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跟黑驴打滚儿一样
两个人卿卿我我的那点事儿过后，李大青四脚哈天的躺在炕上，伸手在脱下的衣服兜里摸烟。
“你又抽烟！孩子要是回家，闻到烟味儿，就知道你来过了”，二凤嘴里这样说着，还是把他的裤子往这边拽了拽，让他掏出了烟盒。
“我来串门也正常吧！再说这事后烟，抽一口慢慢吐出来，舒坦”，李大青点着了烟，完成这一套动作后笑着说：“这就跟咱家黑驴干完活儿，打个滚一样的好。”
“你就是头驴”，女人嗔怪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摸自己的前胸说：“我这里好像有个小肿块，不摸还好点儿，越摸越感觉大了。”
“是吗？我看看”，李大青警觉起来，赶紧坐起了身子。
快刀李的姐姐住在村北，两年前就是得了乳腺癌，到市里医院放疗化疗的治了个遍，最后还是人财两空，留下了一屁股饥荒。
“就是这儿”，女人牵着他的大手，在自己的前胸那里摸索着，“摸到了吗？”
“好像是摸到了，在这里”，李大青轻轻的揉动着手指，低声问道，“疼不疼？不会是乳腺癌吧？”
“不疼，就是一个挺小的小肿块，好像有些天了”，女人听了他的话，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别吓唬我啊！”
“你怎么不早说，身体的事儿可是大事儿”，李大青有些变颜变色的说，“明天早晨你跟着进城，赶紧去县里医院检查检查”。
“东边那菜地该浇水了。明天我干完活儿，咱们后天再去医院”，到了这时候，女人还想着大棚里的菜。
“你是顾命啊，还是顾蛋？”李大青想起“屎壳郎过车沟——顾蛋不顾命”的歇后语，“明天让胖媳妇帮忙浇地。我啥也不干，专门陪你去医院检查。”
本来李大青事后要翻过矮墙头，回自己那边住的，担心二凤听了他的话睡不着，也就平生第一次睡到了她的身边。
闭着眼，感受她烙饼似的在炕上翻来覆去，他知道女人也没有睡着，便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女人的手，到天亮时才朦朦胧胧的睡了一会儿。
鸡叫二遍时，两个人起了身，站到篱笆院门前，等着马东升的双排座。
初冬的早晨凉意袭人，黑暗中李大青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我给你再拿件衣服去”，二凤说着话就要回身进屋，被李大青一把拉住了，“车就要过来了，上车就暖和，不用再拿衣服了。”
马东升开车到了家门口，看到李大青打开后排车门，娘也跟了上来，就笑着说：“妈您也进城啊？想我姐了吧？”
“是啊，我也进城转转”，二凤暗暗的攥了一把李大青的手里，不让他说出实情。
孩子要开车，不能让他分了心。
天亮时分进了城，还不到七点钟，街道上很是清净，店主们纷纷打着哈欠，拉开了卷帘门。
“把我们送到县医院，我带你妈检查检查去，她有点儿不舒服”，李大青没说更详细的事情。
“妈你没事儿吧？”马东升回了一下头，紧张的问道。
“没事儿的，就是肚子有点儿不舒服，可能是吃凉东西闹的”，二凤轻描淡写的说着，两个人在医院门口下了车。
“那我送完菜，过来接你们，车就停进医院的停车场”，马东升摇下车窗，冲他俩喊着。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进了医院大厅，那里早已有三五十人在排队，等着挂号。
“咱们挂哪个科呀？”二凤和他排到了队尾，小声问道。
“等会儿导诊台有护士值班，她们来了，我去问问她们就行了”，李大青长期往县城跑，比她知道的多了一些。
“那你去外面吃点饭吧，我排队”，二凤知道他也没吃饭，眼睛看着他说，“我还不知道做什么检查，就先空腹吧。”
“我也不饿，等检查完了，咱俩一起吃饭去”，李大青装作轻松的说着，“你去那边椅子上坐会儿吧，我排着队就行”，说着话把她推出了那一列长队。
过了七点半开始挂号，长长的队伍出现了蠕动。
二凤站起身去了导诊台，连说带比划的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小护士告诉她，挂普外科。二凤便嘴里念叨着这三个字，找到了李大青。
“咱要不要找找专家啊？”这时候闲了下来，二凤想起这件事。
“你不说我还忘了，赶紧找找曹董事长，他认识的人多”，李大青连忙说着，“你排队，挂普外科，我去门口打个电话。”
胖董事长还没出门，正在家里逗孙子玩儿。一听李大青的电话，他说：“挂谁的号都一样，都得照片子。等片子出来了，你俩拿着去普外科找宋主任吧，让他给看看，就说是我亲戚。”
“中午用不用请他吃饭？我安排一下”，李大青懂事的问，他知道城里人办事就这规矩。
“不用你操持，他是我们总经理白珊珊的表哥，我们很熟的，你只管去吧，出了结果告诉我一声”，说着胖董事长挂了电话，又打给了医院的宋主任。
接诊的是一个年轻男医生，门口排队等候的时候，二凤探头一看是个男的，扭头就要走。
“咋了？”身后的李大青问。
“是个男大夫，还挺年轻的”，二凤嘟囔了一句，“看这病，没有女大夫吗？”
“都啥时候了，你还计较什么男大夫女大夫啊。在人家大夫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况且，最后给你看病的宋主任，也是男的。因为这个，咱就不看病了？”李大青耐心的开导着她，“这么大的县城，出了这门，谁也不认识你。”
等二凤坐进了诊室，男医生问过病情，给她检查了腋窝淋巴结是否肿大，又指指里面的检查床，让她坐到了床上解开外衣，随手拉上了帘子。
“就是这里吧？”男医生轻轻触摸着她的前胸，“有没有乳头溢液，就是乳头流出水来？”
“没有”，二凤红着脸低头答着话，心里想着，我都这岁数了，哪儿还有奶水呀！
“大夫，她这是什么病？”李大青站在医生的对面，急切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