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谁伤人，谁受伤？
如果不是身后有人扶着，康公公一定会直接晕死过去。
“呜哇！”
偏偏孙瑶瑶的一声痛哭，打断了康公公还没来得及的悲伤。
她被压在两个架子下头，委屈至极：“杀人了！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康公公这才忙招呼外头来看热闹的太监宫女，将孙瑶瑶身上的架子抬起来。
宋雁瑞这才看到，孙瑶瑶方才被压在底下的时候，大概身子下头还掉了许多东西。
此刻她的右脸上，竟被印上了一个玉珏的凤凰纹样。实在是……有些好笑。
“嗤！”
宋雁瑞也不负众望地笑出声来了。
康公公虽也想笑，还是忍着回头发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孙瑶瑶指着宋雁瑞恶人先告状：“公公，这宫女要来司库偷东西。被我发现了之后，她就将这些架子推在我的身上，想杀我灭口！”
康公公的眼皮子跳了跳：我是司库管事，不是司库蠢货。
宋雁瑞都撇嘴看着康公公的眼神好像在说：嗯没错，她就是把你当傻子了！
但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他只能偏向于看上去更老实的宋雁瑞：“孙姑娘的意思是，她从司库的那头把您跟前儿的两个架子推倒了？”
孙瑶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康公公：“你搞清楚，倒在地上的人是我不是她！我乃淑妃娘娘的亲妹妹，你难道要帮着一个宫女来对付我？”
康公公扶额回头又问宋雁瑞：“您没和她说您的身份？”
宋雁瑞耸肩，越发无辜：“我想说来着，她一直打断我不让我说，非说我是宫女。然后她身边的宫女就开始追着我打，难不成我还要原地挨打？”
她小心翼翼地跨过碎在地上的东西，将翠翠拉到康公公跟前儿：“喏公公您看，这宫女的脸就是被孙姑娘打肿了的。”
说话时，她还掐了翠翠一把，疼痛让翠翠的眼眶倏然红了，对着康公公不住点头：“孙姑娘没给奴婢解释的机会。”
小丫头泫然欲泣。
宋雁瑞还继续“拱火”：“喏，公公这下可以相信了吧？我和翠翠今儿也是头一回见面，没什么情分，她不会冒着得罪孙姑娘的危险帮我说话。所以她说的，定是实话。”
孙家的在宫中从来任性妄为，康公公岂会不知？
但他也不敢得罪，只能甩开翠翠的手，想做和事佬：“这其中大概是有些误会吧？两位不如去我那里喝一口茶，然后解释清楚，事情不就过去了？”
老狐狸！
就这么让翠翠平白受委屈？
这可不是宋雁瑞的作风。
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碎裂的珠宝之间，一副“我就不走”的样子：“翠翠是帮我挡了一巴掌的。公公若这么说，就是今儿随便谁来都能打我呗？那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我三姐姐回来。她若说叫我不要生事，与孙家姑娘和解，我就自个儿给翠翠道歉。”
和康公公说话时，宋雁瑞的手轻轻一动，就被一旁的红宝石碎片割破了手指。
疼痛让她越发烦躁：“还有，这碎了一地的东西，总要有人赔吧？是康公公赔得起？还是打算让我就这么背下这口黑锅，问我们宋家要？”
康公公心中所想，全都被宋雁瑞说穿。
半点儿退路都没给他留，简直让他无所适从！
孙瑶瑶那边更是不甘示弱：“我管你是谁？在这宫中，如今还没有人比我姐姐更大的！你不想和解，我还不想呢！非要你跪下给我道歉不成！”
“啧啧啧，孙姑娘这话也敢乱说的？”
宋雁瑞撇嘴：“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哪怕是贵妃娘娘，甚至还有皇上，哪个不都比淑妃娘娘的位置更高？你自己做事莽撞就罢了，可别连淑妃娘娘也害了。”
“你诅咒我姐姐，你不得好死！”
孙瑶瑶顺手抓起旁边地上的碎片，朝着宋雁瑞就扔了过来。
宋雁瑞本能闪躲，碎片就从宋雁瑞身后的后门被甩了出去——
“哎呀，娘娘小心！”
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将宋雁瑞吓了一跳转过身去。
竟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领着宫女站在外头，脸色 阴沉至极。
她身旁还跟着云流寒和宋艳蝶，二人目光都冷冰冰的。
宋雁瑞在上次宫宴上见过这妇人，不正是金贵妃娘娘？
她踏着小步进门，出声便是威严：“都闹什么呢！？”
宋雁瑞忙站起身来，孙瑶瑶的眼中也生了几分惧怕地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还没等宋雁瑞行礼，她就听到云流寒突然发出惊呼：“小瑞瑞，你怎么流了那么多血？！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竟然敢在宫中伤人？”
那么多血？
宋雁瑞低头，分明只看到手上其实只被划了个小口子罢了。
云流寒大步走来，义愤填膺：“我可怜的小瑞瑞，腿脚才好，手又流血。这宫中没有王法了不成？”
阿瑞扶额：能不能不提腿的事情啊喂？！
金贵妃也冷脸上前，看向康公公：“怎么回事？”
孙瑶瑶虽害怕金贵妃，也抬起头来仍旧想将事情推到宋雁瑞的身上：“都是这个宫女，在宫中放肆。我只是……教训她一番罢了！”
“宫女？”宋艳蝶语气淬冰，“孙姑娘不如看清楚了再说话。她可不是什么宫女，而是我们宋家的四姑娘，日后的云亲王世子妃。”
孙瑶瑶的脸色一变，还想解释，却被金贵妃打断：“怎么本宫方才过来时还听你说，在这宫中唯有淑妃最大？这边是你大闹珍宝司库，打伤宋家姑娘的缘由吗？”
阿瑞想解释：那个……我其实是自己伤着的！
却看到宋艳蝶对她摇了摇头，便不敢多言。
金贵妃周身气势凌厉：“来人！将这个不知深浅的女子拉出去杖责三十！再把康公公带去皇后娘娘那儿，将司库的损失当着皇后娘娘的面算清楚，送去淑妃宫中。这些东西，总不好让宋家来赔偿吧？”
杖责三十，还是当着宫人的面儿，是不是太狠了些？
宋雁瑞正是不解，就看宋艳蝶走上前将她扶起来的同时，小声在她耳边道：“孙氏不驯，娘娘借机教训，你别吭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