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男女同席
“爷，永安郡主，还是未在府中。”
国公府门前，一辆马车上，周鹤羽听着侍从的回禀，眉头紧锁。自己来了几次，都未能见到梁缘，她是真的不在府中，还是刻意不见呢？
“回去吧！命人去查查，永安郡主近日在忙什么？”
良缘阁，许良缘正把还未配对的档案清理完。开业一个多月，成了十几对，这倒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思索后才顿悟，这里的人思想封建，不似她那里。只要相亲后，双方都满意便会成亲，不会相处很久才做结婚打算。
良缘阁的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只是京中的媒婆些对此颇为不满，认为她们坏了规矩，抢了生意。但这并不会影响良缘阁的客源。
看着一摞档案，许良缘打算过几日，给她们办个相亲派对。
“东家，勇毅侯周世子想见你。”
许良缘微愣，想起不日前，管家同她说过几次，周鹤羽来国公府找过自己几回，却都未能见到。那他今日来这，是见梁缘，还是良缘阁东家的？
“茗烟，他说他找谁？”
“东家，他一进屋便说找永安郡主，可我同他说了这里只有红娘没有郡主，他说…他找良缘阁东家…梁缘。”
许良缘虽诧异，但想着如今良缘阁事业刚起色，想查自然便能查出这里与永安郡主脱不了干系。
“请他上来。”
须臾，茗烟带着周鹤羽上了二楼，一进屋，便瞧见一个唇红齿白的玉面公子对着自己微笑。他定睛一看，才惊觉那人是梁缘。
“缘儿，果真是你，你做这打扮，我还未能认出来。”
“茗烟，上壶茶来。”许良缘心里轻叹，自己这打扮，眼神好点的，一眼便能认出是女扮男装。
“坐，你找我何事？”
看着面前笑颜如花之人，周鹤羽心跳加速，有些讷然。
“哦！缘儿，我去国公府找你几次，你都不在府中，所以…我不是要查你，只是怕你有危险。”
许良缘瞧着他有些慌乱，嘴角微扬，“无事，本来我做这个，迟早都会被人所知。可我做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时机未到，故而不想让旁人知晓。”
周鹤羽闻言点点头，若有所思，随即又道，“缘儿，你可是差钱？其实…我可以给你的，不用你出来抛头露面。这个营生，在京中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下九流的。”
“我喜欢红娘这个职位，不过，谢谢你，周鹤羽，你我相识不久，竟愿意给我钱？”
“缘儿，皇上和太后可知晓此事？”
许良缘看着他，梨涡浅笑，“自是知晓的，也都赞同。”
周鹤羽闻言，陷入沉思，没在开口。
“你找我，有何要事？”许良缘开口问道。
“我找你，却有一事。”周羽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份请帖放在她面前，“五日后，我父亲做寿，特来邀你前去赴宴。”
许良缘拿起请帖，难怪这几日巴巴的往国公府跑。
“好，我一定去。”
“那日你早些来，我带你逛逛我侯府的园子。”
“好。”
二人聊了约莫半个时辰，周鹤羽才离了良缘阁。
许良缘心中五味杂陈，陷入沉思。司马靖说过，若自己有喜欢的人，会替自己与元辰解除婚约。可…自己若利用周鹤羽…不，不行，那自己岂不很卑鄙。先前不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遭报应来了这里吗？想至此，她摇了摇头。
近几日，许良缘不再像以往那般早出晚归。茗烟能力出众，心思敏捷，能言会道。许良缘挑选她做良缘阁的一把手，让众人齐心协力把良缘阁做大做强。六个丫头都是签的死契，许良缘倒是不担心几人会背叛倒戈。
这日，许良缘本欲在睡会儿懒觉，不料被仲春与孟夏一声声唤了起来。
“郡主，今日勇毅侯寿宴，得早些去，若是失了礼数便不好了。”
许良缘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起身看了眼窗外，天刚亮。近日天气转凉，她根本不想起那么早，在被窝里窝着不香吗？想着，又倒了下去。
“郡主，今日侯府设宴，定会去许多人。你快些起来，奴婢们替你梳妆。”
许良缘一听，倒是来了些精神。来这里几个月，还没有参加过什么大规模的宴会，不知与电视里看到的是否一样？得去长长见识。
仲春几人见她起身，赶紧给她捯饬。一炷香后，许良缘瞧着镜中之人，眉目如画，深邃如海的双眸，桃花眼下，长而微卷的睫毛，高挑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以及精致的脸庞。
许良缘知晓为何原主蠢笨了，这不妥妥的笨蛋美人吗？光有一副好皮囊，脑子却不灵光。
主仆几人出府时，辰时已过。国公府与勇毅侯府隔着一条街，半炷香后，到了府门前。
许良缘被丫鬟些搀扶下了马车，府门前迎客的周鹤羽一眼便瞧见了她。
只见她身着纱粉色华衣裹身，下坠白色曳地烟笼百水裙，外披白色纱衣，发丝束起，插着碧簪。仿若人间仙子，让人挪不开眼。
“缘儿。”
许良缘打量了一眼门庭若市的勇毅侯府，朝着他莞尔一笑。
“郡主。”周世安也看到了她，上前打了声招呼。
“侯爷，恭祝侯爷春秋不老，福寿绵绵。”
周世安微愣，这永安郡主竟会给自己祝寿，一时没没反应过来，呆立在原地。
“走，缘儿，我带你去逛逛侯府的园子。”周鹤羽开口，打破了周世安的窘迫。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下疑惑，儿子何时与永安郡主走得如此近了？
“周鹤羽，今日宾客众多，你抽身陪我，那侯爷那里怎么办？”
“无事，走，缘儿，我让人给你备了几道桂花糕。去尝尝。”
许良缘命仲春去把贺礼送上，带着芷云随周鹤羽往后院走去。
须臾，二人来到园中，许良缘看着满园的菊花，姹紫嫣红，甚是好看，许多是自己未曾见过的，看着别具一格的景色，着实令人流连忘返。
“我母亲喜菊，故而，府中养了许多，秋日里，倒也雅致。”
许良缘闻言，会心一笑，“那你母亲定是个高洁优雅之人吧！”
“嗯！许多人都如此说。”
周鹤羽把她带至八角亭，桌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许良缘拿起一块桂花糕，唇齿余香。在赏着园中美景。果然，电视剧里的王公贵族不是演的，这真惬意。
眼瞅着园中的人多了起来，许良缘怕耽误侯府宴席，故而让周鹤羽前去招待宾客，自己一人赏景即可。
“哟，这不是那个梁芸香的跟班吗？今儿个怎么一个人在这？”
周鹤羽刚走片刻，许良缘就听着后方传来一阵尖酸刻薄之声，转头望去，看着三名衣着华丽的女子站在不远处。
她打量了几眼，低声道，“仲春，那几人谁啊？”
“郡主，方才说话的，是庆元侯长女肖灵珠，她左边那位是钟宝阮，父亲是朝中散大夫，另一个是魏容，父亲是太常少卿。”
许良缘闻此，并未接话，听方才那人的语气，定是与原主不和之人。
“郡主，往日里，这几位最爱与你作对，挖苦嘲讽不在话下。郡主…你…”
“没事。”许良缘会心一笑。几个蹦跶的小丑而已，浪费自己时间干嘛！
几人见梁缘今日，竟未与其辩驳，心下诧异，肖灵珠更觉被她忽视，刹时恼怒起来。
“梁缘，我在同你讲话，你没听见吗？”
“你在和我说话？”许良缘转头，面带诧异的反问道，此话一出，肖灵珠脸上挂不住，走上前来。
“我当然是在同你讲话，你今日怎么没跟在你那堂姐身后了？往日不是形影不离吗？”
许良缘尝了口茶，味道不错，似几人不存在，自顾自的又拿起一块玫瑰酥。这一举动，让一旁肖灵珠涨红了脸，心里对她咒骂不停。
“梁缘，我在同你说话，你为何不搭理？往日里，不是自诩着教养礼数吗？”
许良缘放下茶盏，“我对丑的事和人没有印象，你哪位？为何，你问，我就要答复你呢？”
“梁缘…你…”几人第一次见这个模样的梁缘，肖灵珠被她堵的说不出话。
“仲春，你闻到没？这里有股奇怪的气味。”许良缘一本正经的吸了吸鼻子，眉头微凝，而后用丝帕捂着鼻。
还未等仲春开口，她又道，“有股子酸臭味儿。”她伸了伸头，而后一脸嫌弃，“咦…你们身上好臭啊！一股泔水的气味。果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啊！仲春，快走，我快窒息了。”
三人开始不明所以，还相互贴近闻了闻，等反应过来时，人已走远。肖灵珠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梁缘，你个贱人。”
园子是待不下去了，许良缘带着仲春与芷云漫步在水榭长廊上，二人在身后捂嘴偷笑。
“想笑就笑，不必憋着。”
仲春笑出了声，“郡主，你如今真是不一样了，往日她们嘲弄讥讽你时，你都只是用身份压她们。如今竟能这般…郡主真厉害。”
许良缘闻言，心下对原主又是一阵无奈。
南边儿的景色虽不及后花园，可远处造型奇特的假山，显得巍峨壮观。主仆三人欲往池边，观赏锦鲤。却见不远处，三五成群的人观赏着锦鲤，另一边元辰与沈如烟并肩站立。
沈如烟看着池中之物，兴高采烈看着元辰，又指向池里。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对恩爱的佳人。
“走吧！去前厅，看看何时开宴，我都饿了。”许良缘不想去煞风景，只得转身离去。
“郡主，郡主。”
仲春的声音，让元辰与沈如烟齐齐回过头来。看着离去的背影，沈如烟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辰哥哥，郡主是不是看到我与你一起，生气了？”
元辰看着远去的人影，心底竟有丝怅然若失，“去前厅吧。”
前厅，司马泽和司马尧早已落座。许良缘见着他们，一脸笑意得跑过去坐在他们边儿上。
“三表哥，五表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呀？”
二人对着称谓倒是受用，宠溺的看着她，“刚来，你呢？”
“我来了许久了，勇毅侯的园子都逛完了。这不，饿了，出来看什么时候开饭。”
许良缘刚说完，就听周世安在上方让宾客落座，准备开席。
可司马泽与司马尧见她未曾有挪动的意思，便道，“缘儿要同我们一桌？”
“五表哥，你是怕我吃太多，抢不过我吗？”
二人被她那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好好好，随你，你高兴就行。”
周世安在上方讲着恭维感谢之语，许良缘在下方已动起筷子。她们这一桌，除了兄妹三人，还有几个她不识得的公子。知晓她的身份后，在看二位皇子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梁芸香与卫婉欣今日也来了，本欲找到梁缘，同她说几句好听的话，哪知逛遍侯府也未见到她人。此时，却见不远处的梁缘，跟着三皇子五皇子坐一桌，二人还为她夹菜。此举，让梁芸香与卫婉欣心生嫉恨。
“缘儿？你怎么坐这儿？”周鹤羽拿着酒杯，来一一道谢赴宴之人，却见梁缘在此。
“周鹤羽，你说这话何意？我坐这怎么了？你也怕二位表哥抢不过我？”许良缘放下筷子，打趣着道。
周鹤羽朝着她宠溺的笑着，“无事，你身子弱，多吃些。”而后举起酒杯，敬了桌上之人，一饮而尽。
许良缘心里有丝疑惑，抬头望去，周遭的人都在打量着她，低声私语。可她却发现一件异样之事，同桌而席的，要么全是女子，要么全是男子，莫非…
“表哥，这里男女不能同席吗？”
司马泽瞧着她一脸惊慌的模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顶，“无事，缘儿想坐哪都可，我看谁敢说闲话。”语气威严，周遭的人听了，赶紧收回目光，埋头用膳。
与梁缘不对付的一些人见此情景，又是羡慕，又是嫉恨。就连邻桌的沈如烟见了，心中也有嫉妒。可她们又没办法，只得将恨意压在心里。
元辰在不远处，目光却不受控制，时不时的望向她。她虽依旧倾国倾城，可好似与往日不同了，想至此，元辰嘴角不禁上扬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