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常词汇
看着孟云霄无辜的表情，赵长老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灵石不是灵石吗！
败家子！
但一想到这是自己唯一的亲传，赵长老又哑火了。
自己的衣钵得传给他，以后的衣冠冢还要靠他来扫。
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像从手缝中漏灵石一样艰难：“好，为师给你。”
“谢谢师父。”
孟云霄笑得眼不见眼牙不见牙，双手迅速伸出接住了师父递过来的一袋上品灵石。
准确的说，半抢半拿。
凭良心讲，孟云霄可没觉得自己在剥削独居老人财产。
首先，按自家师父的年纪和修为来算，他在这个修为段里正值壮年。
只是平常不爱捯饬，也懒得用法术易容，一直维持着一副邋遢老头的模样。
其次，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便宜师父私下存了多少灵石！
每年宗门划给种植园的灵石数量巨额，单凭供灵田吸收可耗不完全部。
余下的那些零零散散的，自然全进了师父的腰包。
见自家亲传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赵长老狠狠地咬牙，却是无可奈何。
手痒，但不敢打。
打坏了还得自己心疼。
打傻了还得自个出钱治。
望着孟云霄欢快地哼着歌离去的背影，赵长老还是没忍住。
木系灵力突地达到顶点，猛地外泄。
他方圆一平米的植物疯长了一米高。
在到达灵田范围时猛地收住。
“孽徒”
灵力外泄后，赵长老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转身回了屋。
晚风习习。
院门口点上了盏晃晃悠悠的油灯，似乎是怕人找不着路，在夜色中格外朦胧。
孟云霄刚推开院门，一个黄褐色的不明物体就径直往他脸上扑。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余光就瞥见又有东西扑来，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跳。
待他回过神来，就见林淼脸朝下趴在地上，旁边站着及时刹住车没一同往下栽的郝艾钱。
司马探缓缓收回了想往前迈的步伐。
而自己手上，抓着只鸡。
孟云霄：？
“师兄，你们在做什么？”他一手提着鸡，一手去帮着郝艾钱把林淼扶起来。
林淼的鼻子流下两条比他灵力都红的鼻血。
他本来是哭丧着脸抬头的，看见孟云霄，想笑，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傻笑。
“抓鸡。”
司马探见到林淼的傻笑无比平静，语气平常地回复道。
又抓？
还抓成这样？
孟云霄嘴角抽了抽，单手抓着鸡的翅膀提了起来，打量着这只以一己之力战倒三人的战斗鸡二号。
这鸡看起来体型虽大，但绒毛都没褪干净，还是一副半大不小的样子。
孟云霄眨眨眼。
“你们打算养起来，过段时间再吃？”他二丈摸不着头脑，“换只这么小的。”
司马探听到这个就不爽，脸又臭了。
“那边的鸡又涨价了，你给的灵石全砸里边了。”司马探恶哼哼地瞪了眼那扑腾翅膀都没力气了的鸡，“我厚着脸皮求了许久，就只能买来只小的。”
“为什么？”
孟云霄吓了一跳。
他可足足给了六百块上品灵石啊！
为了教司马探做，也为了满足一院子的馋劲，专门交代他买只大点的鸡回来。
外门的畜牧场已经黑心到物不美价不廉的程度了吗？
一套房啊！
“没多少鸡了。”司马探幽幽地解释道，“我向人打听道，最近有不少贵客来，畜牧场宰了三只鸡充面子。但鸡蛋已经许久没有孵化出鸡了，不知道母鸡出了什么毛病。”
孟云霄满脸黑线。
“那更不能吃小鸡了啊。这么小，还是送回去吧，毛都没长齐呢。”他找了根绳子绑在鸡的脚上，拴在了一旁，又问道，“鸡蛋孵不出来？是不是没受精啊？”
话音落下，半天没得到回应。
孟云霄抬头，却见几个师兄的脸一个比一个红。
特别是司马探，从耳朵根红到脖子根。
“师弟，你真是太，太太”林淼结结巴巴地，身上的火系灵力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外泄。
郝艾钱的手都在抖。
“师弟，这种词，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啊？”
孟云霄眨眨眼。
他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孟云霄不解地发问，“鸡？孵？还是受”
司马探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孟云霄只感觉他的手比林淼灵力外泄时还要烫人。
哦。
这下他明白了。
这有啥不能说的。
孟云霄不理解，但他尊重。
他倒是忽略了一个事实。
剑修是一帮把剑当道侣，跟修炼死磕的修炼狂人。
特别是剑道第一大宗门明月宗。
只有他痴迷种田。
就连他师父，百年前也是醉心于剑道无法自拔的神经病。
一帮心里只有剑，不沾半点烟火气的剑修，对于这方面自然是害怕又好奇的。
特别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
但他们心中有道，比起这种不知如何探究的东西，更宁愿循规蹈矩地练剑舞剑。
别说他们了，宗主这一大把年纪的，虽然固龄到了青年时期装嫩，却依旧是独身一人。
长明宗向来长者为尊。
宗主都这样了，弟子们以此为榜样，怎么了？
但孟云霄还挺好奇的，修真界没有生理课吗？
那是靠什么了解生理方面的知识的？
放在现代，部分像他们这么大的少年，早就满嘴污言秽语地向女生开炮不知道多少回了。
孟云霄最看不惯地就是这种行为，因此打了不少架。
那时回家身上天天都挂彩。
回看修真界，那么大的少年人听到个词都这么个反应。
当真是纯情得紧。
孟云霄把师兄捂着自己嘴的手放下，脸上笑眯眯的很无害。
“师兄们，不用害羞，正常词汇罢了。”
说实话，他说出口的一瞬间都没想到还有别的意思。
见他们还是一副低着头躲躲闪闪的样，孟云霄无奈地耸耸肩，转移了话题：“师兄，外门畜牧场离我们这远吗？我想找个时间去看看。”
司马探勉强回过神，抬头应道：“挺远的，外门和我们不在一个山峰，畜牧场又在外门的东南角，有结界隔离，一般过不去。”
孟云霄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司马探挪开视线，小声道：“但没事，我有办法。”
这下，孟云霄满意地点点头。
司马探虽然看似循规蹈矩，但私底下也干过不少在门规边缘徘徊的事。
简称灰色交易。
比如和孟云霄的便宜师父偷偷换点瓜果，和外门的畜牧场偷偷换几只鸡，和内外门看守的弟子都打好关系，方便进出。
明明看起来挺正经个人，却上到长老下到外门的杂役弟子，每个人都能聊上几句。
用林淼的话来说，他明明看上去就不像好人，还能那么招别人惦记，就跟他长得那狐狸眼一样狡猾得很。
毫不意外地被狡猾的司马探淋了个透心凉。
孟云霄倒没觉得司马探有多狡猾。
甚至觉得他颇具乐于助人的精神。
多好一师兄，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这哪称得上狡猾，这叫以真心换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