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她说了什么
翌日一早,紫宸宫收到了新晋镇北候的邀约。
凤云鹤将帖子递给凌卓之时,凌卓正下了朝会回到宫中。
看到帖子上夙家的族徽,凌卓手有点颤,莫不是夙歌有了人选
强作镇定的打开,蹙眉,原来是夙歌即将前往北境驻守,特邀她与一众好友一同饮宴。
告别宴。
凌卓合上帖子,便进了书房,写了信笺让人传去政史殿。
凤云鹤坐在正殿擦琴,见她传信后,便在那来回踱步,便问到:“夙侯爷有何事能让殿下烦心?”
凌卓听到夙侯爷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指夙歌,便回道:“即将前往北境,邀了本殿与好友们饮宴告别。”
凤云鹤将自己的爱琴轻轻放在桌案上,端了盏茶轻啜一口问:“殿下在这来回转圈,是觉得有何不妥吗?”
“学坊开学在即,本殿还有事需要他协助。”凌卓看了凤云鹤一眼,追加一句:“公事。”
凤云鹤唇角勾上一抹笑意,还知道和他解释了:“那殿下派人直接安排夙侯爷离开之日推后便好了。”
“本殿方才先去派人传信给了哥哥,让哥哥且留他一段时间。”凌卓靠坐在太师椅上。
“哦,那殿下为何自己没有下旨。”凤云鹤狐疑的看着她。
“本殿怕若是看见是本殿下旨,夙侯爷会误解。”凌卓转过身去,藏起自己的神色。
“误解殿下不舍得他离开。那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凤云鹤放下茶盏,起身走到凌卓身边弯腰看着她。
“此次一别,只怕很难再相见。”凌卓一只手支着下巴,眼神落在别处。
凤云鹤知她的怅然若失,伸手支着她肩膀:“人生在世,本就许多悲欢离合,不如先想想前去饮宴,要送给夙侯爷什么礼物?至交好友,封侯拜相这种大事,殿下要不表示表示,总说不过去吧。”
凌卓一愣,而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他在帖子中也邀了你一同前去。”
凤云鹤轻声惊愕了一下:“啊,那看来臣也得备一份厚礼。夙侯爷好算计,礼都想收双份。”
凌卓好气又好笑的起身一根手指戳着他胸口:“一件礼物就舍不得了?你那装了满满一个宫苑的嫁妆是打算留给谁?”
“那叫臣礼,不叫嫁妆。”凤云鹤纠正:“臣的臣礼是要留给臣日后傍身用的,以免殿下嫌臣年迈就不肯供养臣。”
凌卓送他一个白眼:“好,既然都想到那么远了,本殿就如你的愿,等你老了本殿就纳个新的幕主,又年轻又英俊,把你打入冷宫,饭吃馊的,水喝凉的。”
“殿下,大婚当日可是许诺一辈子只有臣自己呐,莫要食言。”两人拌嘴,凤云鹤从来不肯吃亏。
“后悔了。”凌卓轻飘飘一句:“待你百年,让你睡隔壁,不许和本殿同寝。”
“殿下,这个可不许拿来说笑,臣这辈子也就这么点指望了。”凤云鹤撇下嘴角。
凌卓看他一眼,见他真的皱眉,便窃笑:“原来软肋在这。”
凤云鹤拉她入怀:“什么都可以玩笑,这个不许。”
凌卓见他认真的,便打趣他:“怎么?死后还想赖着我。”
凤云鹤抱紧她不语。
凌卓知是自己过分了,戳到他痛处,便回抱住他:“我是得留你在旁边,你这么爱和我拌嘴,说不定咱俩躺一个棺材,一拌嘴,都给气活了。嗯~~千古佳话呀。”
凤云鹤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清越爽朗:“好,臣记住了,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把殿下气活。”
二人越想越好笑,抱着便去挠对方的痒,嬉笑打闹着忘掉所有的烦心事。
日近傍晚,凌卓与凤云鹤乘坐车辇前往鱼羊鲜。
原本据说是定在夙府,只是潘非鱼和贺东阳一再反对,夙府有左相大人在,实在不敢造次,于是才临时改在了鱼羊鲜。
待他们二人赶到,先到的人接到通禀便都在门外迎驾。
只见车辇停下后,一袭浅绯色竹纹长袍,头戴银竹冠,半束长发的凤云鹤先走了出来,踩着脚凳走下车后便回身伸手去接同样身着绯色竹纹束胸长裙的凌卓。
凌卓瞥见众人都在,便想避开不肯牵他手,但凤云鹤上前半步拦住去路,凌卓送他一个白眼,他还依旧笑意晏晏,只能叹气妥协,手搭在他手心,借力走下了车。
夙歌看着二人的小动作,再看二人衣着,便知他们之间关系不错,心里有些落寞。
明月和凤无双则是上前来,牵过凌卓胳膊,两人来回打量:“这衣袍不错,从未见过你穿浅绯色,咦,今日额间的花痕竟然遮住用银粉重画的,这是什么纹案?”
“是鹤。”凤云鹤抽出折扇一下展开,轻摇,一脸骄傲。
凌卓冷哼:“打赌输了,他画的。”
明月捂嘴偷笑:“阿卓,平日里都是你捉弄我们,没想到竟然也有遇到对手的时候。”
“没想到你深深浅浅的紫穿了那么多年,如今忽然转了性子。”凤无双扯着凌卓轻纱窄袖,和臂弯搭着的珊瑚色披帛感慨。
“前两天有人入宫惹到了她,如今紫宸宫已经把紫色剔除了。今后只能和我穿情侣装。”凤云鹤意有所指的看了夙歌一眼。
夙歌面色微沉。
“好了,别在门外叙旧了,这路都快因为你们被堵死了。”潘非鱼从门内探头吐槽。
“走走走,快进去。”明月推着凌卓往门内走。
经过站在门口的夙歌时,凌卓停下脚步,明月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留下凌卓进了内厢房。
凤云鹤看了二人一眼,也没说什么,径直随着凤无双进去了。
只留下凌卓与夙歌站在店外的一侧。
“你还好吗?”两人沉默片刻却同时开口。
而后彼此相视一笑。
“我很好。”凌卓眸光真挚。
“嗯,那就好。”夙歌垂下眼帘:“尹月初进宫找你了?”
“嗯,说话不太好听,被我斥责了。你觉得她如何?”凌卓有些忐忑,万一夙歌觉得尹月初还可以,那自己可真的是多管闲事了。
“她说了什么?”夙歌蹙眉,眸光冷了下来。
“没什么。”凌卓怕他误会,便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如果真的没什么,为何你的暗卫在盯着她?”夙歌并不好糊弄,尤其是凌卓的暗卫还是他的老熟人。
凌卓面色一滞:“嗯…若你觉得不太好,我便让任轻风把人撤回来。”
夙歌皱紧眉头审视着凌卓:“我对尹月初无意,除了你之外我对任何人都无意。你不必怕我误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尹月初进宫到底说了什么?还有,你为何要允许她进宫?”
被他一句除你之外对任何人都无意弄的心思烦乱的凌卓抿着嘴唇,在夙歌面前,她总是放不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