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各怀心事
林淼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失魂落魄的郝艾钱和面无表情的司马探，还有个在旁边默默啃烤鸡的孟云霄。
“我的呢？”
林淼急切地问道，待司马探递过来后，就大口啃了起来。
“照你这个吃法，待会又得去库房拿新宗服了。”
司马探无语地看着那四分之一烤鸡的油滴滴答答往下淌，想来也知道要滴到衣服上会成什么样。
“没事。”林淼含糊不清地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孟云霄，“小师弟，你跟他俩说了我的丰功伟绩没有？”
孟云霄默默点头。
林淼一脸得意地揽过郝艾钱的肩，似乎没管他的死活：“怎么样，哥们是不是很帅？一脚就踹那白斩猪屁股上了，那家伙叫的，你真应该在现场听听”
说了半天，林淼才发现不对。
一向最喜欢跟他一起扯皮的郝艾钱竟一言不发，这是怎么了？
“你咋了？被我的帅气晕迷糊了？”
郝艾钱瞥了眼林淼，满含怨气：“你要是知道身边有个十大世家的有钱人，会什么反应？”
司马探闻言皱起眉，想要辩驳：“我不是”
“那肯定是先打一顿再说啊！”
林淼不假思索地回复着，让司马探硬生生把后半句憋了回去。
孟云霄努力往角落缩，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有预感，等下又要爆发一场大战了。
“十大世家那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两个都是二世祖！修真界的败类！明月宗的耻辱！”林淼越说越亢奋，孟云霄越听越害怕，“那白斩猪你又不是不知道！仗着自己有个好娘胎，天天换着法子骚扰小姑娘！前几年那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在人姑娘院子门口蹲着，活生生把人吓进百药阁了！据说被她家接回去了，现在还没养好！这种修仙世家都是败类，打娘胎出来的贱”
“师，师兄，别说了。”
孟云霄双腿发软地退到灵田旁边，用灵力护住灵田，看着林淼身后面无表情的司马探。
“师弟，我跟你说，这真不夸张，我说的句句属实！”林淼把厚实的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这下郝艾钱也反应过来了，默默地和孟云霄站到一起去了。
林淼还在奇怪这俩人的反应，就感觉有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咱俩谈谈？”
司马探的语气平淡无波，林淼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其余俩人实在不忍心再看了，转过身去假装照顾起灵田来。
“林淼师兄和那白湛竹起过什么直接矛盾吗？”
孟云霄听着身后的鸡飞狗跳，悄声向郝艾钱问道。
他想起林淼听到白湛竹声音那一刻表情都凝固了的厌恶，不禁有些好奇。
郝艾钱的眼神闪了闪，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明月宗不仅只和大世家合作，也会照顾一些小家族。那些大世家大多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不愿和小家族平起平坐，所以总会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孟云霄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明智地选择了没有插嘴。
“林淼他的家族就是跟明月宗合作的小家族之一，他是他们这一代唯一被选上，带进明月宗的。所以即使是家族旁系，也极受重视。”郝艾钱把声音压得极低，凑近孟云霄说道，“白家这一代人丁稀少，嫡系更是只得两个子孙，大的被留在家族内当家主，白湛竹这个流氓则被以几万灵石的价格塞进来了。”
说到这，孟云霄搞明白了，声音很轻地开口：“所以林家被白家针对了，对吗？”
郝艾钱默默地点头。
岂止是针对两字能解释清楚的。
林家是做锻造生意的，家族内有不少能工巧匠，为明月宗提供称手的剑。
但某天，库房里存着的所有存货全部不翼而飞了。
连给林家一直提供材料的供应商都终止了合作。
毕竟是合作了很久的家族，供应商在林家家主的哀求下还是没忍心，私下里告诉他，他们是被白家敲打过了。
修真界一看修为，二看天赋，三看家世。
林家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每天都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结果家族内部几个核心铁匠，竟全被白家开天价灵石挖走了。
这简直是要了林家的命。
一夜间，林家家主的头发就全白了，最后不得已写信给刚进内门的林淼。
“打那以后，林淼手上的灵石就没留几块灵石，一有月例就全寄回家族去了。”郝艾钱蹲在灵田边上，托着下巴道，“一块上品灵石够小家族撑很久了。这几年，林家就是靠林淼才勉强存活下来的。”
孟云霄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是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林淼有过如此境遇。
见孟云霄露出这种表情，郝艾钱反倒笑了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郝艾钱反倒反过来安慰孟云霄了，“反正自打那以后，林淼见到白湛竹就跟疯狗一样，总要冲上去咬两口。刚开始打不过，被对方压在地上打，打完后一起被关小黑屋。后面势均力敌了，俩人反而不动手了，打起口水战来了。”
所以，今天那场面之前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孟云霄眉心跳了跳。
说好的剑修都沉迷修炼，醉心武学，无心关注外界呢？
今天骂战的时候，那俩人就不说了，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可围得全是弟子啊。
想必都是知道又有热闹看了，从四面八方的院子里赶过来的。
“只不过，今天那白湛竹竟被气得都拔剑了啊？真是奇怪。”
郝艾钱摸摸下巴，看向孟云霄：“师弟，你知道原因不？”
孟云霄仔细想了想。
“那个白什么猪，骂完林淼师兄后，应该是认识我，骂了我几句。骂完后，师兄就开始”孟云霄顿了顿，“教他念族谱了。”
郝艾钱闻言后倒是没有太惊讶，反倒是露出种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院子里每个都护短。
更别说孟云霄来后，让林淼看见了突破金丹的希望。
他替孟云霄出头，郝艾钱反倒觉得是理所当然。
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干的。
不知不觉间，郝艾钱已经把孟云霄划入自己人的范围了。
身后的战场也差不多结束了。
以林淼身上挂满彩，哭哭啼啼地结束。
没办法，虽然俩人天赋差不多，但司马探卷的程度众所周知，又比林淼高出一个境界，灵根属性还正好相克。
真打起来，林淼也是完败。
“探子，我之前不知道嘛”林淼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哭唧唧地去扯司马探的衣袖，“你跟白湛竹那种败类一点也不一样，你好他坏”
孟云霄看了一眼又转过去了。
天哪！
谁愿意看一个快两米的壮汉在地上抓着别人衣袖撒娇啊！
司马探黑着脸扯回自己的衣袖，抬眼看了孟云霄一眼。
孟云霄立马心领神会，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师兄扶到凳子上，一边用木系灵气给他疗伤一边跟哄孩子似地道：“师兄，别哭啊，忍着点，我给你疗伤”
这样的事，之前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孟云霄从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麻木，再到如今的习以为常。
“你又想做什么？”司马探一脸警惕地看着靠过来的郝艾钱，“我跟你说了，我早就离开司马家了，没钱。”
郝艾钱一脸痛心疾首。
“真的没拿什么值钱的东西吗？大世家的宝库啊，没有灵器法宝，也该有灵石吧？”
“真没有。”司马探满脸黑线，活动着刚刚打林淼太用力而有些疼痛的手腕，“大世家没你想的那么好，其中的腌臜事比你能想象到得都要多得多。我来宗门之前，就和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郝艾钱失望地叹息一声。
他还是努力赚灵石吧。
如今离被送回外门的时限还有一年多。
他在灵田的助力下，修为也才堪堪稳在了筑基后阶。
司马探就不说了，最早突破金丹，已经被长老殿那边安排了些任务，隔三差五地就下山历练。
林淼也已经筑基巅峰了，突破金丹只是时间问题。
小师弟就更别提了。不到半年时间从炼气七阶窜到筑基初期，跟个怪物一样。还被宗内最有实力的长老之一看上，收为亲传，当儿子养着。
他还是最常见的跟野草似的五灵根啊。
如果不是宗主那边下令保密，怕是院子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
他本来以为，大家都会跟自己一起回外门的。
他以为大家和自己都差不多的。
郝艾钱的眼底闪过阴霾，但又再抬眼时重新恢复成那副傻乎乎的模样。
也许多攒点灵石回外门，也没有那么糟。
想到此，郝艾钱的心中却泛起强烈的不甘心，又以极快的速度被他压了下去。
听天由命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