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娃娃机（1）
十三 娃娃机（1）
在金瑞斯特广场进行cos表演，镂空的广场圆台，巨大的个人秀照片墙，走酷一般舞台布设，永恩默默感受了一下，真品，钛合金构架的建筑台，特等杂技表演级别的安全和牢固的设施。人山人海的粉丝围着舞台，有专门负责卖签售照片的工作人员，还有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
凯隐从天而降倒立登场，那把镰刀滞空悬浮在他身边。
周围的尖叫和鼓掌猛然响起。
附近加盟的花式小吃小卖铺和合作cos服饰店铺来打广告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
永恩的思绪在劫哄孩子真他娘的够大场面和所以这也是组织的一门生意吗劫这家伙真够老谋深算之间反复横跳。
被迫营业的永恩拿着一柄尺八，吹奏乐器还是上辈子的亚索比较擅长。不过没关系，这只是模型。
他斜倚在古风布景的假山旁，做出了吹奏的动作。幽幽的音乐自动从舞台的音响中传出。
他可没陪凯隐玩cos的精力。
那柄镰刀却不肯那么老实，直直向永恩劈砍过来。
永恩看到凯隐惊慌失措的眼神，舞台周围震耳欲聋的尖叫既期待又惊恐。
鞘中双剑出鞘，永恩将尺八甩向天空。一柄接在左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利落的别在身后，另一柄剑在空中与镰刀一番缠斗，冷兵器清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这才是专业的cos表演啊！”
“太帅了吧，好专业的特效！威亚吊在哪里我一点儿都没看着！”
“帅帅帅这个新人是谁啊。”
“在下永恩。”永恩足尖轻点，飞跃到假山石之上。
随着镰刀落地插在地面中，永恩双剑中与镰刀战斗的一把自然回归腰间剑鞘，左手握剑直指凯隐，摊开右手接住坠落的尺八。两人呈遥遥相对之势。
“哇哇哇！”
“我的天哪这个构图美绝了。”
“拍拍拍，快拍，简直直接可出了！！！”
「你不是玩的很开心吗。」在影子里传来了劫的调侃。
永恩差点一个踉跄跌下假山，他勉强稳住身形，不理会劫的调侃。
怎么说呢……就是不自觉就耍帅了……切可修！！！我可是成熟的大人啊，怎么会在这里和小孩子玩这种丢脸的游戏啊！！
“凯隐。”长发似墨，双目遮着绸缎的少年勾着嘴角似笑非笑，“你的攻势不过尔尔。”
「噗。」——劫的嘲笑。
“出情节了出情节了！！”
“好赞的互动啊啊啊啊好帅我要晕过去了。”
“对不起了凯隐sama……果然还是新登场的永恩大人更戳我，再见爱过。”——观众热情高涨。
嘴巴自己讲出了不得了的台词啊啊啊啊啊！我在干嘛啊？！
表面云淡风轻的永恩，两只耳朵滚烫通红。
「你这家伙果然是来抢走我的人气和热度的！！」凯隐受伤又受骗的眼神里传达出类似的谴责。
永恩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起码为自己奇装异服还带着武器出行的行为找个解释的最初目的算是达到了。
和新同事的梁子也算是彻底结下了。
现在他是凯隐嘴里虚伪爱骗人的坏东西臭永恩……
作为成熟的大人，也算是有点心虚抢占了这次cos表演的c位，永恩主动向凯隐示弱申请和好，说请他去商场的游戏厅尽情玩耍一次。
凯隐的傲娇坚持到永恩除了请他玩游戏还给他买了全家福热狗面包。
炸毛孩子心情又变好了，和永恩勾勾搭搭一起去场上四楼的游戏厅。
永恩去柜台换游戏币。
工作人员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玩偶熊。
是人类皮套熊还是智能机器人？永恩有些疑问。
「嘻嘻嘻。」
小女孩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嗯？永恩疑惑的回头，他看到正趴在娃娃机上往里观看准备等会儿抓个痛快的凯隐突然和机器里一只小狗娃娃换了个位置。
站在娃娃机前的存在变成了一人高的玩具小狗，而凯隐变成了周边娃娃一样小小的一个，他的镰刀也变成了勺子大别在娃娃凯隐腰间。
永恩瞬间握住了自己的剑柄，刚兑换的游戏币哔哩啪啦掉落了一地。
游戏厅的“顾客”们纷纷转过头来，永恩这才发现，遍布在游戏厅的人类顾客们一个个都被替换成了巨大版的抓娃娃机中的玩偶，而娃娃机中满是形态各异的人类周边娃娃。
“哥哥，快逃。”
小小的稚嫩的机械音从他的口袋传出，那只永恩送给弟弟，今早由亚索郑重其事交给永恩，说要保护哥哥的机器人玩偶托托，正在他的口袋里发出警告。
永恩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冲向前去，在小狗玩偶用夹子将凯隐玩偶夹出刚要拿走的瞬间，拔剑斩断了小狗玩偶的右前爪，紧紧抓着凯隐玩偶冲出了游戏厅。
棉花从小狗玩偶的爪里喷涌而出。
“劫，劫你还在吗？”永恩盯着自己的影子小声询问。
影子没有丝毫的反应。手握着凯隐人形娃娃，永恩不敢太用力，他生怕不慎会对凯隐本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逃出游戏厅门口，没有走到刚刚进来的商场，反而进入了一个类似巨大主题乐园的地方。
童话般鲜艳的配色，小动物玩偶们在草地尽情玩耍笑闹，天空是远离城市的澄澈碧蓝。
摩天轮，冰淇淋甜点站，鲜花喷泉。糖果点心随处可自取。地上铺着一条红红的地毯通向杂技表演帐篷。
定睛观看就能发现，不远处一台旋转木马上的“木马”都是雕琢成趴着拉车人偶或是可直接骑行的人类玩偶姿态；杂技表演走钢丝跳火圈的对象是被鞭打的人形玩偶，丰盛食物的食材来源不可深究。
没有得到劫的回复，永恩躲藏在一堆杂物形成的角落里。
突然气氛巨变，小动物玩偶们惊恐奔跑起来，永恩用意识“观看”也被吓了一跳，他看到天空出现了人类的脸。
或许是因为玩偶视角的仰视角度，那张巨大狰狞的脸，嘴角诡异兴奋的裂开，两排牙齿各呈不规则磨损的诡异形状，巨大的舌头像是一条红色的巨蟒，双眼像中间碳化了白色肉球，随着眼皮张合，微微颤动。
“永恩！永恩！”
永恩从恍惚中清醒，他第一反应去找手心的凯隐娃娃。他没有看到手指或是手的构造，他的手，变成了人偶娃娃的圆弧状。
呼唤他的是同样变成了娃娃的凯隐，凯隐娃娃奋力一撞，让永恩躲开了从天而降的铁夹子。两只娃娃蜷缩在角落勉强安全不会被夹住的位置。
眼看机械爪落空，等人大小的小狗玩偶离开了这台娃娃机。
“你在发什么呆啊笨蛋。”凯隐骂骂咧咧，他那张布娃娃的脸庞上粗粗的眉毛生气撇着。
我记得——我刚刚抓着你变成的娃娃逃出了游戏厅到了一个类似娃娃主题公园的地方。永恩想起了刚刚经历的场景。
“别再被那块被污染的暮光之眼水晶耍了超直感小子。”大概因为变成了布制的，镰刀一贯低哑的声音变得有些奶声奶气，“你受那玩意儿影响实在太深了。”
「你看到了真相，那是真正的真相吗？还是惊天骗局？还是说，你看到的虽然也是真相，却是另一个世界的真相呢？嘻嘻嘻。亲爱的天生直感者，我们都是被好奇心害死的猫，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吧。」
因为失去视线更依赖直觉，所以被它影响更深了吗？永恩回忆起那块疯石头嘲讽似的诡异道具介绍，哪边是真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娃娃永恩身上的缝合线隐隐有被崩坏的预兆。
“停下永恩，什么都不要想。”娃娃凯隐的小圆手碰了碰永恩的，“我们是祂的羔羊，一无所知的纯洁羔羊。”
永恩奇异的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