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孟云霄自打穿越后,没有一刻是不想死的。
他只是因为通宵做实验实在受不住,逃了个早八,再一醒来就穿越了。
天杀的。
他的毕设还没长大啊。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需要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张桌子上。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目光或诧异,或惊恐,甚至还有幸灾乐祸的。
他的脚下汤汤水水洒满桌,一片狼藉。
但孟云霄一点也不在意。
他也没法在意。
因为他刚一穿来睁眼扫了一圈,就晕过去了。
天杀的穿越。
“云霄,老夫知你是被下了药才做出如此逾矩之事,年轻人有志气有想法是好事,只要不耽误修炼就好,但”
面前的白衫老头唉声叹气地拍着他的肩头,直拍得他晕头转向。
孟云霄迷迷瞪瞪地从陌生的房间醒来时,鹤发童颜的老头就坐在他床旁,摇头叹息。
哦。
穿越了。
他瞪眼看着面前老头,越看越觉得眼熟。
“陈老师?”
那白衫老头闻言瞬间吹胡子瞪眼:“你小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莫以为你刚解了药性身体虚弱,老夫就不敢罚你!老夫哪里老?”
孟云霄垂下眸子,老老实实道歉。
没办法,那泛着光泽的头顶,实在和他的老教授太相似了。
在孟云霄眼里,所有的光头男人都长得大差不差的。
那陈姓老头自称长老,又絮絮叨叨起来。
“今日的事,就算了吧,老夫也不为难你。之后小心些,莫要再中了这些阴损招数。下药的人,老夫会帮你查的。”
药?
什么药?
孟云霄迷迷瞪瞪地看着长老,眼神中满是迷茫。
陈长老一捻胡须,又是叹息一声。
“云霄,你既进了内门,就莫要惹事。远谪是个好孩子,这事他心里有数,不会跟你计较的,你且放心。”
远谪?
孟云霄如浆糊般的脑子里浮现出张模模糊糊的人脸,刚又想问。
陈长老却是一挥手,把他送了出去。
眼前景物变换一番后。
孟云霄茫然地站在山顶陌生的竹林里,想回去向那陈长老问问路,就见刚刚走出来的地方已经消失不见了。
哦。
穿越嘛。
很正常。
他只能循着记忆,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山下走。
还好他穿来的这身体练过,体力损耗不至于跟不上。
终于在天空泛起鱼肚白之际,摸回了他记忆中的弟子院。
此刻的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倒在床上就是动也不想动。
但安安分分躺下后,又有些睡不着了,索性开始理起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的记忆,好看看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个什么世界来。
孟云霄大学上的是农学院。
日常的生活就是种田下地撵鸡打鹅。
上大学上了那么久了,和异性说过的话不超过一百句。
其中九十句都是课题讨论。
本来孟云霄以为自己也就和实验室一辈子了,没想到悲催地穿越了。
他穿越到的世界更加悲催,是以天赋论高低的修真界。
这种世界向来对凡人没什么优待。
毕竟优胜劣汰。
更别说像孟云霄这种没天赋,没后门,没财力的三无弟子。
上次宗门大比,招收一百个内门弟子,孟云霄正好排第一百个。
还是因为他幸运值几乎拉满,没跟前面那几个单灵根的天才撞上,积分也正好超了第一百零一名一分。
虽然住上了单人宿舍,条件也比外门弟子好上几倍,但修炼要求也水涨船高。
原身的修为不过炼气后期,属于是这批内门弟子里最末等的存在。
宗门却要求他们在五年内,晋升至金丹。没有达到要求的,通通会被赶回外门。
所以,真正能在内门久留的,只有那些天才。
但天赋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多留不下去的人,还是因为同门弟子防不胜防的设计。
那些已经晋级筑基的弟子不想让他人超过自己,攒足了劲地修炼;还未晋级筑基的弟子,更加努力地使绊子。甚至有些早已晋级金丹的弟子,为了不让新人进来抢内门资源,更是会与新一届的内门弟子私下合作,铲除威胁。
排名靠前的勾心斗角,排名末等的也不甘示弱。为了阻止他人突破,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孟云霄就是悲惨的受害者之一。
不知是哪个龟孙子给他下了药,孟云霄直接在宗门大比后的宴会上发疯。
得罪了明月宗的首席大师兄。
那大师兄还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岭之花。
记忆中他当场就黑了脸,但也没有如孟云霄一般失态,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熊孩子。
还是在高铁上踹别人后椅背的那种熊孩子。
那一眼,硬生生把孟云霄的疯劲都吓退了一大半。
被长老抓住机会,一掌拍昏了他,拖进了长老殿检查。
虽然事后长老查明了他是被下了药,便没有怪罪他,还给他解了药性,但这首席大师兄,他毫无疑问是得罪了。
虽然不知到底说了什么把他得罪了。
但宴会结束后内门弟子分的修炼小组里,孟云霄被分配到的正好就是那首席弟子负责的小组。
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想到这,孟云霄简直想骂娘。
他的天赋放眼整个修真界都一抓一大把,到底是跟谁结了仇,还要给他下药?
孟云霄穿越过来的时间节点也异常微妙。
正好是宴会刚开始被人下药的时候。
他连防都防不住,刚来得及睁会眼就又昏了。
那该死的莫名其妙的药。
连长老都说不清那药到底是个什么,只能用灵力强制清除。
想到过几天就要开始晨练,而教导他们的人正是被自己狠狠得罪了的首席弟子,孟云霄就头皮发麻。
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去种地。
这边的建筑都是低低矮矮的木屋,没有什么高楼能让孟云霄跳。
孟云霄欲哭无泪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全部家当,发现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和一把铁剑时,便彻底死了连夜跑出宗门的心。
随便吧,反正人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早死晚死都会死的。
抱着如此心态,孟云霄干脆地闭上眼睛。
几个呼吸间,居然直接睡着了。
孟云霄睡到日上三竿,才被门外院子里的动静吵醒。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仔细闻了闻,觉得还怪熟悉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焦了。
孟云霄从床上坐起身,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这明月宗内门弟子的衣服该怎么穿。
不得不说,这么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确实不容易受伤。
推开门,浓重的黑烟扑面而来,呛得孟云霄咳嗽了好几声,又把门关上了。
片刻后,他用撕下的宗服面料捂住口鼻,勉强看清了院子里是什么情况。
同院子的几个弟子不知从哪搞来了只鸡,猴急地想烤来吃。
但不会。
其中一个火灵根的弟子急得直接用灵力烧了鸡的屁股。
那鸡也不知哪来的,劲奇大无比,竟然直接挣脱束缚,满院子的乱窜。
院子里还堆了些散落的木材和晾晒的被子,这一跑,直接在院子里来了个铁索连舟。
孟云霄默默地看着三人追着一只鸡,在那火鸡扇翅经过他脚下时,一个手拿把掐掐住了它扑扇的双翅。
身后追着的三个人齐齐刹车,望而生畏。
“你们没抓过鸡?”
孟云霄单手抓住两只鸡翅,打量着手中羽毛被燎得乱七八糟,尾羽被烧没的鸡。
看得出,它被烧前也是鸡中翘楚。
那个火灵根的弟子,名字叫林淼的,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我们在吃上面更在行。”
孟云霄闻言,懂了。
他蹲下身子,其他三人见状,也一起围了过来。
那鸡被火一燎,绕着院子扑腾几圈,又被孟云霄牢牢拿捏住,本来就已经蔫吧了。
现在被四个人一起围着,那鸡彻底没了精气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应该这样”
孟云霄用空着的手捞起一片竹叶,熟练地将其折叠几下,折成个小船模样,放到地上。
剩下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到原本是个平面的叶子居然能立在地上,都发出惊叹声。
“师弟,这是什么法术,我怎么从未见过。”
一个扎着小辫,有些傻气的弟子语气兴奋地发问。他拿起那竹叶折的小船,好奇地打量。
孟云霄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见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多言。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他故作高深莫测道。
这可是华夏传下来的文明瑰宝,他不想外传。
众人瞬间起了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将他祖上的传承放回他面前。
孟云霄用拇指和食指捏紧鸡脖子,“咔吧”一声过后,本来就没多少精气神的鸡彻底不动弹了。
三人在旁边似是被惊到了,呆呆地看着孟云霄的动作。
“有刀吗?”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齐齐摇头。
孟云霄想了想,去房里拿出那把铁剑,割鸡喉,放鸡血。
见此,三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起来。
“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林淼急了,伸手想去夺他的剑,又像碍于什么似的,不敢下手,只能干着急。
“怎么了?”
孟云霄莫名其妙地看着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三人,很是不解。
鸡血已经放完了,他看着剑上的血迹,毫不在意地擦到了宗服的衣角,惹得其他人眼睛瞪得更大了。
“长老,长老说,剑就跟我们的道侣是一样的。”刚刚的小辫弟子声音都抖了起来,“师弟,你怎么能用道侣杀鸡呢?”
孟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