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梳妆镜上的名字
周六，太阳很好，微风，唐舒然早上起床从杂物间搬出来支架，把朵朵幼儿园的被子晾晒，被罩床单也洗了，鲜亮的黄色在院子里很耀眼。
有人按门铃，她以为是程明轩，“怎么来这么早？周六不多睡一会儿？”
门开了，球球从门槛上蹦下来，“阿姨，早上好，朵朵起床了吗？”
“还没有，你去喊她吧！”她看到李长申提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一兜菜，“今天要吃鱼吗？”
“嗯，球球说他想吃烤鱼，我刚好会做，鱼太小了不好吃，大鱼我们两个吃不完，想跟你们一起吃，人多热闹，吃饭香。”他接了一盆水，把鱼放进去养着。
球球敲两下小门，“闪闪姐，起床吃烤鱼了，我爸爸要给我们做烤鱼。”
王闪闪迷迷糊糊听到球球的声音，以为是做梦，贴着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他们真的在院子里。
李长申似乎朝她的方向看，她吓得赶快跑回床上，要起床了。
唐舒然拎着一个装满菜叶的小竹筐递给球球，指着那个小房子，“小朋友，告诉我原因，你为什么喊她‘姐姐’，喊我‘阿姨’呢？我们几乎同龄啊。”
球球仰着脸认真的说，“朵朵喊你‘妈妈’，我只能喊你‘阿姨’，闪闪姐没有孩子，我爸爸说她也没有结婚，闪闪姐可爱漂亮。”
王闪闪听着球球直白的夸奖，恨不得冲出去亲亲他的小脸蛋，小嘴巴太甜了。
朵朵揉揉眼睛，外套只穿了一个袖子，“妈妈，球球来了你怎么不喊我起床玩？”
球球丢下竹筐，跑过去拉着朵朵的手，“我刚来一会儿，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没打扰你，想让你多睡会儿。”
唐舒然很好奇，“球球，你不是来找朵朵玩的吗？为什么先喊的是闪闪姐？”
“因为爸爸一个人做饭太闷了，我想让闪闪姐陪他说话，我爸爸脸上的笑容会变多。”球球观察的很仔细，看来也不是第一次看到。
李长申打开水龙头哗哗啦啦的在洗菜，唐舒然走过去拿出冰箱里的酸奶，晾在一边，看了一眼王闪闪的房间，端着一盘毛豆坐到院子里。
李长申切了一盘水果，放到石桌上，喊两个孩子过来吃。
他也坐下来，抓了一把毛豆，慢慢的剥，“舒然，明轩好几天没过来了，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啊，可能在忙吧，新公司事情比较多。”她以为他今天会来，还从没有间隔这么长时间不过来。
“嗯”，他的耳边反复响起明轩的嘱咐，不许告诉舒然。他看的很清楚，明轩喜欢舒然，男人是不会跟喜欢的女人借钱的，他懂这份坚持。
“怎么了？有事吗？”王闪闪肯定在房间里梳妆打扮，这么久还不出来，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唐舒然看他吞吞吐吐，小声的问，“你想打听闪闪的情况？她很快就出来了，一会儿自己问哦。”
“不是”，他急忙摆手，“是明轩，公司资金紧张，他打电话时我不小心听到的，他不让我告诉你。早上打电话他也没接，第一次创业，压力肯定大，不知道借到钱没有。”
他说完，唐舒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姐姐有多么不称职，每天除了朵朵就是工作，怪不得程明轩不再喊她“姐姐”，他的公司地址她都不知道，每次问他都说“发展的很正常”。
她把手里没剥的毛豆放到他手里，“我要出去一趟，吃饭不用等我了，帮忙看着朵朵。”
“好，需要帮忙打电话。”
唐舒然回房间了，几分钟后又出来喊李长申过去帮忙，两人好一会儿没出来。
王闪闪站在窗边，腿麻了也不知道，差点摔倒。
镜子里一个女孩妆容精致，头上的波点蓝白发带，长长的睫毛，乌黑柔顺的麻花辫，泡泡袖波点长裙，古城绣花布鞋。。。。。。
她抽出两张湿巾，一点一点擦掉口红，拆下发带，换上运动服，运动鞋，告诉球球朵朵她要去跑步，轻轻关好门，再也忍不住，泪水一颗颗掉落地上，听到李长申说话的声音，她慌忙跑开了。
门打开，唐舒然握着车把，李长申抬着后座，“要是钱不够，我那里还有一些。”
唐舒然反背着双肩包，蹬着自行车走了。李长申目送她转弯，转身回去，余光扫到墙角阳光下有个人影，他慢慢走过去，什么也没找到，带孩子的敏感让他赶忙回去关紧大门。
球球和朵朵在王闪闪房间玩她的口红，他站在门口喊他们出来，“不要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
“爸爸，闪闪姐姐不是别人，外面路上的人才是别人。”球球辩解。
“那也不行，化妆品不是玩具，弄坏了就没法用了。”他催促道，“快出来，听话。”
“爸爸，你看，镜子上有你的名字！”球球拉着他的手非要拉他进去。
他的名字球球不会写，但是认识这三个字，梳妆镜右下角，李长申，工整的笔迹，用口红写的。
墙上的挂历红圈圈密密麻麻，他走近看，每个红圈圈下面都写着一个小小的“李长申”，工作日画的红圈圈比较多，休息日写的也有，画的蓝色圈圈。
他翻到上个月，也是很多红色圈圈，接着往前翻几张，只有几个红圈，第一个是用红色爱心圈住日期。
这是哪一天？根据唐舒然来书店工作的日期计算，这一天是王闪闪第一次来店里，他对她并没有印象，只是觉得女孩挺可爱的，坐飞机来古城不出去玩，选择换个地方上班，重点是没有工资。
不小心窥探了别人的隐私，主角还是他，把挂历恢复原样，他慌忙拉着两个孩子出来，关好门。
上午十点多了，院子里有点热，不知唐舒然能否找到程明轩的公司，也纳闷王闪闪到哪个公园跑步，这个点儿不适合运动了。
他做了三碗捞面，小朋友吃的很香，他低着头细嚼慢咽，门外的脚步声传来，他停止吞咽动作，盯着大门，脚步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拿出手机，又放在桌子上，他不敢拨号，却希望那个号码能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