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订婚宴（十七）
“我们……”成欣然愣了一下：“我们是店里厨师的朋友，想拍几张照留个纪念。”
“只要不耽误上桌就行。”风小雨见成欣然满脸是汗，显然赶得比较急，也不好意思多加责备。
过了一会儿，夏琳转身向一个小巷子走去，中年人则是若无其事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还点起一支香烟悠闲地抽着。香烟抽到一半，他忽然机警地四处望了望，猛然把烟头扔在脚下，快步向夏琳刚才进入的小巷走去，转眼消失在风小雨的视野当中。
夏琳在一个站牌边停下，和一个猥琐的中年人低声交谈着。这个中年人不是上次风小雨见到的那个和夏琳谈生意的人，这人虽然也有点贼眉鼠眼，但是比上次那人还要高大一点。夏琳目光不时地四处瞄上一圈，幸好风小雨机灵地躲在一个卖早点的摊位后面，才没有被夏琳发现。
鱼翅，鲍鱼等原料早已涨发好，大多数已经下锅，成欣然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可以做的，就和那位青年陪着蓝盈盈等人加工冷碟，当然他们只能在一旁看着别人的样子做一些点缀。
两人正争执，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走过来，青色西装，打着红格子领带，他看了看穿着运动服的林浩：“你们是干什么的？”
方宝儿正和石玲华在吧台边说着笑话，不时发出咯咯的娇笑声，风小雨抢先打了声招呼：“宝儿经理，早。”
照相一张张滑过，成欣然确实笑得很美，弯弯的眉毛配着一双大眼，甜甜的微笑带着几分娇羞。
烟倒是不贵，两元钱，精美的打火机却花了五元，刚出店门风小雨就抽出一支点上，倚在一根柱子边，学着别人的样子准备享受一下，烟味很香，风小雨觉得很醉人，贪婪地用力吸了一口，忽然一阵憋闷，忍不住捂着嘴低声咳嗽起来，同时他的目光四处巡视，看是否有人笑话自己。
夏日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来得及吐露它的炙热，显得温暖舒适，风小雨哼着歌，惬意地驾着摩托车缓缓行驶在大街上、昨夜的温存让他一下子感到腰杆挺拔了许多，女人多么令人陶醉，真正拥有过后，一刹那，似乎自己变成大人了。仿佛自己可以像父亲那样，坐在板凳上，悠闲地抽着旱烟，当然城里只有香烟，风小雨忽然有了抽一支的冲动。
“我哪有什么喜事。”风小雨心虚地脸色变了变：“只是睡眠好一点，精神了许多罢了。”
“燕窝张发好了没有？”风小雨大声问石守仁。
厨房间传来，食物放进油锅炸的刺啦声，风小雨急忙向方宝儿摆了摆手：“我后面还有事，没工夫和你闲聊。”
“都准备好了。”石守仁跑过来：“只是哈士蟆还没有到。”
“没想到在后面厨房间看起来那么普通的一个个冷碟，组合起来竟然这么好看。”林浩拿出相机拍下这难得的精美画面，能让一个搞摄影的人动心，可见风小雨的构思非同凡响。
成欣然摆到第五个造型的时候，忽然发现林浩站在那一动不动，连忙跑过去，推了他一下：“是不是不好看，那就不拍了，许多人看着呢，快点把相机收起来。”
“你们？”风小雨看着诚信人带来的青年：“他是谁，不会又是你什么表哥吧。”
家常菜馆门前摆满花篮，一个大红招牌十分醒目，一般餐馆都会在门前树一个牌子，上面写上举办宴席的主人和宴席的主题，比如婚宴，满月还是过寿等，一部分以示庆贺，另一部也方便客人对号入座。不过今天的牌子特别大，上面的字也是让人一目了然：热烈祝贺林秀秀小姐与韩正峰先生订婚之喜。
桌子中间是一个花式看盘，背景是绿水悠悠，主题是两栋怒放的荷花，象征着花开并蒂的喜庆。荷花用白萝卜雕刻，水灵可爱。
“他是外地来旅游的，叫林浩，今天早上刚碰到。”成欣然笑道：“在早点铺他掏的全是外币，老板死活不收，我只好帮他付了帐，他听说有高档宴席，就要来看看，不过你们放心，他是搞摄影的，不会学走什么绝活。”
“就是拍几张照，不要紧吧。”林浩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只是一般的订婚宴而已。”
天时还早，几个服务员正趴在门前的大玻璃上擦拭着，虽然几乎没有灰尘，她们依然很认真，见到风小雨，几个姑娘露出甜甜的笑，风小雨礼貌地招呼一声，毫不停留地向大厅走去。姑娘的笑很美，有赞赏和羡慕，要是刚进家常菜馆，风小雨一定会觉得局促不安，现在他坦然受之，因为他有这个让普通姑娘青睐的资本。
“我看不像。”方宝儿还是狐疑的盯着风小雨。
“成欣然还没有来。”风小雨皱了皱眉：“这小丫头怎么搞的。”
“不，不。”林浩连忙摆手：“我是觉得你太美了，充满朝气还有点微微的羞涩，如同清晨晶莹的露珠。”
“为什么？”林浩好奇地看着成欣然：“这些菜肴作为背景并不适合于美女。”
厨房间早已热气腾腾，但气氛很轻松，昨天准备了一天，大家心里都有谱，知道要做什么。也就没那么紧张。十几个灶头一起打开，需要长时间炖或蒸煮的菜肴都已经放进锅里或上了蒸笼，用于拼摆的原料也准备妥当，蓝盈盈正和张艳红把雕刻好的荷花放进水里浸泡，萝卜雕刻的花，成型以后裸|露在空气中，花瓣会缩水而变得皱巴巴的，放进水里后立即回恢复坚挺，变得水灵灵光洁青翠。
方宝儿很会把握时机，客人刚刚开始陆续进入大厅的时候，她已经指挥服务员把冷碟摆得整整齐齐，成欣然和与她同来的林浩，也来到大厅，看着桌上的冷碟和所有的客人一样发出一阵赞叹。
“这容易。”林浩理解地笑了笑，向后退了两步：“你站好，我多拍几张。”
“你在笑话我。”成欣然心中窃喜但脸上却露出娇嗔的神态：“一定是太丑你不愿意拍照。”
“别光忙着拍照，也帮我拍几张。”成欣然低声和林浩说着。表情有点羞涩。
“不是这样的。”林浩的普通话不是太流利，举起数码相机，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信你看，多么漂亮。”
没有人注视过来，倒是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是夏琳，风小雨总是觉得她鬼鬼祟祟，忍不住跟了过去。
“没工夫就算了。”身后传来方宝儿娇嗔的声音：“谁稀罕。”
“想扬名。”马文华忽然哼了一声：“你连门都没有。”
“需要我们帮忙吗？”成欣然笑着问风小雨。
风小雨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冒然跟踪，再说又不关自己的事，心里惦记着家常菜馆今天的酒宴，风小雨站了片刻，转身架着摩托车飞快向前驶去。
“再拍几张留个纪念。”林浩固执地说道：“就拍几张。”
那青年温和地笑了笑，似乎为了证明成欣然的话，把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相机晃了晃。
“这样我们倒省事多了。”风小雨看了看哈士蟆，点了点头：“等会我们做冰糖哈士蟆的时候，直接把它放进冰糖水撒上枸杞子就成了。”
“今天早晨刚到货，我爹专门为你们涨发的哈士蟆油。”成欣然身后更这意味身穿运动服的青年，把手里抱着的一个盒子放到案板上，成欣然打开盖，有点卖弄地说道：“这东西涨发可是我爹的拿手活，先将哈士蟆油盛入瓦钵里，加清水和甜酒汁，以及葱节、姜片，蒸2小时，使其初步胀发后取出，去掉姜、葱、沥尽水。然后除去哈士蟆上面的黑筋膜，大的掰成数块，盛于钵内，加清水，甜酒汁，再蒸两小时，才完全胀发。”
“你别以为我不懂，我和秦天柱他们是好朋友。”马文华扬了扬下巴：“就冲你这种行为，我就有必要在烹调界说一说，还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争取到这次举办高档宴席的机会。”
“一般的订婚宴？”马文华语气十分不悦：“你知道女方是谁吗？鼎鼎大名的林氏企业公主林秀秀。”
“我是正峰企业销售部经理马文华。”中年人首先表明身份，接着说道：“今天是我们老总订婚的喜庆日子，不是谁都能随便来拍照的，当然除了电视台。”
卖烟的地方随处可见，风小雨把车停在一个小商店门口，弯腰在柜台上敲了敲，伸手指了指：“老板，给我来一包罗曼蒂克的香烟。顺便来一个打火机。”
“我哪是美女啊。”成欣然脸上飞起两片红霞，悄声说道：“我想为我的燕翅店做一个广告。能够搭上这种全市有名的宴席就好了。”
“你是风小雨。”马文华皱了皱眉：“我们老板答应让你承办这种高档宴席是瞧得起你，但你不应该让他们早早就拍照，是不是准备把各种场面记录下来，乘机为你扬名。”
“你们愿意就打打下手吧，主要看看你的那些山珍海味。”风小雨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才不怕他学去什么绝活呢，即使学去也是他的本事。”
“我有什么好扬名的。”风小雨看着马文华洋洋自得的脸颊，忽然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不舒服。
竟然是个找茬的，风小雨一下子愣住了。
“来了，来了。”成欣然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不好意思，久等了。”
“怎么回事？”风小雨到前厅看看客人来了多少，恰好见到马文华和林浩争执，立即走过来，对马文华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他们是我的朋友。”
一桌很高档的菜肴，冷碟是不能忽视的，许多人会认为冷碟在菜肴中占的比例并不大，又不是重点，无所谓，其实不然。客人在没有开始进餐之前，最关注的就是桌上的冷菜，从色泽到造型，从布局到器皿的配置。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围碟是十个，荤素搭配：金黄的烤鸭，翠绿的菠菜松，嫩白的醉鸡，火红的樱桃，半透明点缀着粉红小花的葱油海蜇，红亮的盐水虾，点缀着两朵白玉兰的炝虎尾，红绿相间的三丝般脆肚。黑白相间的卤双冬，洁白的炝笋。
“你今天气色不错。”方宝儿穿着一身丝绸的粉红夏装，如水般流动在娇躯上，眉眼带着笑意：“昨晚你一夜没回来，遇着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不看了，不看了。”成欣然羞涩地按住林浩的手臂：“快点收起来。”
成欣然摆了几个造型，但毕竟是年轻面嫩，又是偷偷|拍下来想乘机做广告的，动作有点拘谨，少女的羞涩和娇柔表露无遗，虽然她的脸色不是太白皙，但健康和美丽依然让她充满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