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开张大吉
这日,天还未亮,许良缘便起身,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便让仲春给自己梳妆。
“仲春,去给我找套男装来。”
许良缘想起,这永安郡主声名不好,京中许多人都识得她,还是乔装一下为好。
须臾,许良缘换上一袭淡绿色长袍,将头发高高束起。其余人见了挪不开眼睛。
“郡主,你作男子打扮,还是这么好看。”清秋惊呼道。
许良缘对着镜中之人轻轻一笑,用低沉的声音道,“走吧!小娘子们。”
几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随即跟在她身后,去了良缘阁。
良缘阁门前,已命人摆满百合与玫瑰。辰时,许良缘命人打开良缘阁的大门,让人放了一串鞭炮。
“缘分已到,只差一个相遇的地点。让我们帮助您,找到那个心意相通之人。您的幸福,我们的使命。良缘阁竭诚为您服务。”
许良缘用铿锵有力的声音说完后,便示意众人去接待。
围观之人觉着新奇,第一次听到这种开业词,看着是位年轻男子,其余皆是年轻的小姑娘。
许良缘说完后,便转身回了铺子。
茗烟几人上前询问着观望的人群。
“哎…你这良缘阁,究竟是做什么的?”一男子问道。
“客官,咱们良缘阁,自是帮你找到你良缘的地方。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便来咱们良缘阁找你的那个她。走,咱们进去,你把你的家世背景登记一下。今日开业,登记不收费。留个档案,届时有合适的姑娘,我们会通知你过来与她相看,若是成了,才会收取你的媒人红包。”
“还能这样?行行行,走,我随你去登记。”男子兴高采烈的随茗烟进了良缘阁。
其他青年男子与姑娘,也都跟着红袖,嫣然进去。
许良缘早就教过她们,登记顾客的姓名,岁数,家中情况,以及心目中的另一半是怎样的记录下来。在让画师给他们画一幅画像。每个顾客一份档案册子。
许是京中头一份,良缘阁开业竟迎来不少客人。仲春几个丫鬟也帮着忙前忙后。
“哎!我说,你个小姑娘这么年轻,真能把这媒,给做好?”
许良缘闻言,转头一看,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男子,正询问着栖月。
“客官,你放心,咱们良缘阁刚开业,都是成了以后,才会收取费用。只要你所说属实,定能让你满意的。”
许良缘倒是没料到,这丫头如此机灵,会心一笑。见那男子笑眼盈盈的点着头。
许良缘早已打听过,这京中的媒婆,介绍之前便要收取银钱,成事之后更是索要颇多。京中贵人虽多,可寻常人家也不少。且若让自己做成了,谁还愿意去当那个冤大头。
人越发多了,画师明显不够,许良缘只得让仲春去寻几位来临时上阵。
逐渐的,那些人在二楼登记,留了画像后,喜笑颜开的离去了。
申时,良缘阁的人已走得差不多。许良缘瞧着桌上厚厚的一摞册子,嘴角上扬。
“仲春,快去让厨房把做好的饭菜端来这里。”
仲春应声退下。
“小红娘们,来看看档案,现在,你们把档案分类,把你们认为能凑成一对放在一起,置放在那张桌上。觉着不能配对的,单独放在一起。”许良缘说罢,也拿起档案翻看起来。
六人见状,纷纷效仿,认真的翻看起来。
酉时,几人同席而食,几人明显有些拘谨,许良缘却道,“这是良缘阁,我只是老板,不是郡主,下属与上司吃饭,在正常不过。赶紧吃,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这让众人放下心来,都大快朵颐起来。
膳后,许良缘去看几人分好的档案。
“张武安,年十八,顺城北街人士。家中父母健在,有三兄弟。一进两出的小院子。做贩菜营生。想找个不嫌弃自己家境之人。”
许良缘又翻看另一个档案,“吴兰,南城东巷人士,年二十,家中兄妹四人。父母做针织营生,想寻个长相不丑,品贵重之人。”
许良缘放下档案,“这是谁配的?”
朱颜抬了抬手,“郡主,是我。”
“在外不必叫我郡主,叫东家即可。你为何想将这二人配成一对?说说你的想法。”
“东家,我想着那张武安虽比吴兰小,可他长得不错,便…”后面的话未宣之于口。
许良缘轻叹口气,“只看样貌如何能行,这张武安家中有三兄弟,吴兰家中也有几兄妹,若让吴兰嫁过去,只怕两边琐事繁多,日子长了,只怕鸡毛蒜皮的事会越来越多。我们做红娘的,定要设身处地的为双方着想才行。”
说完又打量了众人一眼,“这张武安与吴兰,你们谁还有合适的人选?”
栖月与红袖姐抬了抬手。
“栖月,你说。”
栖月走至桌案前,翻了翻,找出一个册子,“东家,这个你看看呢。”
许良缘翻看后,又道,“说说你的想法。”
栖月道,“东家,这黎月心乃家中独女,父母做肉食营生,可让这张武安,入赘黎家。且黎月心想找个有担当的男子。张武安既然做菜生意,定不是懒惰之人。”
许良缘沉思片刻,又道,“只是张武安的要求,是找个不嫌弃自己家世之人,让他入赘,只怕不容易。这样,这对,就交给你跟紧,要先将张武安那边询问清楚,然后同黎月心细说。若双方互有意,再安排来良缘阁见面。”
“是,东家。”
许良缘又转向红袖,“红袖,你呢?”
红袖将册子你给她,“东家,姜喻之,年二十二,家中独子,在私塾教书,有位年迈的母亲,他想找个有孝心之人。吴兰比他小两岁,父母健在,她嫁过去,定能让两家都得偿所愿,且这姜喻之长相儒雅。”
“嗯,你去考察考察这二人的人品 。要仔细些,不可轻易了事。”
“是,东家。”
许良缘望着面前已配好的册子,又道,“你们配对前,考虑的的事宜要广阔些,不能光看长相与家世。”
“是,东家。”
许良缘又翻看了几人,倒是没见有不妥的地方,心下倒是宽心了些。
夜色渐渐降临。今日才开业,众人都累了,便让她们下去歇息。自己也回了国公府。
“郡主,你真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过红娘呢!竟能考虑的如此周全。”
今日,几个丫鬟大长见识,又看到了许良缘与以往大相捷径的一面,皆对她大为佩服。
“你们若是想学,也可以。今日你们也累了,梳洗歇息吧!明日还得早些去良缘阁呢!”
床上,许良缘闭上双眼,今日虽劳累,但却觉着很踏实,很喜欢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状态了。渐渐地,睡了过去。
将军府,元辰沉着张脸,让人望而生畏。
“将军,可要属下去…”
“不必理会。”江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元辰打断。
“退下吧!”
“是,将军。”
寂静的书房内,元辰看着桌上那张良缘阁的告示,心中烦闷不已。堂堂永安郡主,竟去做起媒婆的勾当,她搬回镇国公府是很缺钱吗?
“凡九,去给永安郡主送一千两银票。”
门外的凡九听闻,诧异不已,这将军不是对永安郡主无意吗?怎的想起给她送银子?但想起上次之事,不敢多言,便领命退下。
翌日晨起,门房送来一沓银票,一问才知,是昨个夜里,大将军让身边的人送来的。
许良缘看着银票,不明所以,好端端的,送自己银子干嘛?但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便让仲春收下,入了库房。
用过早膳后,便起身去了良缘阁。
今日,栖月红袖上门考察,许良缘也给茗烟,朱颜安排了几户人家。临走时,叮嘱她们,“一定要询问的仔细些,实事求是,人品最为重要,不可害了别人。”自己则在二楼翻看档案。明珠与嫣然则在店中接待顾客。
翻看许久,大的问题倒是没发现,只是有几个配得不尽人意,便将它们挑出来,放在一边。
“郡主,三皇子来了。”
“表妹。”许良缘未起身,便听一道声音传来,见司马泽沉着张脸,进了屋。
“上茶。表哥,快坐。”
见着面前做男子打扮,笑脸盈盈的人,司马泽责怪的话卡在喉咙说不来。
“表妹,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做这媒婆营生,早知晓,便不给你寻铺子了,若是让父皇与皇祖母知晓,只怕我…会被狠狠责罚…”
许良缘瞧司马泽满脸无奈之样,眉眼弯弯,“表哥,放心,若是日后事发,我定不会供出你的。”
司马泽又怒又笑,这个表妹,倒是仗义,小的时候,几个皇兄,无论欺负了她,父皇准疾言厉色的训斥加罚跪。
“表妹,你缺钱?你若缺钱,告诉表哥,我给你便是。为何要抛头露面的出来做这个?”
“表哥,我不缺钱,只是我喜欢这个,表哥,要不要,我也替你相看相看这京中贵女?”
司马靖的后宫妃嫔不少,可却子嗣单薄。太子司马禹乃皇后所生,皇后已身故。司马尧乃肃贵妃所生,司马泽的生母是敬妃,还有一个五岁的司马文轩,与司马泽乃一母同胞。
“别别别,表妹,你可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一人自在惯了,况且,我瞧着太子府中,太子妃与侍妾争风吃醋,明争暗斗,我就头疼。”
闻言,许良缘又是嫣然一笑。
司马泽眉头微蹙,“表妹,听我的,不要做这个了,你若是想做生意,可以开个胭脂水粉铺子,或者珠宝首饰,绸缎庄都行。”
“可是表哥,我就喜欢这个。”说完眨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他。
半晌,司马泽轻叹口气,“哎…真拿你没办法,行行行,但,你若遇到难处,定要来找我,不要让人欺辱了去。”
“谢谢表哥,表哥真好。”许良缘嘴甜的说了几句,让司马泽面上笑意更甚。
她知晓此事迟早都会传到皇上与太后耳中,堂堂郡主,居然抛头露面,做着下九流的营生。但此刻,她只想好好把良缘阁经营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司马泽在良缘阁待至晌午,用过膳后,才离去。许良缘又扎进档案室里,整理档案。
酉时,外出的几人纷纷回来。除却张武安不同意入赘,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大问题,约定了近几日,便来良缘阁相看。
许良缘让人早些歇息,自己则与仲春芷云回了国公府。
梁府,白氏得知,近日梁缘早出晚归,却不知去了何处,只得让容妈妈把她的行程打听清楚。她觉着梁缘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