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雨夜追踪
“受了风寒！”谭纵闻言微微一笑，沙哑着嗓子回道，同时抬起了头，与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对视着。
“你是谁？”那名蒙面大汉闻言顿时吃了一惊，当他看见蒙着脸的谭纵时，立刻发现此人不是自己的同伙，连忙伸手向腰间的刀柄上摸去，口中大声喝问。
随后，在船夫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谭纵扛着麻袋扬长而去。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谭纵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将刀插回刀鞘，望着神情紧张的蒙面大汉悠然说道，“你告诉我你们在岳阳城哪里集合，我放了你，然后你远走高飞，离开这里。”
“你……你是故意给我留……留出的破绽！”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向后退了几步，身体倚在门上，望了望血流如注的胸口，一脸惊愕地向谭纵说道。
“你走吧。”谭纵见从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嘴里问不出东西来，于是冲着他摆了一下手，站在那里凝神沉思起来。
“用暗号。”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望着谭纵说道，“找到客栈的张老板，只要说出‘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有消息的话他就会通知我们。”
谭纵走到渔船边上的时候，那名蒙面大汉双腿一屈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捂着喉咙，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得极其痛苦。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谭纵压低了银两，不动声色地回答。
那名船夫闻言，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时，跪在那里的蒙面大汉身子一歪，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地上，他惊恐地瞅了一眼那命蒙面大汉，连忙划着船送谭纵向水牛镇驶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浓浓的雨幕中。
眼见刀刃就要砍在谭纵头上的时候，谭纵忽然向外一侧身，敏捷地避过了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砍来的这一刀，随后一个转身，在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愕然的注视中，拔出刀插在了他的心口处。
“你们如何联系？”谭纵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不动声色地问道，看来世上真的没有几个人不怕死的。
“你真的会放我走？”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闻言，迟疑了一下，狐疑地望向谭纵，既然能活命，他当然不想死了。
“你立刻派人去君山报信。”小梅现在心乱如麻，娇声向村长说道，如果怜儿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她可无法向尤五娘交待，而且连谭纵也不见了踪影，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岳阳城的东莱客栈，我们在那里等消息。”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望了一眼地上倒在血泊里的三名手下，沉声向谭纵说道，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选择，不告诉谭纵的话必死无疑，告诉谭纵的话或许还能留下一命。
“送你去地狱的人。”谭纵不等那名蒙面大汉的手挨到刀柄，刷一下拔出腰里的刀迎着他挥了一下，随后将刀插回了刀鞘，也不理会那名蒙面大汉，径直从他的身旁走过去。
“大爷，你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靠小的养活。”那名船夫目睹了先前发生的一幕，等到谭纵上船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冲着他不停地磕着头。
“去地狱里尝吧。”谭纵快步走到那名蒙面大汉的面前，抬起头，冷冷地说道。
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见状，拎着刀，小心翼翼地从谭纵的身旁走了过去，谭纵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对他丝毫不予理会，好像正在想着什么事情。
“我不会杀你的，将我送到水牛镇。”谭纵看也不看那名船夫，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快步走进了船舱。
“不该问的别问。”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冲着谭纵说道，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意外地望着谭纵问，“你的嗓子怎么了？”
“不清楚，我们是半个月前聚在一起的，平常的时候分散开住，有任务的时候才聚在一起，私下里禁止打听别人的事情。”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的说法与独眼龙蒙面大汉一致，他也不清楚那个扛走怜儿人的身份。
谭纵在街上逛了逛，很快就找到了陈记杂货铺，于是藏在附近街道拐角的阴影处，盯着杂货铺里的动静。
“你现在才明白过来，不觉得太晚了吗？”谭纵微微一笑，将刀插回了刀鞘中，由于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见过他的眼睛，为了安全起见他本来就不想放过蒙面大汉，因此留了一个破绽出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上当了，妄想杀了自己。
五名蒙面大汉正好选择从谭纵隐藏着的那个街道离开，由于下着大雨，他们没有发现阴影里的谭纵，径直从谭纵的前方跑过，于是谭纵悄悄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那名蒙面大汉的手已经落在了腰刀的刀柄上，他刚才只觉得眼前花了一下，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心中正在惊讶谭纵为何会放过自己的时候，猛然感觉到颈部传来一阵剧痛，随即双手捂住了喉咙，嘴巴张了张，不能发出丝毫的声响，脸上随即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鲜血顺着手指渗了出来。
随即，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抡起手里的刀，用尽全身的力量，刷地一下就向谭纵的脑袋上劈去。
不过，在去水牛镇之前，谭纵还有一件事情要做，他敲开了户主的门，威胁了户主家人一番后将户主给绑走了，如果户主家人将那四名蒙面大汉被杀的事情捅出去的话，那么就别想再见户主了，至于那四名被杀的蒙面大汉，两天后自然会有人来处理，让他们毋须担心。
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谭纵将麻袋里的狗杀了，然后往麻袋里塞上一块石头，扔进了洞庭湖里，这来一来的话就没人知道麻袋里装的是狗了，事后他给狗的主人赔了十两银子，了结了这件事情。
随后，怜儿领着村民们，火急火燎地回村去逼问独眼龙蒙面大汉怜儿的下落，独眼龙蒙面大汉知道自己这回难逃一死，索性将心一横，躺在地上装起死来，任由村民们打骂，死不开口。
“你要想知道的话，先问问老子手里的刀答应不答应。”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闻言，一咬牙，抽出了腰里的刀，从先前谭纵杀了那三名蒙面大汉的手法上来看，此人的身手要在他之上。
原来，谭纵刚才的那一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去岳阳城哪里？”谭纵闻言，用斗笠遮着脸，沙哑着嗓子向那名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问道，看来此人就是这五人中的头儿了。
岛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丢狗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在村民们看来，这条狗一定是被那些蒙面人嫌碍事给杀了。
谭纵坐在船舱里，凝神思索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很显然动手劫持怜儿的幕后之人与洞庭湖的湖匪有仇，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是不是利用一下那个幕后之人来对付洞庭湖的湖匪，进而从中渔利。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的。”谭纵望了一眼神情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蒙面大汉，冷冷地从他的心口处将刀抽了回来。
码头上停着不少渔船，谭纵正想着如何找到独眼龙蒙面大汉所说的船时，一个蒙面大汉拎着刀从一艘渔船的船舱里钻了出来，冲着他挥着手。
“小梅姑娘，现在怎么办？”一名中年人来到茫然地望着水面上茫茫雨幕的小梅面前，沉声问道，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儿子就在洞庭湖的湖匪中是一个小头目。
谭纵将那个蒙面大汉的尸体放在地上后，快跑了几步，跟在了前面一个蒙面大汉的后面，随着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子，翻墙进入了一个普通的村民家中。
谭纵这才意识到，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水牛镇，他扛着麻袋走下了渔船，走了没几步，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抛给了站在船头甲板上的船夫，沙哑着嗓子说道，“这是船资。”
提心吊胆地走过了谭纵，见谭纵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那名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刚要打开关着的房门，心中不由得一动，扭头看向了谭纵，谭纵依旧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对他的离去视若无睹。
渔船离开后不久，一群拿着鱼叉和棍棒的村民簇拥着神情焦急的小梅来到了码头，想要拦下袭击村子的蒙面人，不过却晚了一步，除了那名倒在地上死去的蒙面大汉外，码头上哪里还有那些蒙面人所乘坐渔船的影子。
“大……大爷，水牛镇到……到了。”正当谭纵在那里陷入沉思的时候，船夫掀开了舱帘，结结巴巴地说道，一脸的惊恐。
“小子，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爷了。”见谭纵竟然大意地把背部露给自己，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双目不由得凶光一闪，嘴角流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如果现在偷袭谭纵的话，一定能将他杀死，这样一来的话不仅报了今晚受辱之仇，而且还可以向雇主邀功，得上一大笔银子，可谓一箭双雕。
“快点休息，明天还要赶去岳阳城。”等户主走后，一名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一边取头上的斗笠，一边沉声向屋子里的蒙面人说道。
“知不知道雇佣你的人，还有其他人的身份？”谭纵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他在岛上曾经问过独眼龙蒙面大汉这个问题，独眼龙蒙面大汉受雇于那个扛走怜儿的人，除了自己带来的那几名手下外，根本就不知道别的人是谁。
就在村民们七手八脚地用绳子捆独眼龙蒙面大汉的时候，谭纵已经来到了村外的码头，肩上扛着一个麻袋，麻袋里是一条被他从村子里抓来的大狗，绑住了四肢和嘴巴，不停地挣扎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在里面动。
“你小子是不是肾虚，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那名拎着刀的蒙面大汉以为谭纵是他的同伙，笑嘻嘻地迎了过来，语气中充满了暧昧，“还是那小妞够劲儿，让你招架不住？”
“你可以不相信我。”谭纵盯着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冷冷地说道。
水牛镇位于洞庭湖的南岸，属于岳阳城治下，距离谭纵所在的小道有着五六里的路程，其间都是水路，如果不是划船的船夫是当地人，熟悉水面上的状况，雨天行船的话很容易迷失方向。
“你……”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看清了谭纵的眼睛后，心中大吃了一惊，他骇然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而离开陈记杂货铺的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的四个手下都在，现在不明不白地就换了一个。
“你看着里面的那家伙，我去尝尝那小妞的滋味。”由于谭纵身上的斗笠和蓑衣与那名拎着刀的蒙面大汉一模一样，那名拎着刀的蒙面大汉并没有看出破绽来，也没有听出谭纵口音的不同，冲着身后站在渔船甲板上的船夫摆了一下头，将刀插回腰间的刀鞘，向走过来的谭纵说道。
村长闻言，立刻冲着身旁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招了一下手，将他喊过来耳语了几句，那名男子就驾上一条渔船急匆匆地驶向了君山。
出了镇子后，五名蒙面大汉沿着路一路狂奔，谭纵靠近跑在最后面的一个蒙面大汉，从后面捂着他的嘴巴，双手一使劲，咔吧一声脆响，拧断了他的脖子，那名蒙面大汉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气绝身亡。
“你们要去岳阳城哪里集合？”不等屋子里的蒙面大汉反应过来，谭纵拔出了刀，干净利落的结果了边上的三个蒙面大汉，然后用带血的刀一指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面无表情地说道。
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闻言，口中涌出一口血来，身体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双目瞪得溜圆，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不久后，杂货铺的院门开了，一辆马车从里面驶了出来，消失在了街道的远处，接着一群蒙面大汉从院门涌出，分成几批四散离去，看样子是想逃走。
谭纵见状，知道那艘船就是自己的目标，于是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谭纵伸脚将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的尸体推开，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他现在要回陈记杂货铺，来验证蒙面大汉所说的话，想必死在岛上的独眼龙蒙面大汉还不知道下一步的计划，杂货铺的店主应该会下达传达接下来的指令，看看是否与身材粗壮的蒙面大汉说的一致。
那户村民对于蒙面大汉等人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意外，将五个蒙面大汉安排在了一个院子里的西屋里，并且拿来了几包衣物供他们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