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是定远伯家的二表哥
12你是定远伯家的二表哥2218
到戒律堂,八个人站成三派,等着司业和导师们的到来。我们四个和对方孙义四个,谁都不想搭理对方。
司业带着丙丁班导师进来。学子们行见礼,按司业说的流程,各方先陈述了事实,自然少不了我方辩友与反方辩友的激情辩论。最后落到谁先动的手上面。
这个没得喷,金成先动的手。
司业说,“谁先动手,谁就先错了。”
“我不同意,我们是应对方要求动的手。”我大声说。
“他让你打他,你就打他吗?他让你死,你也去死?”司业说,看他眼神,好似瞧不起我们晓安书院的人。
“司业,您要是这么说,那我也有话说。道家有云,顺势而为,遵从本心。所以,心有不爽就是干,不然我们道心不稳。而且,他们今日羞辱我们,结了因,我们当场打回去,也算是了了果,当时就化了他们的劫数,也不用等到下辈子了。”
司业气的胡子直抖,赵成欢扶额叹息,顾清听得张大了嘴巴。对面四个小脑早就炸了,一副痴呆样。纪红憋笑,也就钱多多和金成,有点这事还要一个女人帮他们出头的难为情。
要不是现在是上课时间,这国子监怕是要炸锅。
两个班的导师都劝司业沈文息怒,“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有龃龉和冲突。”
“是啊,口无遮拦也是有的。司业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赵成欢盯着我,用嘴型告诉我闭嘴,然后拱手司业说,“司业息怒,既然事实已清楚,该如何惩处,请司业明示。”
“该怎么罚?你们两个觉得呢?”沈文左右看看赵成欢和顾清问。
“按律,是罚抄经史。”顾清说。
“那就抄一百遍论语。没有抄完,不许归家。若想归家,就着家人来领回去,不必再来国子监了。”沈文生气地说。
司业沈文留了赵成欢和顾清监督,就带人走了。
一百遍?那得到什么时候。八个人里,只有我很震惊,因为我什么准备也没有。他们七个,都各有各的过墙梯。金成字写的快,论语早就滚瓜烂熟。我要一个字一个字看。
钱多多和纪红,都有随侍和丫鬟一起抄,他们平时就和主子一起分担功课,字体一样。
最骚的是对面四个,他们早就抄好了,像是提前预判好的一样。
“你怎么抄这么慢,人家都抄完十遍了,你还在抄第一遍。”顾清凑过来看我写的字。赵成欢拿着书躺在椅子上看。
我白了一眼顾清,“他们的笔很听话,我的笔,它有自己的想法。”
顾清捂着嘴笑了一下,留下一句,“嘴硬。”
戒律堂里,抄完了就可以走。不管你是先抄的后抄的帮抄的,都没有关系。想当初,赵成欢和顾清在丙班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如今在甲班,实实在在的学业不多但有,更多的是处理国子监的各种事务,和去各部衙观摩,甚至直接任职试用。
顾清看人不多,早就走了。戒律堂就剩了他和言叶。一个晚上是可以抄完的,他愿意陪着她。
天色渐晚,戒律堂的门口有人影晃动,这个人影还一直叫着言叶的名字。
赵成欢眯眼,躺在椅子上装睡。
言叶看了下赵成欢,确定他睡着了。便起身到门口,和人影接头。
“言叶,是我。你忘了吗?”
“没忘啊,你是定远伯家的二表哥。”我说。
赵成欢装睡的同时,在听也在想,定远伯家老二?乙班的佟远?听起来两人不是很熟。
“是的,是的。”佟远点点,很欣慰我还记得他,“他们罚你什么?”
我当然记得他。定远伯嫡妻暴毙,娶了我爹唯一的妹妹做续弦,那还是五年前的事。现在两家也越来越疏远。只有佟远会管我爹叫舅舅,逢年过节,还会上言家拜访送礼。
没想到二表哥佟远也在国子监,还是乙班。
“一百遍论语。”我说
“这是我上次抄的八十遍,你拿去充数吧。”他说。
“这也行?”我问他。
“行的,行的,你还差多少遍?”他很认真地说。
“加上你的已经够了。”我说。
“那就好,以后有事你来找我,我帮你。”
“谢谢二表哥。”
“他要醒了,我先走了。有事找我。”赵成欢打了个哈欠,把佟远吓走了。
二表哥字迹隽秀,我的歪歪草草,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同一只手。我看看赵成欢,不知道他会不会揪着不放。先试试吧。
赵成欢看着两份南辕北辙的字迹犯了愁。他的工作是监督他们完成,验收结果还要司业和导师们点头。
“你平时不练练字么。”赵成欢问。
言叶把手摊给赵成欢看,说,“这不是练字的手,这是抓药把脉的手。”
纪家来接纪红的马车上,纪红让车夫打马可以走了。丫鬟小兰问为什么不等等言家小姐。
纪红说没事,会有人送她的。
小兰说,“小姐,您说的不会是六殿下吧。您不是不看好六殿下和言小姐吗?”
纪红说,“当然不看好,但是我谅他,也不敢糊来。你一百个放心。有我给她撑腰,言叶不会有事的。”(言叶:我谢谢你哦。)
赵成欢看了半晌我和佟远的手抄,最终还是放我走了。站在国子监大门口的我,看着门前空荡荡的马路,不用说,纪红又扔下我先走了。从京城的东城到西城,如果靠两条腿的话,也是要半个多时辰的,且不说现在天黑,上次夜路救玲珑的事,我已经吸取教训了,以后坚决不以身试险。国子监里有可以留宿的地方,我想再等等,说不定父亲看到我没回去,会来接我,实在不行,我今晚留宿国子监也不是不行。
赵成欢骑着马在门前攸地一晃而过,到前面一段路,又上拉缰绳,勒马回头,缓缓向国子监的大门骑来。
“你在这做什么?”他下马问我。
我冷脸看他,四肢局促掩藏不了一丝贫穷的窘迫,心想你是真瞎,还是装瞎,看不出来我没有代步工具吗?我回答说,“今晚月色挺好,我看夜景呢。”
赵成欢瞅瞅黑漆漆的天空,半点星星都没有,心下明白了我是没有回家的马车了,笑道,“哦,是吗?那你接着看吧,我回了。”他说完作势要走。
“喂,聊会儿呗,再聊个五文钱的天。”我喊住他,“专业陪聊,为你的心理健康保驾护航。你那个特殊癖好,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赵成欢没想到当时在马车上胡诌了一句,竟然被我拿来威胁他,不悦道,“你想怎么样?”
“我并没有想怎么样啊!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我仰头四十五度角说。
“上马!”赵成欢气闷道。
“这不太好吧,要是被人看到多不好。”我故作拒绝。
“在这等着。”他把缰绳放我手里,进了国子监的大门,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大大的黑色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