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换好衣服，走过一截还没铺好的路面，王春来早在车子边等待，一行人慌慌忙忙爬上车，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竟然到了一个大城市，不过他们可没有机会多看几眼花花世界，车子直接开进了一家医院。
“太夸张了吧。”李富贵大声说道：“我不相信你能做出那么好的美味。”
“义务献血。”王春来看了看大伙：“这次将计入你们的档案，希望不要有什么抵触情绪。”
“得了吧。”风小雨拍了李富贵一下：“要是有本事就不是强|奸未遂了，加入骨髓捐献者的行列可以记功的，你小子别再来一个强|奸未遂，罪上加罪。”
“一言为定。”李富贵说完站起身，走到护士身前，脚下忽然一滑，手中的一杯水洒落，有许多沾在护士的裙子上。
有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但没有反对，谁不想减刑，要是献一点血就能减刑甚至可以出去，有人甘愿献上一大捅。都是身强力壮。四百毫升血抽完，风小雨依然和李富贵站在一边谈笑风生。
“我但愿永远配不上骨髓。”李富贵摇了摇头：“记功我愿意，捐献骨髓可不是我的本意。”
“你也真是的，笑什么。”李富贵埋怨道：“要是你不在场，这女孩十有八九就被我上了，你没看她有点享受吗。”
“什么名字？”
“风小雨，你别拉上我。”李富贵接连摆手：“我可是刚刚抽完血，不想捐什么骨髓。”
“风小雨，你小子真走运。”李富贵看到风小雨过来，大声笑着迎过去：“我们累了十几天，你到哪享福去了。”
“当然能。”医生上下打量两人几眼：“愿意的话到里面登记一下，再做一下化验备案。”
让风小雨更加惊奇的事还在后面，李富贵竟然一边擦一边用手在护士的屁股上摸了起来，护士红着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模样十分滑稽。
“你呢？”护士好奇地看着李富贵：“你也是伤人吗。”
“什么事？”王春来听到声音走过来，风小雨和他说明了情况，王春来看了看李富贵：“这是好事，你和风小雨进去填一下档案，我向队里提一下，争取为你们记功。”
“我不是不会水吗。”李富贵嬉笑着说道：“要是会水，谁不想当英雄，风小雨立了大功，减刑的文件说不定马上就下来了。”
“王队长。”李富贵笑得有点献媚：“几天没见，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挺想你。”
“我们也无能为力。”一位中年医生面对一位年轻女子摇了摇头：“你的孩子是白血病，就算我们医院为你减免一些费用，可手术的费用还是要几万元。”
“男孩女孩？”
“此话当真？”李富贵声音变得有点兴奋。
“女孩。”
“别着急，慢慢说。”主治医生笑得和蔼可亲，拿出一张登记表：“孩子几岁？”
“肖雨霜，小月肖，风雨的雨，霜花的霜。”
“好了。”老人开出两张化验单，对身边的一位年轻护士说道：“带他们去化验。”
※※※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听说记功，李富贵笑逐颜开，拉着风小雨向里面走去。负责登记的是一位老人，头发花白，每一项都问得很详细。问到工作单位，风小雨和李富贵一起愣了一下，讪讪说道：“我们在服刑。”
“我相信。”王春来忽然走过来，笑着说道：“因为我吃过他做的菜肴。”
“三岁。”女子语音清脆。
“听到没有。”风小雨拍了拍李富贵的肩膀：“小事一桩，就算为自己极点德。”
“风小雨，回扬州给我家里带声好。”另一位犯人大声叫道：“告诉他们我也要争取早点回家。”
几万，对于普通人来说不亚于天文数字。风小雨望着女子梨花带雨的脸颊，楚楚可怜，忽然想起在扬州第一次见到肖月青，她抱着个孩子茫然无助，也是这样一副神情。伸手向口袋中掏了掏，不多，三百多元。
“对不起，对不起。”李富贵连声说着，显得手忙脚乱，拿起一条毛巾：“我帮你擦擦。”
“他是持刀伤人。”李富贵指了指风小雨。
体力活有一个好处，就是一天下来让人疲倦得忘记一切，一觉睡到天亮，风小雨的心彻底放松下来，眼前只有石头和路面，他不愿多想也无暇多想过去的一切，在大山深处他不仅心灵成长起来，肌肉和骨骼也更加坚韧，脸颊微微发红，呈现出健康的太阳色。脸部的线条更加明朗，嘴角的微笑不仅保留着原野的宽广，更多一种山川的坚毅。
“滚一边去。”王春来笑着说道：“风小雨在山洪中救人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呢。”风小雨撇了撇嘴，弯腰搬起一块石头：“我们干活吧。”
“就算解决了钱的问题也不行。”医生面带忧郁：“还要匹配的骨髓，现在愿意捐献骨髓的人太少，虽然没有任何危险，可是大多数人还是望而却步，我们医院花钱专门设立了骨髓捐献的部门，可是成立一年多愿意捐献的才四五个，骨髓匹配是几万分之一的概率，谈何容易。”
“没得比。”风小雨白了他一眼：“现在如果端来宾馆的菜肴，你会连舌头都咽下去。”
“别给我瞎扯。”王春来笑着说道：“再做两天就接近前面的村子了，会有许多姑娘大爷们送水送吃的过来，要穿得像样一点，注意点形象，马上就给你们换两套服装，等会洗一下澡，我来接你们。”
“她的屁股好大。”李富贵两眼发直，低声和风小雨说道：“要是摸一下多好。”
青林村就在大山深处，和附近的几个村一样，被一座大山与世隔绝，条件虽然恶劣一点，可热爱自己的家是中国人特有的天性，没有谁抱怨老祖宗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居住。苦也好累也好，世世代代就这样慢慢过着。最近一个消息打破了山村的宁静，省里专门为山区开辟了一个隧道，正在进行道路的最后铺设。山村里的一下子沸腾起来，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看看山外边了，听说还要把山里开发成旅游胜地，那些外面的人真奇怪，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能赚钱就行。
献完血，风小雨等人又爬上车原路返回，这只是一件小事，但给他们的枯燥的生活平添许多乐趣，一路上笑声阵阵，有人和着风小雨的口哨还唱起了欢快的歌。
风小雨和李富贵等人是判刑比较轻的一类，不受太多约束，我王春来等人一起劳动，不过王春来主要是智慧，风小雨等人就是背石头以及清理路面。当他来到工地的时候，同性的犯人已经做了十几天，脑袋都晒得冒油。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位妇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医生，救救我的孩子吧。”
“谢谢。”女子语气哽咽。
风小雨望了望墙上的宣传画，一把把王春来拉到那位医生面前，笑着说道：“医生，我们能捐献吗？”
“你别听他胡说。”李富贵大声争辩：“我只是盗窃。”
“他是强|奸未遂。”风小雨大声笑起来：“做都敢做，怎么不敢说了。”
因为是体力活，伙食还不错，当然，和大宾馆无法相提并论，不过风小雨吃得依然香甜无比，第一次发现红烧肉也如此好吃。
“为了风小雨的事专门去有关单位汇报了一下。”王春来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望了望中午的骄阳：“大伙下午休息半天，跟我到城里去一趟。”
“你们犯了什么罪？”那位护士十分好奇，化验完带着两人到一个房间内休息，一边倒上热茶一边好奇地问。
风小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护士听到笑声用力推了李富贵一下，骂了一声，拔腿向外跑去。
“是来体检吗？”李富贵看着医院里的一群群人，好奇地左右观望。
“遮不住有什么关系。”另外一位犯人大声叫道：“反正都是大老爷们，光着屁股也无所谓。”
“不行，我要向王队长汇报一下。”李富贵声音提高一点，眼角四处看了看。
护士猛然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捂了捂裙子。
他们刚刚离开，一位秀丽俊俏的女子快步走进医院的大门，手里抱着一个小孩，满脸焦急，直接走进血液科，刚坐下就把几张纸放在桌上：“医生，这是化验单和病历，听说你们这边对白血病有专门研究，我的孩子打算在这里做骨髓移植。”
“干什么？”李富贵兴奋地问道：“是不是给我们发一些福利，你看我们身上的衣服，破得快要遮不住身体了。”
老人抬起头，看了他们几眼，或许是骨髓捐献者的缘故，给他很多好感吧，微微笑了笑，慢声慢语地说道：“你们不像坏人吗。”
护士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富贵已经认真地擦起来，擦得很仔细，一只手还掀起了裙子，风小雨一眼就看到浑圆白皙的臀部，吃惊得张大了嘴巴，李富贵真是色胆包天。
风小雨几步走过去，把钱塞进那位年轻女子的手中：“这点钱你收下吧，救救急。”
“一点小错误。”风小雨笑了笑：“您登记完了吗？”
“风小雨，比起你自己的饭店如何。”李富贵经常调侃他。
“不是现在就捐。”医生微笑着说道：“必须等到匹配好才能捐，说不定一辈子也配不好就不用捐了。”
“钱我自己想办法。”年轻女子看着怀中的孩子，语气坚决：“我就是沿街要饭也要把钱凑出来。”
“当然。”风小雨微微笑着：“不过，你要是办不到就得请我吃饭。”
听说是盗窃，护士脸色缓和了一点，转过身整理用具，她似乎是专门为捐献者服务的，一个人不慌不忙，芊腰在风小雨和李富贵眼前晃来晃去。
“你要能摸到我请你吃饭。”风小雨撇了撇嘴。
虽然王春来没有说什么事，有新衣服换，还可以休息半天，大伙都十分高兴，有几人都欢快地哼起了小曲。
“我……”李富贵忽然扭捏起来。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许多山村的落后绝大多数是由于路道的问题，小孩十几岁还没有出过一次山，更谈不上吸取山外的技术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