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烹调大赛（六）峰回路转
“是小燕吗？”对面的声音浑厚有力。
“是这样的。”平南燕整理一下思绪：“原定于后天的考核忽然推迟了，我急着拿到证书回去看您，所以想让考核如期举行。”
“刀。”王老爷子在进行烹调加工的时候神情严肃，惜字如金。蓝盈盈似乎早有准备，立即把鱼肉和厨刀递过去。
“不怎么样。”平南燕笑了起来：“大家说不定要恭喜你，我们四海酒楼快要有老板娘了。”
“我投降。”父亲的声音总是充满关爱：“你说吧。”
“你小心点。”风小雨慌忙拿起几片餐巾纸帮她擦拭，擦了一下，立即尴尬地愣住了。油不少，可沾到的地方不妥，正好在前胸，风小雨手指一下子就接触到了那份致命的温柔。
“对。”风小雨回答得斩钉截铁。
“嘘。”风小雨反应很快，立即收回手掌，竖起手指在眼前做了个神秘的动作：“天机不可泄露。”
“我都十五岁了。”夏之威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脯。
“我有什么可教的。”平南燕用勺子在锅中帮着风小雨翻动，声音更低：“蓝师姐人漂亮，又聪明能干，在你心中那么重要，还是她教你合适。”
“还是你了解我。”风小雨哈哈笑起来，端起炸好的菊花鱼造型：“我们找王老爷子瞧瞧，他可是刀王，刀工方面请教他一定不会错。”
王老爷子正和夏之威说得开心，满脸微笑，当风小雨把菊花鱼放在面前，他微微一怔：“这是什么？”
“我还是不放心。”风小雨心不在焉：“等学校通知后天参加考核我再训练。”
“我对她……”风小雨用手掌在蓝盈盈胸前比划，蓝盈盈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撇了撇嘴：“你虽然油嘴滑舌，但这种动作量你也不敢。”
“那你就继续训练，准备参加二级厨师考核。”平南燕淡淡说道。
“你还是继续练吧。别着急，慢慢想办法。”平南燕接过炒锅。乔春林的声音很大，她听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声音轻柔地劝慰风小雨：“无论烹调大赛参不参加，二级厨师你迟早还要考的。”
“你这话当真。”平南燕似笑非笑：“蓝师姐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
“我想参加二级厨师考核。”平南燕小声说着，眼睛瞄了一圈，小卖部的老板还在做饭，没有注意这边。
“只是举手之劳。”平南燕撒娇地噘了噘嘴，可惜对面看不见：“您先答应我，我再说。”
“菊花鱼我当然懂。”王老爷子有时候清醒得让人啼笑皆非，他愣愣地盯着风小雨：“可是你做得这叫什么玩意，哪个师傅教你的。”
“你们干什么呢？”蓝盈盈忽然探过头来，奇怪地望着脸色尴尬的风小雨。
“那我就一辈子不回去。”平南燕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我可是说到做到。”
“这你们就不用问了。”平南燕语气微微有点惆怅：“反正二级厨师考核后天会如期举行。”
“哈哈。”又一阵笑声：“你学会和老爸讨价还价了。”
“我自己来。”平南燕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刚才的一下令她张皇失措，手忙脚乱地推开风小雨还停留在她胸前的手掌。
“凭什么？”夏之威拧了拧脑袋：“这里不是风小雨师傅说了算吗？”
“你放心，不会推迟。”平南燕笑得有点莫测高深。
“你别瞎搅合。”高寒笑着拍了拍夏之威的肩膀：“陪王老爷子玩去，蓝师姐打你还是轻的，小心她一发怒把你赶出四海酒楼。”
“我想您。”平南燕轻声说道。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平南燕可没有风小雨那么会随机应变，低着头匆匆从蓝盈盈身边穿了过去。
“打吧。”小卖部的老板正在里面做饭，头都没有抬一下：“五毛钱一分钟。”
“你在我心中同样重要。”风小雨眨动着明亮的眼睛，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真诚迷人，声音低了很多：“而且，你也很漂亮啊。”
这种带有明显挑逗的肉麻话从风小雨嘴里出来，竟然显得诚恳动人，平南燕俏脸飘过一片红晕，手腕一抖，一个菊花鱼生坯掉进油锅，油溅起，洒在她的工作服上。
“好。”声音干脆：“小燕，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吗？”
家常菜馆对面的小卖部，一个老旧的公用电话放在柜台的一角，平南燕走过去向里面大声叫道：“老板，我打个电话。”
“等长大你就知道了。”林燕燕笑着插言。
“我不要你帮我走关系，我自己的水平可以通过。”
“菊花鱼。”风小雨耐心地提醒王老爷子：“你想起来了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时间紧迫，就算上面有决定也要等到明天。”平南燕微微有点生气，俏脸泛红，把锅一仍：“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不练拉倒。”
“真拿你没办法。”平南燕噗嗤笑起来，粉面泛红，春色撩人。纤手轻轻拈起一个菊花鱼生坯，鱼皮向上放入油锅中，用勺子摁了摁，再翻过来，炸成微黄色。
“你真的是为了早点回来看看我和你妈？”
“您快说答不答应。”平南燕声音发腻，娇羞可爱。
客人已经散尽，厨房间的人都慢慢围拢过来，一种近乎艺术的气氛在悄悄蔓延……
“遇到困难了吧。”对面的声音依旧平稳，不急不缓：“什么事，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会考虑。”
“不。”平南燕固执地说道：“您现在就打，后天就要考核，不能有变化。”
“你欺负她了？”蓝盈盈疑惑地看着风小雨：“平南燕神情怎么不自然。”
“考什么考，我才不稀罕。”风小雨撇了撇嘴：“要不是为了参加那个烹调大赛，我才不考呢。”
“我真的觉得没劲。”风小雨情绪平稳了许多，不过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要是不能参加烹调大赛，厨师证过两年再拿也无所谓。”
平南燕话音一落，许多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夏之威正和王老爷子说话，急忙转过脸，诧异地瞪着大眼：“谁是老板娘。”
“只是差不多？”风小雨叹一口气：“看来基本功还要跟你们学一学。”
“你一定要帮助蓝师姐参加烹调大赛。”平南燕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若有所思。
“风小雨师傅也要听蓝师姐的。”高寒瞄了一眼风小雨和蓝盈盈，继续说着。
刀在老爷子手下似乎有了灵性，随心所欲，蓝盈盈和风小雨两眼一眨不眨地观看着，刀法他们都会，已经不重要，他们要体会的是那种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神韵。
“我无所谓。”风小雨脱口而出：“要是不能帮助蓝盈盈我就不要这个厨师证了。”
“你的话怎么那么多。”蓝盈盈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夏之威一把，见他不吭声，转向风小雨，轻声说道：“平南燕说得对，前途要紧，你刚刚学手艺不久，二级厨师证很难得，有了证书，即使不在扬州，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可以立足。”
“你这话就不对了。”平南燕柳眉微皱：“厨师的级别高低关系到你的前途，不可以马虎。”
拨完电话号码，平南燕一边听着里面的嘟嘟声，一边背过身，凑到耳边，过了一会儿，声音轻柔地喂了一声。
“好事啊。不过我可帮不上忙，考核要靠你自己。”
“当然。”平南燕知道这时候说话不能有半点犹豫，声音清脆坚决：“我过一阶段就要回去参加快炒赛，您又不是不知道。”
“那好吧，明天我打个电话。”
“没有意义了。”风小雨摇了摇头：“你又不是没有听见，乔春林刚才说得清清楚楚，二级厨师考核推迟了，在烹调大赛选手决定之后进行。”
“我今天真倒霉。”夏之威摸着脑袋，小声嘀咕：“中午被拧了耳朵，现在又被打脑袋，招谁惹谁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一阵朗声大笑：“快点说，什么事？”
“我要是不答应呢。”
“滚一边去。”蓝盈盈微笑着在夏之威脑袋上拍了一下，大家说笑惯了，她也不以为意，倒是对风小雨的表白比较感动，风小雨虽然答应帮她，可是他一向说话随便，今天是第一次在人前表示对她的关心，而且是情急之下，真情流露。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事在风小雨心中尽然比他自己的前途还重要。
“好好好，我答应你，现在就打，要和你妈说两句吗？”
“没人教。自己学的。”风小雨的笑容一下子僵持在脸上，自己和平南燕看着都很顺眼的杰作在王老爷子口中的评价就是个什么玩意，他实在没有勇气说自己是吴浩的徒弟，说不定王老爷子会连吴浩都破口大骂。
“重要又怎么样。”风小雨听出平南燕话里有话，微微一怔，心一横，大声说道：“我答应过帮她，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凭什么这么说？”风小雨和蓝盈盈异口同声地询问。
“那你要我帮什么忙？”
一丛鱼丝经过烹炸松散开来，根根立起，形态各异，看起来和一朵盛开的菊花差不多，平南燕微微点头：“差不多了。”
“什么天赋不天赋的，我笨得很。”风小雨一边炸其他的菊花鱼生坯，一边呵呵笑着：“你的刀工最出色，还要依靠你教呢。”
“一点小事。”平南燕犹豫着说道：“想请您帮点忙。”
“我练我练。”风小雨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平南燕的一片好意，拿过炒锅，倒上油，一边加热一边看着平南燕气鼓鼓的俏脸，嬉笑着说道：“听你的还不行吗，我的小姑奶奶。”
“为什么？”夏之威骨碌碌转着眼珠，疑惑地看着蓝盈盈。
“不了。您打电话吧。”平南燕立即放下话筒，付完钱，脚步轻快地向四海酒楼走去，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忽然一顿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爸，是我。”平南燕语气有点激动：“您还好吧。”
“你的刀工稍一点拨就一日千里，菊花鱼要不了一天就会超过我们了。”平南燕凑近风小雨，有点羡慕地轻声说道：“你的天赋实在令人嫉妒，难怪秦天柱他们惧怕你帮助蓝盈盈。”
“没劲。”风小雨把炒锅和菊花鱼生坯放在一边，不满地发着牢骚：“这叫什么事，不练了，去他妈的二级厨师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