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就这样防备我?
齐曜将那簪子凑到鼻尖嗅了嗅,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随后有些受伤地问卿月:
“这就是你不愿意换簪子的原因?你就这样防备我?”
卿月看着齐曜奇怪的表情一脸莫名,再看他手上动作,聪慧如卿月自然知道是那簪子出了问题,可她却想不通,明明当时奕王妃赠她簪子时是情真意切,她不像是验出来的,卿月有这个自信,真心或假意,她还是能感受得到的。
“曜哥哥这支簪子有什么问题吗?真的是奕王妃赠与我做嫁妆的,她说我没有娘家依靠了,她便做娘家给我添妆,我感念她一片爱护之心,方才珍惜至此。”
齐曜是了解卿月的,方才他是一时间不能接受卿月对自己的防备和排斥,这才乱了方寸,如今听卿月这番解释,自然是信得过她,可不是她便是奕王妃,奕王妃缘何要做这些多余的事呢?
齐曜将簪子在手中转了一圈便看出了明道,簪头那朵镶嵌的玉色梅花是个活扣,掰开小巧的梅花,里面藏着的药粉便露了出来,卿月见到那药粉,伸手捂住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这是毒药吗?奕王妃为何要害我,怎么会这样!”
齐曜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卿月。
“这是软筋散,上次我同你在湖边,就发现了你身上有这东西,靠近你嗅到气味的人都会全身无力,四肢瘫软,任人宰割,但却不会伤人性命,你自己竟然毫无所察吗不会有一些头晕乏力,四肢发软使不上力气的感觉?”
卿月动了动四肢,却与平时无异,她想了想自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盒里取出一个精致小锦囊,然后打开,自里面捻了一片叶果递给齐曜。
“你服了看看,是否能解了药性,我方才左思右想,按理,这簪子我日日带着,不可能不中招,可我却丝毫没感觉,猜想定然是无形之中服了解药,可我与往日饮食不同之处也就只有这叶果了。”卿月的面上露出一丝伤感和了然,她想不出奕王妃为何要害自己,可若真是有心伤害自己,却又为何偷摸着将解药赠予她呢。
“这叶果也是临行前奕王妃赠与我的。”
卿月始终记得,烛灯下,奕王妃的脸温柔又真实,她抚着自己鬓边碎发,将那个精致的小锦囊塞给自己,还握着自己的手,不让推脱,她眼中甚至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格外伤感,她对自己说:
“公主,不日你将远嫁北凉,这叶果是王爷赏今儿刚赏赐给我的,他说大靖皇宫出嫁的公主,无论路途多远都会带上叶果,每日吃一叶,一路平安,勿忘来处。”
原来每日一副,是 用来解这软筋散的,果然是好计谋!卿月心里难受得无与伦比,她以为奕王妃将她当作亲人,一心为她筹备婚事,教她嫁娶之事,送她离京,可原来自己只是对方的一枚棋子,卿月苦笑出声,无论幕后主使使何人,这招棋下得足够伤人的。
齐曜瞧着卿月面上表情,自然知道她也全然不知情,是被人算计了,这就有点意思了,卿月既然要远嫁了对靖朝皇室的那些人,自然是没有威胁了,可她们却还是给她下了软筋散,下了却又每日让她服用解药,那么这药便是针对自己了,靖朝的人这是什么意思?齐曜心里有些摸不准,只觉得这里面定然是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他正要再就其中细节询问卿月,却听见卿月营帐外传来禀报声:
“属下斗胆打扰大王,西营守将来报,存放粮草处莫名走了水,涉及军机大事,属下特来禀报大王。”
齐曜听得眉眼立时冷冽起来,他扫了一眼卿月的脸色,似是判断她是否知情,毕竟今日是约定之期,卿月却一改之前的反抗,无比顺从的配合他更衣梳妆,如今又出了粮草走水的事,莫不是她有什么法子同驻扎在桑格城的那两位主有了联系,要里应外合?
卿月闻得粮草走水,粮草向来有士兵驻守,严加看管,最怕明火,轻易绝不可能允许明火靠近,如今突然走水,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卿月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却又不敢往深了想,原先已经死了的心此刻狂跳不已,她想见那个人,又怕见他,不知此时此刻此地,他是否真的会来到这里,来救她亦或是送她?
卿月正想的出神,发现齐曜看着自己,有些莫名地迎上他的目光,有怀疑有不解,却无半分得意和欺瞒。
对上卿月纯净如水的目光,齐曜明白此事同她无关,不知缘何晓得卿月没有联合别人算计自己,齐曜的心里舒适了许多,尽管知道此事另有乾坤,但只要不是卿月的背叛,其他都可以接受。
“我去瞧瞧出了何事,晚点再来看你。”
卿月点头“你有事自去忙,我也该休憩了,你不必再前来,总归明日还是要再见的。”
齐曜并不接卿月的话,撩了营帐,丢下一句“等我回来”,匆匆而去。
卿月目送齐曜离开,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般紧张,她有一种预感,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边。
风吹帘动,卿月蓦然回头,却发现只不过是一阵夜风罢了,她转身坐在铜镜前,预备卸下头上的朱钗,看着镜中略显失望的脸,卿月喃喃自语:
“不过是一阵风罢了,我竟以为是故人来了,当真是魔怔了。”
“不是魔怔,是我来了。”
卿月耳边听到墨辰的声音,却迟迟不敢回身去瞧,她怕又是自己幻听了,墨辰并没有出现,转身看到一片空荡,自己会同方才一般失望。
“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