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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戏里的男女在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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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主任抬头问哥哥:“我嫂子他们呢,没回来?”

    胖哥哥擦擦眼泪,嘟囔着说:“她们单位这几天在外地学习整顿呢,不能请假。孩子要高考了,也不敢耽误功课。”

    瘦主任面无表情的说:“好,好好学习吧,出息越来越大。你咋今天才到啊?”

    “我跟着县长在南方考察,你打过电话,我就订飞机票,紧赶慢赶的,也没赶上看咱爹最后一眼”,说着话,胖董事长又抹了抹眼睛。

    李大青的眼睛看着这哥俩,努力回想着胖董事长年轻时的模样。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过滤嘴朝外就点上了火。

    点了两次没点着,倒是冒出了焦糊的气味儿,引来了厨师快刀李的嘲笑,“你小子是想媳妇了吧?”

    “我是想着你呢!你们家的麦子打完了吗?下一个该轮到我们家了,别把脱粒机使坏了”,李大青朝他扔过去一根烟。

    “我弟他们正干着呢,估计傍晚能打完。你天黑之前去看看,套着车啊”,快刀李把那根烟夹到耳朵上,左手拎起了炒菜的大勺。

    李大青刚才确是走了神儿,他是看到了人群里看热闹的二凤。

    在家属的跪拜下,瘦主任的爹被装进了棺材里。

    唢呐声起,那声音像是撕裂了嗓子,呜哩哇啦的。众人号啕大哭,脸上或是有泪,或是无泪。

    两个木匠挥起锤子,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来,砸进去钢筋折弯锻造的铆钉,棺材盖被牢牢的钉上。

    李大青看到二凤在那边抹着眼睛,心里想着女人的心还是太软。轻轻摇头叹息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竟然想起了他俩在一起时的美妙。

    确切的说,他把自己莽撞的第一次给了她,她还是他的老师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院外的鼓乐声从断断续续变成了喧闹不停。

    在同桌村人的极力劝说下,他喝了不到二两酒,任凭怎么劝说也坚决不喝了,“晚上还得打麦子呢,可不敢喝多了!”

    出门前二凤也跟他一再嘱咐,晚上要打麦子,摆弄机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什么是闹着玩儿的?”当时他低声逗了一句这女人,手摸上了她的腰。

    那腰,有些软软的滑腻。

    “你就会跟我耍贫嘴!我说的可都是正事,摆弄机器容易受伤,就是不许闹着玩儿”,二凤扭了一下腰身,正色的说了他一句,随后想想两个人之间发生的恩爱,自己也悄悄的笑了。

    此时想到二凤的话,他快速扒拉干净碗里的米饭,嘴里说着去拉脱粒机,便退出了饭桌。

    “明天不用太早过来。你家晚上打麦子,就多睡会儿吧,别耽误中午出殡就行”,支客李大喇叭指挥着端菜的活计,看他吃完了往外走,随口嘱咐了几句。

    “知道了,您忙吧”,李大青挥挥手,走了出来。

    出的院门,赵连青站到了众多看戏人的后面。

    对面墙下坐着吹拉弹唱的民乐队,八个矮木凳子上面搭上盖房子用的厚木板,铺上好久没洗过的红色毡布,便搭成了铺上红毯的舞台,一男一女唱上了光棍儿调戏寡妇的二人戏《锔大缸》。

    剧中的张锢炉正在高兴的唱着:锔锅喽,锔缸喔,八月里来秋风凉,锢炉我挑着担子走的忙,今天我不往别处去,一心赶奔那王家庄。

    “为啥单去王家庄啊?”奏乐的给搭了一句。

    张锢炉唱道:“王家庄我看上了人一个,好心的寡妇王二娘,那天我给二娘把活干,二娘对我的情意长……”

    寡妇王二娘唱道:二娘我进屋来就往四下看,看来看去可就着了慌。

    大缸它没坏釉子还挺亮,二缸啊也没碴里里外外它也没有伤,三缸四缸也都没有纹,小缸腿子也挺坐帮,要想锔缸缸都没坏。

    倒叫二娘犯思量,我心里着急没注意,碰掉了盐罐子砸了缸。

    王二娘(白):这回可好了。又唱道:二娘我一见心高兴,这口缸打得我心里可真敞亮,我顺手抄起来擀面杖,乒乒乓乓劈叉啪嚓砸开了缸。

    大纹我砸了几十道,小纹砸的满缸帮。不是二娘不会过,为的是跟锢炉唠唠家常。二娘我搬缸搬也搬不动,叫声锢炉你快帮忙。

    张锢炉(唱):锢炉闻听不啊不怠慢,帮着二娘去搬缸。

    王二娘(唱):二娘我滚缸头前走

    张锢炉(唱):锢炉我在后边紧跟上

    王二娘(唱):哩哩哩哩噜噜噜噜滚啊滚得快。

    张锢炉(唱):门槛子太高就挡住了缸。

    王二娘(唱):我光顾搬缸没注意。

    张锢炉(唱):呀哈,我的大手摸在了她的小手上。

    王二娘(唱):一个人搬缸我咋就搬不动。

    张锢炉(唱):过日子没老爷们干啥都不顺当。

    王二娘(唱):二娘我闻听抿着嘴的乐,锢炉他说话话里有文章……

    听着二人戏里寡妇王二娘和张锢炉的挑逗,李大青心里想着小女人,更觉得腹中酒热,身体很快的起了变化。

    他的目光时不时的,偷眼望向距离他几步远的二凤。

    “这女人在想什么?她虽说还有马广远,不也是等于守活寡吗?和王二娘也是一样的。”

    时间过得好慢,他的心里燥热不安,感觉好像是度过了半生。

    听完了《锔大缸》,看看夜色已经全黑了下来,自己该去快刀李家里拉脱粒机去了。

    不好意思当众去叫她,那就自己去吧。想到此处他离开人群,快步走上回家的路。

    走不过三四十米远,他回头看看,朦胧中二凤拄着他爹用过的那根拐棍,一步一颠的跟了上来。

    这女人,眼里有活儿。

    天黑了下来,路上还有行人。

    到了家门口,李大青径直去院里套了驴车,出了院门就看见,女人正在路旁等他。

    “你的脚还没好利索,就别去了”,李大青看着黑暗中的女人。

    “怎么着也是咱两家的活计,我去了也没事儿”,女人想既然是两家的活计,她跟着去了,别人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马广远截肢之后,她从李大青这里得到了帮助,也得到了贴心的疼爱。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也在想,爱就爱吧,管它别人怎么说呢……

    “你非要去,那就去,正好一路上聊聊天”,李大青拉起车闸停好了车,快步到了车的右侧。

    他四下看看暂时无人路过,便一把抱起女人,放到了车上。

    “你还真有劲儿”,二凤坐到了车上,顺手把拐棍抱到了怀里,嘴里嘻嘻的笑着。

    “你刚知道我有劲儿啊,以前不知道?”李大青坏笑着放下了车闸,嘴里喊了一声“驾”。

    大黑驴迈开了步子缓缓而行,他也一屁股坐到了车上,又往里面挪了挪,两个人的后背靠在了一起。

    “大热天的,你不热呀?”女人感受到了后背的温热,那是男人的体温,很舒适的样子,嘴里却在说,“路上还有人呢,你不怕被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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