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装疯卖傻
听闻此言，白玉顿时就怔在了那里，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谭纵竟然也记得自己，不过与怜儿相反的是，自己在谭纵的心中竟然是一个坏人。
“你不是怜儿姑娘嘛。”谭纵闻言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了怜儿一眼，继续转着茶杯盖。
“嗯，你的家就在这里，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见谭纵连家在哪里也忘记了，怜儿的鼻子一酸，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她不想让谭纵和周围的人看见自己落泪，于是转过身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后，冲着谭纵嫣然一笑，指着黄海波和叶海牛等人娇声向他说道。
“唉呀，要尿出来了！”随后，谭纵猛然大喊了一声，提起裤子就冲出了房门。
谭纵瞅了一眼地上的靴子，然后咧嘴冲着怜儿一笑，将脚胡乱往里面一塞，也没有穿进去，就这么踩着靴子的外沿急匆匆地随着那名下人离开了。
“我们在哪里认识的？”怜儿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谭纵不认识她的话，那事情可就糟糕了，于是她循序渐进，继续问道。
“不知道？”怜儿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这说明谭纵对她只是有印象而已，更说明谭纵已经忘记了鸿运赌场的事情，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怜儿，等下就有劳你了。”听闻此言，黄伟杰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紧张，竟然问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于是稳定了一下心神，向怜儿说道。
说谭纵脑子没病吧，他表现得像个幼稚的小童，可说谭纵有病吧，他竟然还能认出怜儿，这简直太令人费解了。
“三哥放心，怜儿知道怎么做。”怜儿微微点了一下头，既然谭纵还能认出她来，那么询问谭纵的事情责无旁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坏人？”现场的人也纷纷感到愕然，弄不清谭纵为何单单对白玉起如此激烈的反应，纷纷好奇地望着他。
周围的人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谭纵的回答，如果谭纵能回答出这个问题，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可如果谭纵回答不出来，那么这就是一个大麻烦了。
“李公子，请。”那名下人闻言，连忙躬身冲着谭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人们的注视中，怜儿拎起了谭纵的靴子，走过去放在了他的脚边，三月份的晚上寒气逼人，外面的地上冰凉无比，谭纵身骄肉贵，就这么赤着脚的话，即使不受凉也会被地上的小石子之类的杂物给扎伤。
谭纵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失忆的人，但是却从电视上看见过不少演员扮失忆症患者，因此对失忆者的一些行为有所了解，例如这个以头磕桌面或者墙面则是此类情节中的经典桥段，自然而然就被他拿来使用。
“这个不好说。”刘大夫闻言摇了摇头，他对大脑受伤这种情况了解的连皮毛都不到，怎敢妄下断言。
“茅厕在哪里？”正当众人愕然望着门口处时，跑出去的谭纵很快又提着裤子冲了回来，冲着怜儿高声问道。
由于谭纵表演得太过投入，额头处都磕肿了，别说在大顺了，就是在后世，即使是那些专家级别的那些医生，也很可能看不出来谭纵此时是在演戏，更何况怜儿和黄海波等人了。
“等一下。”谭纵刚要随着那名下人离开，怜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娇声喊住了他。
“家人？”谭纵的双目显得无比茫然，好像对这个词十分陌生，他环视了一眼屋子里望着他的黄海波和叶海牛等人后，视线最后落在了神情黯然地望着自己的白玉身上，心中一动，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作弄一下在首饰店里刁难自己的白玉，于是脸上的神情一变，伸手指着一指白玉，一脸惊恐地向怜儿说道，“她……她不是我的家人，她……她是坏人，是坏人。”
“这就对了。”见怜儿点头，刘大夫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看向了白天行，向他解释着，“在下曾经听葛副院正说起过，这脑部受伤的人除了智力外，另外还有一个体现，那就是记忆力的紊乱，也就是说他可能忘记一部分事情，但对另外一部分事情却印象深刻，就像李公子此时的表现，虽然智力受到了损伤，但是却记住了他最后接触的人和事情。”
“李公子，你可认识我？”片刻之后，见谭纵丝毫没有搭理人的意思，怜儿走过去，试探性地问道。
“李公子，你家在哪里，家中都有些人？”随后，怜儿语锋一转，直奔主题，将话题扯到了谭纵的身上。
“等下李公子回来了问问不就知道了。”这时，叶镇山忽然开口了，沉声说道，明明一个简单的问题，非要被黄伟杰整得那么复杂，放着当事人不问而为难刘大夫，岂不是舍近而求远。
刘大夫随即向黄海波和叶海牛、白天行三人拱了一下手，亲自到厨房安排去了，他才不愿意待在这个是非漩涡中，夹杂在黄海波和叶海牛两方势力之间进退维谷，稍有不慎就会说错了话，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说来，李公子会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世？”猛然间，黄伟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望着刘大夫说道。
听到刘大夫的解释后，现场的人纷纷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怪不得智力像个小孩子的谭纵会认出怜儿，原来他的记忆力随着大脑的受损而出现了紊乱。
怜儿闻言转过了身，想了想，冲着刘大夫点了点头，谭纵正是因为夜壶的事情才去的镇上，当然是谭纵受伤之前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十爷稍候。”刘大夫沉吟了一下，向白天行微微颔首后，向怜儿沉声说道，“怜儿小姐，刚才李公子所说的夜壶可是他最后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在黄伟杰看来，如果谭纵将他的身世给忘记了的话，那么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为了将谭纵送回家，他们唯有去长沙城找谭纵名义上的妻子乔雨，女人往往都比较感性，如果谭纵和乔雨伉俪情深的话，当看见谭纵成为了现在这副鬼样子后，乔雨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快点，带李公子去茅厕。”刘大夫闻言，连忙冲着一名站在门口的下人说道，既然他是医馆的主人，给谭纵带路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在哪里认识的？不知道！”谭纵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伸手抓了抓脑袋，随后冲着怜儿一耸肩头，大大咧咧地回答，继续转起了茶杯盖儿。
谭纵坐在桌子旁，一边将桌上一个茶杯的盖子取下来，聚精会神地在那里转着茶杯盖玩儿，对屋里望着他的人视若无睹。
“家在哪里，家在哪里，我的家在哪里……”谭纵脸上的神情越来越茫然，情绪也越来越显得急躁，当着众人的面前，他猛然俯下身，用脑袋砰砰地磕着桌面，一边磕着一边喃喃自语。
“家在哪里？”正兴致勃勃地玩着茶杯盖儿的谭纵闻言禁不住怔住了，手里的茶杯盖儿咣当一声倒在了桌面上，双目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虽然众人的脸上神情皆显得无比沉重，不过心情确实截然不同，怜儿和白玉是懊恼和悔恨，黄海波是无比苦涩，叶海牛则是轻松惬意，而白天行则是心事重重。
怜儿立在门口，凝视着谭纵远去的背影，神情无比的黯然，刚才谭纵冲着她的那一笑使得她的心猛然一疼。
现场的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严肃，经历了先前的一幕后，大家谁都看出来了，谭纵这回是真的“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其言行举止看起来就犹如一个七岁的小童一般。
“我的家在这里？”谭纵清晰地看见了怜儿双目中的那丝哀愁，不由得大为意外，知道这是怜儿的真情流露，他原本以为怜儿只是一个刁蛮的小丫头，没想到感情竟然也如此丰富，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心中泛起一丝暖流，故意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有，你等一下。”怜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后点了点头，向立在一旁刘大夫说道，“刘大夫，麻烦你让厨房准备一顿宵夜。”
“李公子，你忘记了，你的家就在这里。”见此情形，怜儿连忙扶住了谭纵的肩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如花的笑容中有一股无法言语的凄楚。
不久后，一脸惬意的谭纵走进了房里，径直走到了怜儿面前，拍了拍肚子后，憨头憨脑地向她说道，“有吃的没有，我饿了。”
“刘大夫，李公子现在的神智究竟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沉默中，白天行率先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问刘大夫，他有些不明白谭纵此时的行为：
望着怜儿娇艳欲滴的脸颊，谭纵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心想让你这个小丫头在竹林小雅里作弄我，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的话，你还真的以为本公子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