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力沟通
距离过年还有两天，哥哥姐姐终于回来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唐舒然和妈妈早早开始准备饭菜。
十点多，爸爸打来电话，玉峰一家人要来家里做客，爸爸说了不用麻烦了，他们说是要过年了过来看看，已经在路上了。
妈妈很担心，年纪大了，做饭经常盐放多了，第一次尝尝不咸，又加了一点，果然太咸了。择菜戴着老花镜，唯恐别人说做饭不干净。
做的菜少了又觉得怠慢别人，多做几个菜，站得时间久了身体吃不消，出去吃消费太高，退休金撑不住，很多老人也没有退休金。终于明白爸爸去舅姥爷家只是坐会儿回来再吃饭。
“咚咚咚”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原来是大哥，“嫂子呢？”唐舒然进厨房端来一碗排骨汤递给他，上面漂浮着细碎的葱花香菜。
大哥每年回来都很着急，嫂子多去两次服务区都不情愿，“回家收拾东西了，等会儿就过来。”
大哥在一个新小区，逢年过节回来住几天，平时爸妈打扫卫生。好在距离近，走路也就十来分钟。
“咚咚咚”，这又是谁回来了？云朵举着两个棉花糖，“给轩轩哥哥买的”。爸爸换了拖鞋，“墨然打电话了，要是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唐墨然，唐舒然的姐姐，嫁到十来里路的隔壁村，现在定居在外省，一年难得回来一次。
今年全家团圆。
姐姐一家人刚到，嫂子和侄子也到了，堂弟玉峰弟媳娜娜也到门口了，还有他们的儿子，八年级了，见到一屋子人有点局促，唐舒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走亲戚，真的是都不认识。
小时候整天一起玩闹上学，长大结婚后却很少见面。唐舒然跟玉峰打听儿时玩伴的消息，几乎都在外地定居，平时也很少回来。
谁能想到梦中奔跑追逐的小伙伴，有几个女孩结婚后再也没有碰过面，像是在另外一个时空做的梦。
爸爸今天很高兴，喝了一点酒回屋睡觉了。
唐舒然切了一盘水果，小孩都在玩游戏，大人热切的聊天。
娜娜开了一家美容院，生意兴隆，朋友圈每天都是加班，妆容精致。滔滔不绝讲述怎么跟顾客沟通，引导她们消费。
唐舒然看着眼前的娜娜成熟性感，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眼睫毛忽闪忽闪，让人想变得跟她一样漂亮。
记得当初她跟玉峰结婚那天，简单的白色婚纱，粗糙的盘头塑料花都掩饰不住她的纯净美丽，娇羞动人，卷发浓妆反而覆盖了她的美。
“玉峰现在天天歇着没有生意，都得靠我养着。。。。。。”娜娜双手抱在胸前，绚丽的美甲带着亮钻，很多小女生都热衷于做美甲。唐舒然没有做过，一直不喜欢留长指甲，做饭也不方便。
吃饭的时候唐舒然没有上桌，在厨房捧着一碗热汤慢慢喝。
吃完饭都在喝水闲聊，玉峰提到年后他的房子要装修了，“舒然，借点钱给我装修呗。”大哥扶一把眼镜，端起水杯，娜娜搭了把手在唐舒然胳膊上，“先说好，玉峰借的钱可不要管我要，谁借的找谁还。”
看不懂娜娜是否在开玩笑，唐舒然转头看向玉峰，“那这样的话，我就不借了。”爸爸转着水杯也没说话，她走过去，“玉峰，我就是借给你钱也只是几个月，应急用，我现在一个人养孩子得留点钱，心里有保障。时间长了，我催你，你们也不高兴，还不如提前说明白。”
大哥放下水杯，“玉峰，我给你找点钱。舒然年后要带云朵去新华，租房子，交学费，不是小数目，她现在工资也不高，多留点钱咱放心些。”
“就让你大哥找，娜娜不管，过年我们就去你家吃饭。大老板家还能不管饭？”大嫂看着波浪卷，“娜娜这头发做的真漂亮。”
爸爸拆箱拿水果，妈妈倒了两盘干果，“几年没见了，疫情过去了，好好聚聚。”
娜娜依然兴致勃勃的讲店里的趣事，跟徒弟的相处，看不出一丝不悦。
唐舒然有些后悔刚刚自己的举动，回绝的这么直白，可要是犹犹豫豫答应了，开口让亲戚还钱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更难开口。那个定期存着不能动，卡里的钱并不富裕。
娜娜凑过来，眨眨眼，“那个人又结婚了吗？”
“啊？哦，结婚了。”问几句也没什么，既然决定在老家过年，唐舒然早准备好了，与其他们乱猜编纂不同版本，还不如明明白白告知真相。
玉峰很不满，“娜娜，你不要乱问，这是个人私事。”
“问问怎么了？还不是你们这些渣男？外面的就那么好！”娜娜迅速反击。
玉峰一脸无奈，“唉，那是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钱都在你那里。。。。。。”
“你要钱干嘛？有什么想法？”娜娜追击。
妈妈好笑的推推她，“你看看，净欺负玉峰了。”
“当初舒然不就是太相信那个人了，两人长期异地，钱还不给他收回来，钱就是男人的胆。有了钱，就有想法。有了想法，浇灭就难了。”娜娜双手摊开，“是不是这样，现在人财两空，还多个拖油。。。。。。”。
妈妈转身进了厨房，爸爸垂头不语，大嫂踢了大哥鞋子，“菜不吃我收了啊！”
“收吧，等会儿我出去一趟，大舅哥打电话了。”
玉峰站起来，“娜娜，咱们走吧？晚了路上堵车。”
“你这个人，正事还没说呢！”娜娜白了一眼玉峰，“你不是让我给舒然介绍对象，趁着过年好相亲，过年大家都回来了。”
“那你们聊吧，我们下楼转转。”玉峰跟着几个小孩下楼了。
相亲，过年相亲，是亲戚最热心的话题。
“舒然，我跟你提的这个是自己人，我娘家表哥，家里县城都有房子，在厂里做技术工，是个大师傅，工资高，离婚几年了，两个孩子在老家爷爷奶奶带，不用你管。结了婚，你俩出去上班，又清净又自由。”娜娜一条条分析，“你现在趁着还年轻漂亮，赶紧挑一个，他过年回来也是相亲，错过了就没有了。”
唐舒然背出说辞，“谢谢娜娜想着我，朵朵还小，我现在不找，过几年再说。确定找了，我跟你联系。”
直接拒绝太突兀，面对如此热情，还是委婉一点。唐舒然工作刚稳定，云朵的学校也安排好了，终于脱离束缚的生活，可不想再循环以前的日子。
娜娜毫不掩饰的撇撇嘴，“你是不是嫌弃我表哥没学历？能挣钱不就行了？上学有啥用？对你好不就行了？”
“妈妈，上学没用，那你为什么还逼着我天天学习，考不好了还打我！”几个女人惊奇的回头，娜娜走过去一把拧着儿子的耳朵，“又打游戏？期末考试考砸了还玩？看我回去了怎么收拾你！”
娜娜脸色微红，“朵朵交给她奶奶不就行了，长大了还是跟妈妈亲。你带着孩子，想找个条件好的可就难了。”
唐舒然走过去整理男孩的衣服，“娜娜，你看看你把儿子养的多好，白白胖胖的，又督促他学习，都是当妈的，谁舍得拿自己孩子赌气呢。”
娜娜看了一眼大嫂，孩子就是妈妈的软肋。
孩子也是妈妈的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