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场噩梦 不知道是福是祸

    南院是小龙华姥姥娘的院子。

    姥姥娘是小龙华妈妈的奶奶，生于1901年，八十多岁，一身大襟衣服，一双八寸金莲，一头银发，完了个小攥在脑后，活活脱脱一清朝末年的农妇模样。

    老太太除了耳朵有点，背腿脚利索的很，穿针引线，做饭都没问题。

    老太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三儿子在村子别的胡同里住。这个南北院原本是老太太和二儿子的。二儿子是识文断字的，文革期间去了城里，连带着孩子老婆都去了大城市襄都市。唯独龙华的妈妈，因为她当时已经结婚了，在农村做小学代课老师，就没有带走。

    小龙华一心想找点事做，来忘记村头刚才那难过的一幕。

    “姥姥娘，你干啥赖”。小龙华一边喊着一边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我没事，小儿”姥姥娘说。

    “今天，恁还往庙里去磕头取呗，我扶着恁去”小龙华看着姥姥娘说。

    “不去赖小儿。今儿个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不烧香。待几天，再去的时候，你扶着我哈”姥姥娘说。

    “那恁还糊元宝呗？我看着你糊吧”小龙华又问。

    “元宝糊够懒小儿”姥姥娘说。

    小龙华问了几件事，都没成。自觉地是没什么意思。就转身去了屋外。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该捡蛋了。于是，他走进南院西边的做饭屋。一眼就看到大白鹅蹲在柴火窝里。

    小龙华一下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看到大白鹅头朝里，屁股冲外，正在下蛋，雪白的鹅蛋已经从大白鹅屁眼儿里出来半个了，大白鹅还在吃力的下着。小龙华悄悄地蹲下身，用手捏住鹅蛋，然后轻轻地拽了出来。

    小龙华特别开心，一来帮助了大白鹅下蛋，二来终于捡到蛋了。所有的烦恼都跑到九霄云外了。

    小龙华拿着蛋高兴地跑到屋里，放进了陶罐里。

    姥姥娘是一个爱烧香拜佛的人。自打龙华

    紧接着，又找去了姥姥娘的里间屋，偷偷翻出她的送老衣。

    姥姥娘的送老衣里有一个绣着荷花的裙子，跟电视里的差不多。小龙华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插花描鱼，喜欢看裙子之类的女装。小龙华，把送老衣穿上身，就躺在了里间屋的草床上，或许是累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龙华、龙华、龙华在不在”一个声音很遥远，可是又很真切。

    “谁啊，谁啊”龙华揉了揉眼睛，眯着眼说。同时心里嘀咕着，怎么刚睡一会儿天就黑了。

    黑漆漆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不五指，只见院外有点闪动是蓝光，又像是人影在走动。奇怪，姥姥娘怎么半黑家也不在家？龙华寻思着，开门走了出去。只见院外有个人影，黑乎乎的，胖胖的，在往街门口移动。

    龙华跟着影子往外走，出了街门，就跟着影子往村后坟岗子上走了。

    咩咩，咩咩

    龙华一扭头，就看见身后不远处，自家的两只山羊，一大一小，在朝他叫。

    “回去，不能出来”龙华怕自己羊跑丢了，还想从地上拿砖块吓唬山羊回去。

    可是一大一小的山羊没有回去的意思，并且叫声比刚才更大，听起来有点凄惨。

    龙华转身想把赶回家。

    “回来，小儿，跟我走”影子朝龙华说。

    “不中，俺不能叫羊丢了”龙华说着转身超超羊跑去。其实不是因为羊的叫声凄惨，而是真担心羊丢了。

    这时黑影突然来到龙华身后，一把拉住龙华的胳膊往回拉。

    龙华瞬间感到胳膊上有一支冰凉的爪子，死死的钳了他胳膊，并且力道很大，胳膊都开始疼了。

    龙华扭过脸来，看到面前的黑影子，比自己高半头，但是没有头，身上的衣服是送老衣。这时，龙华才感觉到害怕。他突然想到了瑞喜爷爷死的时候，入棺入殓的时候的衣服，跟这个一模一样，黑色布料，绣着蓝色寿字。低头间，又看到黑影子穿了一双绣着蓝色荷花红底面的绣花鞋，两个脚脖子被一条红绳绑着。

    龙华下意识地去掰胳膊上的瓜子，可是特别紧，丝毫掰不开。他被黑影子拉着往前走。

    这个时候，山羊一口咬破了小山羊的脖子，然后拼命似的撞上黑影子。

    黑影子一下松开了爪子，龙华仿佛一下从山崖跌落一样，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