱了？”
一个干瘦如柴的妇人，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不屑神色，
但还是骄傲地挺了挺胸，似乎自己很懂行一样。
“你可别小看这东西！”
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妇人回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上次我去赶集的时候看到林芸娘在那里卖这个，好多人都过去抢购呢。”
“是吗？那可真是不错啊！”
干瘦妇人的神情突然停滞了一下，随即好奇地问：“不过，这到底要怎么编啊？”
“对啊，快教教我们吧，手把手地教一遍呗？”
另一个妇人也好奇地凑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林芸娘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腰间缓缓抽出几根已经晒干的芦苇杆。
她在空中轻轻地比划着，动作优雅而熟练，
“首先呢，你们需要挑选出那些细长且圆滑的杆子，然后把这两根搓成一条麻绳的形状，接着从底部开始慢慢地编织……”
她娴熟地演示着编织的动作,妇人们看得连连点头,好奇心渐渐被勾起。
“这样就编好啦，你们学会后，拿去卖也是个不错的门路。”林芸娘眯着眼睛笑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呢，分为两个模式，
一种是免费学，但教的草鞋得归我，我一文钱收，不过只要你质量好，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第二种则是你出钱学技术，二十文钱包教包会，
我会手把手指导，如果编不好我还会再教！
当然，这种交钱学手艺的，编出的鞋我是不收的，你可以自己拿去卖。”
“二十文钱？”
一个妇人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
“这……这么贵？”
林芸娘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顾虑，立刻热情洋溢地解释道，
“我现在可是在教你如何赚钱啊，赚钱怎么能说贵呢？
你只要努努力，多卖出几双鞋子，那二十文钱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林芸娘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三个目光比较长远的妇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神情。
她们心中暗暗算计着：先学习免费的编鞋手艺，然后再自行编制鞋子拿去售卖，这样岂不是轻而易举？
嘿嘿，天上掉馅饼了！
“我要报名！我要学免费的！”
“我也来！”
她们迫不及待地纷纷报名，每个人都显得兴致勃勃、跃跃欲试。
然而，这一切并未逃过林芸娘的法眼，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妇人的小心思，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起来。
她刻意压低了嗓音，语气严肃地警告道：“在我这里免费学习可以，
如果被他人发现你们将所学的鞋子私自拿去贩卖，那么从今往后，你们将永远失去在我这里学习新编织技艺的机会。
不仅如此，你们上交的鞋子我也不会结工钱给你们，相反，你们还需要赔偿我五十文钱。
若有人发现这种情况并向我告发，那么举报人将会获得十文钱的奖赏。
当然，如果你们真心想要学，可以与我签署一份契约，待我前往官府报备之后，便可正式开始教授。”
这话一出,那些打着小主意的村妇纷纷噤若寒蝉,脸上的神情变得黯淡下来。
“那……那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一个妇人有些犹豫不决地说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坑我们呢？”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个挺拔的妇人突然挤出人群，挤到最前面，大声喊道：“你不报我报！芸娘，我想学！”
只见她油亮的青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双眼睛里更是充满了坚毅的神情。
看到这个情景，林芸娘微笑着对那个妇人点了点头，并开口说道：“好，请到这边来报名吧。”
随后，她将目光在场的其他妇人们身上扫过，发现她们一个个都面露出为难之色，嘴角微微一笑。
自那天起，每到午休的时候，林芸娘总会引着一群村妇来到自家的院子里，教她们如何编织草鞋。
这些妇女们手中轻轻拈着芦苇，手指灵活地翻动着，发出阵阵沙沙声。
偶尔有哪位妇人遇到困惑而眉头微皱时，林芸娘就会立刻走上前去，给她详细地讲解和指导。
有时，她还会拍手示意提醒大家注意关键技巧。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突然有一天，一个外村人来到了青河村。
他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村民们好奇地看着他，纷纷猜测他的来意。
经过一番打听，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来自隔壁白云村的何明。
他听说青河村有人制作的草鞋既轻便又防滑，非常适合在田间劳作时穿着。
与他们自己打赤脚或穿布鞋不同，这种草鞋不仅避免了摔跤的风险，还省去了清洗布鞋的麻烦。
何明看到村里有人穿着这种草鞋已经好几天了，鞋子依然完好无损，没有散架的迹象，质量相当可靠。
于是，他心动不已，决定前来购买几双试试。
当他找到林芸娘时，她才恍然大悟，想起之前兑现赌约的时候曾经流出过一批草鞋。
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在意这些草鞋，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