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陪伴父母
高铁出口，爸爸拿着一个布娃娃，云朵高兴的扑过去，“姥爷，这是送给我的吗？”
“是呀，喜欢吗？姥姥还给云朵做了鸡腿，我们回去吃饭吧。”爸爸抱起云朵，“包沉不沉？”
唐舒然愣了一下，“不沉”，默默跟在后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县城小区里熟悉的人很多，都是很多年的邻居，唐舒然点头微笑，电梯里遇到楼上的王阿姨，“舒然回来啦？这次多住段时间，小姑娘多可爱。”
“嗯多住几天”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到家用力搓搓脸。
洗手吃饭，妈妈做的饭就是好吃。
唐舒然在洗碗，妈妈擦完桌子走进来，“你爸爸自己不说，非让我来说，他让你别想太多，有的人有的事遇到了也是没有办法，好在已经结束了，就不要去想了。休息一段时间出去找个工作，忙起来心情就好了。他有退休金，照顾云朵没有问题，你别有压力，开开心心的就好。”
她用力点点头，泪水滴进水池，妈妈拍拍她的肩膀，“舒然，你别这样，你爸爸在家里不让提他，这个没良心的，我真想好好问问他。”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当初对他那么好，每次来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做菜，没有要过彩礼，三金，小事不计较，偷偷补贴，就想着刚成家让他们这个小家庭日子过得好一些，对女儿好一点儿，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妈妈看着她脸色，怕她伤心，不敢说太多，“我们带云朵到楼下消消食，你收拾好了睡一会儿。”
把碗筷沥水摆整齐，灶台用抹布擦拭干净，洗了一个苹果，切块摆盘放在餐桌，她回到房间，被子上都是太阳的味道。妈妈喜欢晴天的时候晒被子，暖暖的，也许是坐车太累了，也许是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已成定局。“我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单亲妈妈。”心里默念，她告诉自己，“这是新的起点，接下来不要回头，往前走。”沉沉睡去，醒过来天已经黑了，云朵跑过来喊她起床，“妈妈，吃饭啦，下午姥爷带我去坐了摇摇车。”
第二天早上起来，唐舒然陪妈妈去早市买菜，天还没有完全亮，各个小摊前已经很热闹，卖鱼卖肉卖排骨的去的晚了就没得挑了。萝卜白菜青椒，各色蔬菜堆放整齐，色彩亮丽，满满的生活气息，即使不买菜，随便逛一逛也能让人心情好一些。
她几乎不出门，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快递爸爸散步的时候会带回来。日子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饭后妈妈要跳广场舞，锻炼身体，不然颈椎病老是犯。她看着云朵，几个小朋友一起玩玩具。旁边的阿姨好奇的问，“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你？你爸妈每天帮你带孩子，她奶奶怎么不给你带？”
“我之前一直在新华市，刚回来，她奶奶在老家。”不认识，不想说太多。
“你家是哪里的？她奶奶不带孩子给奶粉钱吗？”阿姨不依不饶还在问。
“我家就是这里的，你家是哪里的？”唐舒然不再忍耐，没见过这么公然的打探别人隐私。
“我家也是这里的啊！你爸妈不该给你带孩子，带外孙白白出力，没有一点用。”阿姨骄傲的指指一个小男孩，“这是我孙子，我闺女前两年让我帮她带小孩，我让她找她婆婆去，我歇着也不去，奶奶就该带孙子。”
说的理直气壮，她哄着云朵买棒棒糖，赶紧离开了。
回到家跟妈妈提起来，“这阿姨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那个阿姨长什么样？我认识不认识？我非得问问她，都是自己的孩子，谁有需要帮谁带，有本事老了别让闺女照顾。”妈妈很生气，“那天你爸抱着云朵出去，也有说照顾外孙多操心，为啥要给闺女带孩子？你爸生气了，也不会说，我接一句，为了我闺女，都是自己的孩子，能帮就帮。”
唐舒然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没想到回家给爸妈带来了这么多困扰。县城很小，很快就要过年了，走亲访友，离婚的消息瞒不住的。明明做错的不是自己，可真要说出口，还是觉得很难堪，亲戚朋友里闹着离婚的也有，真正拿着离婚证的恐怕只有自己。
“舒然，你想不想出去找个工作？也不用干很长时间，不要在乎工资，找个你喜欢的，年轻人在一起，不会问那么多问题，每天跑一跑，也开心。你如果不想去就算了，你爸爸不让我问，说让你再歇段时间，过了年再说。”妈妈很开朗，很多事看得开，不放在心上。唐舒然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跟妈妈分享学校的事情，家里的堂哥堂嫂们也喜欢来串门。
在家待的也很闷，有人带娃，有大把的时间，本可以看自己喜欢的小说，可以追收藏已久的剧，可现在连一首歌都听不进去，脑袋每天昏昏沉沉的，过了年32岁，这日子就一眼望到头了吗？
有人敲门，是大嫂的爸妈，他们也住在县城好多年了，两家关系很好，时常走动，唐舒然恭敬的端上热水。大伯拿出烟，伯母一个眼神甩过去，“家里有小孩，不能抽烟。”大伯也不生气，“忘了，我忘记了。”
云朵端过去一盘核桃，伯母搂着她，“这小姑娘多可爱多懂事，他爸爸以后肯定要后悔。舒然，咱过了年找个更好的。”大伯瞪视她，“这老婆子，说啥呢？”
伯母也不甘示弱，“舒然是个好孩子，趁着还年轻也能挑挑，那边也结婚了，咱不能跟他耗着，跟自己过不去。”伯母看看她，“我不是来催她的，我就是过来给她提个醒，过了这个坎都是好日子，不能荒废了青春。”
两位老人七十多岁，小吵小闹过得很自在，这么晚了开着老年车过来看她，真诚的劝慰，唐舒然很感动，也不想让爸妈为难，抢先说道，“伯母说的都是真话，我也不是小孩了，听的出来，感谢伯父伯母还想着我的事儿，我会好好考虑的。”
大伯一拍大腿，“好，好，我们这趟没有白跑，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受委屈了。我们回去了。”
妈妈偷偷瞄一眼她，忍不住擦了擦眼泪。离婚只有两个字，可牵扯着多少人的心。
唐舒然骑着电车在前面领路，护送两位老人回家。寒冬深夜，街上灯火通明，有些人就是没有理由的给你温暖。
明天开始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