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八岁成人礼
我叫上官云,出生在一个富饶的小山村。
村里做国际小商品贸易拔地而起的小洋楼中,有一间低矮的破茅草屋,不出意外就出意外了,那是我的家。
从小到大,我受白眼无数,却没有人敢招惹我。
这天,我欢欢喜喜的拿回了大学入学通知书,破败的院子里竟挤满了村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
“也该举行了吧?”
“都拖了三天了……”
“这……不太吉利吧?”
“我还要出一笔三千万美金的货,要是让这事儿耽误了,你可赔不起!”
“谁说不是呢?我们算法外开恩,不然这小子都不能参加高考!”
爷爷蹲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眼神之中带着无助的落寞。
我站在门口,心中一阵凛然。
“欺人太甚,别以为有钱就可以随便……”
话未说完,村长就给了我一个耳刮子。
爷爷眼中乌云密布,他可不是吃素的。
见爷爷双眼血红,村长抿着唇,略显不安的站到了一旁。
是的没错,我爷爷是个躺棺人。
十里八乡乃至整个村落的兴旺发达,都要听我爷爷的指示。
当年若不是我爷爷让村子里的人干外贸,他们怎么可能富得流油?
如今我们住在破草房中,他们一个个高门大户,反而不把我放在眼中了。
“老爷子,不是我故意刁难。谁叫你生了个孙子?之前我不是说好的,生孙子就要继承您的衣钵,继续做躺棺人。只有这样村子才会世代富贵。”
村长黑眸之中若隐若现的担忧和决绝,让人无法拒绝。
我微微蹙眉,心中一阵荒凉。
没想到考大学也逃不出这些人的魔掌。
既然如此,我就躺棺。
“如果我不同意呢?”
爷爷捻灭了烟蒂,微微拧起的眉毛中写满了厌恶。
众人看了爷爷一眼,不由得淡淡笑道。
“恐怕不行……影响村子里十年大运,你们可是要家毁人亡的。”
村长挑了挑眉,他可是村里的权力中心。
望着众人森然无比的眼,我忍不住捏紧的拳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准备……”
村长撂下一句话,带着一众人转身就走。
我舔了舔嘴唇,却见顾明笑得一脸邪恶鬼魅。
“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个棺材仔,这辈子只能在棺材里完成你做刑警的春秋大美梦。”
顾明是我的同学,也是村长的儿子。
这小子无恶不作欺男霸女。
在学校里,没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
如此森严无比的等级,让我知道,只有离开这里才能摆脱这小子的控制。
然……顾明的眉心为何攒着一团黑?
我咽了咽口水,心中存了个疑惑。
半个小时后,躺棺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看着家中架了一口大棺材,我的心像是凛冬冰封的河面,一点点的裂开。
爷爷背对着我,背影佝偻而又落寞。
“大不了我就躺棺,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扬起下巴,冷声喝道。
爷爷默不作声,一双眼睛伶俐无比,还不忘给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让周遭的空气愈发安静恐怖起来。
“世事无常,躺棺也未必是件坏事儿。”
爷爷望着顾明越走越远的背影,似笑非笑地道。
我微微颔首,只能恭恭敬敬的从命。
家族百年遗留下来的手艺,不能在我这一辈断了。
可是这次的神秘仪式,让我颇为害怕。
村子里的人很是上心,所有仪式需要的东西,买的都是最好的。
我经常在小说里看到,家里老人死了,能用上金丝楠木便是上天眷顾。
如今我小小年纪,便走完了他们五十年才能走的路,也是别样的体验。
爷爷皱着眉,还不忘在我手里塞了我一小张红纸。
“这是什么?”
我本想打开,却被爷爷按住了手腕。
爷爷长叹一声,他一脸的如临大敌。
“村里斗争无数,你又是学习最好的那个。若是过了这鬼门关,前途无量。如果过不了,这东西还能保你一命。”
爷爷叹了口气,他明显力不从心。
“你的意思是说……”
我吓得脸色微微发白,却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这一行后继无人,我们家族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躺在棺材里,已经向阎王老儿报到了。
可是爷爷不同,他别想逃命。
宿命决定我们爷俩之间似乎只能活一个。
“不行,这事要被村长知道的话,绝不会让你好过。”
我紧咬着下唇,冷声道。
“村里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这些富二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我整个老头子死,谁也别想活。”
爷爷目露凶光,冷笑一声道。
我一阵默然,却不知那个唯唯诺诺的爷爷,竟也有狠辣的一面。
“吉时已到,还请公子躺棺。”
村长做了个请的姿势,他的语速很慢很慢。
身后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个不停,仿佛空气凝滞了一般。
我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别忘了,到下面去做你的警察,我们会给你收尸的。”
顾明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之中满是嘲讽。
身边的几个朋友,脸色不尽相同。
进棺材的那一刻,说不出来的阴冷从脚底缓缓向上爬。
除了冷以外,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
那种狂暴的陷入感,仿佛是一双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腕,让人动弹不得。
啊的一声,便坠入其中。
砰砰砰。
几声巨响过后,整个棺材强烈的晃动,仿佛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撕碎了一般。
周遭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落在我的耳朵里。
“这小子不会死吧?”
“他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只要他死了,所有的秘密都埋藏在这口棺材里了。”
顾明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我下意识的皱起眉毛,因为害怕手心沁出的汗水,瞬间结成了冰。
是啊!只要我死了,那些秘密都会被埋藏。
可是……我们家是百年老字号,若是躺进棺材里的人都死了,谁来继承这门祖传的手艺呢?
周遭水草丛生,倏地缠住我的脖子。
那勒痕仿佛要我的命。
我吓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