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美人如花花似梦（一）
“我们俩？”风小雨上下打量萧雅：“不妥吧？”
那不过是凑巧，但风小雨当然不会和他们解释，嬉笑着对韩舞说道：“那美人怎么样？”
“昨天刚到。”韩舞回答，紧接着色迷迷地笑道：“那手，嫩得跟小葱似的。”
“香你个头，那是女孩的味道。”另一个学徒拍了韩舞一下：“我还偷偷摸了一下。”“什么感觉？”韩舞等人立即盯着那个学徒，简直是色胆包天，冰美人竟然也敢偷摸，既嫉妒又羡慕。
“你就是风小雨？”女孩昨天就听服务员说过，风小雨会讨女孩子喜欢，偶尔还沾点便宜，现在看来，不象她们说的那样，风小雨流露大人样的脸上一脸坦诚，落落大方。女孩刚出校门，一脸稚气，怯生生伸出手和风小雨握了握：“我叫石玲华，刚到这里上班，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你以为做厨师就这么简单，每一道菜都有学问。”张艳红一脸认真地说着，吴浩不在，风小雨只能靠张艳红，张艳红忽然觉得肩上担子重了起来。风小雨是个人才，他对菜肴的领悟无人能及，但没有系统的学习终究成不了大器。
“你比田雪漂亮一百倍。”风小雨知道荷花需要鼓励：“田雪哪能跟我妹子相比，她替你提鞋都不配。”
“你是我们的老大，怎么不记得了？”一个圆脸学徒笑嘻嘻立在风小雨身边。风小雨记得他叫韩舞。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风小雨松口气：“来了就来了，没什么大不了。”
风小雨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被另外几个学徒摇晃了几下才悠悠醒来。
“什么时候来的？”风小雨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原来不是荷花站吧台吗？”
“谁请荷花？”萧雅疑惑地问，秀眉微皱：“能够拿到请柬的都是烹调界有地位的人。”
“你确实有能耐，我们都羡慕你呢。”韩舞拿过一条毛巾让风小雨洗把脸：“蓝盈盈眼高于顶，竟然听你的话。”
“这样炸出来酥脆。”张艳红重新在锅里倒入冷油，放入泡过的花生米：“一定要用冷油慢火，听到啪啪的响声，花生米碰在勺子上有一种滑滑的感觉，轻飘飘的就可以了。”
真是厨师出身，形容女人都和菜肴分不开，风小雨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你们的馋样，真是没见识过女人。”
刚转过身，萧雅又回过头，巧笑嫣然：“风小雨，我是在帮荷花，你可别打我的主意。”
“我……我……”风小雨微微心虚：“我也没见识过。”
“不是这个意思。”荷花跺了跺脚，撅着小嘴。
“那到未必。”萧雅缓缓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两张请柬。
“石玲华会外语，萧雅请来的。”荷花笑道：“萧雅还在后面买下几套房子，正装修，准备做客房，她说饭店要上星级必须有客房等配套设施，我负责客房部。”
荷花看了看张艳红，羞涩地笑了笑，没言语。张艳红把鸡翅放进蒸笼：“风小雨，你照看一下，我去后院拿几条黄鳝。”
“要不，你也去。”萧雅笑得有点怪怪的。
她不说便罢，一提醒，风小雨忽然觉得萧雅很美，清丽庄重不失妩媚，有点近似于肖月青那种稳重成熟的美。
“你又拿我开心。”荷花压抑着兴奋：“我可不识几个字，李夏奋是老师。”
“萧雅经理招来的人一定出类拔萃，我以后还要请姑娘多关照呢。”风小雨慢慢地说着客套话，同时捏了捏石玲华的手。韩舞说得不错，姑娘的手嫩而光滑，如春葱。
韩舞尴尬地伸着手，啼笑皆非。几个学徒一起哄笑起来。
“没什么。”风小雨故意调侃道：“我再请他吃一顿，扯平。我妹妹不想去，他要敢多说一句，我揍他。”
“笑什么？这么开心。”萧雅站在门口，亭亭玉立，微笑着。
推开玻璃门，迎面看见吧台内站着一位姑娘，正伸手在吧台四周挂一朵朵小花和几串风铃，双手高举，更显身材修长，曲线玲珑，尤其胸前凸显高耸。
萧雅也笑了起来：“这个李夏奋，死要面子，那聚会不一定要成双成对，不过成双成对排场要好看一些，但是一旦有人揭穿荷花只是个普通领班，一个乡下妹子，根本不够资格参加。恐怕荷花和李夏奋都要难堪。”
宫保鸡丁的开创者无疑是烹调高手，把香脆的花生米融进菜肴堪称一绝。花生米的质量自然成了菜肴的关键所在。
“我？”风小雨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恐怕连做门卫的资格都没有。”
“是那个专门研究营养学的李夏奋李老师。”风小雨把经过说了一遍。
“我喜欢那种茉莉花的香味。”韩舞眯着眼，神色陶醉。
“这可怎么办？”风小雨没想那么多，率性而为，但他奇怪的是李夏奋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到。想去回绝，荷花一脸兴奋地样子又浮现眼前，谁忍心给她迎头泼一盆冷水。
石玲华抬起头，微微一笑：“昨天就认识了，不用客气。”
“有人请荷花参加烹调界的聚会，荷花竟然不敢去。”风小雨想起荷花羞涩的样子，忍不住再次笑起来。
风小雨哪能看不出荷花的心思，笑着道：“你想去？”
“就这样定了。”萧雅干脆地说道：“我还有事，等会再说。”
石玲华脸色露出一缕羞红，慌忙抽出手整理吧台上的菜单。
“小雨哥。”荷花急匆匆走进来。
“没那机会。”韩舞圆脸上浮起一种向往。
“有那么一回事？”风小雨挠挠头，想起来了，前天晚上让冰美人蓝盈盈陪大伙喝酒，马文成答应拥护自己为老大。风小雨慌忙跳下床：“一句玩笑话，你们怎么当真。”
如今有关黄鳝的菜肴和八宝鸡翅等都归张艳红的厨房间制作，在厨房间的地位几乎赶上王连贵，当然王连贵是老厨师，管理厨房间的经验是张艳红无法企及的。
“嗯。”荷花用力点点头，又觉得不好意思，补充道：“我想去见见世面，听说都是烹调界名人。”
“哥支持你。”风小雨狡黠地说道：“又不是选女婿，想那么多干吗。”
几位学徒簇拥着风小雨走出宿舍，他们对老大充满信心，连对男生一向冷漠的冰美人都能摆平，何况一个初出校门的小姑娘。
宫保鸡丁，是一道四川名菜，口味酸甜辣咸香，川菜以小炒出名，宫保鸡丁和鱼香肉丝是其中的代表，全国各大饭店都有这道菜，炸好的花生米在临起锅时放入，夹杂在鲜嫩的鸡肉中间更显香脆。
韩舞也紧接着风小雨后面伸出手：“我叫韩舞，认识一下。”
风小雨举起盆准备把花生米倒入油锅，张艳红忽然走过来：“等一下。”
“看你那德行，干嘛不摸一下。”风小雨嬉笑道。
这时花生米碰在勺子上，飘忽，滑溜，似乎可以感受到那种脆劲。风小雨快速用漏勺把花生米捞出来，控油。稍稍冷一下，拿起一粒嚼了嚼，果然满口香味，还有一种酥脆的感觉。
“我真的有田雪那么漂亮。”荷花眼睛发亮，可爱地盯着风小雨。
“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风小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到几个学徒都站在床边笑眯眯看着自己，微微感觉奇怪，他们平时对自己可是不屑一顾，今天忽然一反常态，风小雨倒是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萧雅转过脸：“风小雨，吴浩的事荷花已经和我说了，最近你还得辛苦一点，配合张艳红挑起大梁。”
“这么复杂？”风小雨伸了伸舌头。
无论在什么地方，一盘炸花生米总能给人带来味觉上的享受，花生米出身贫贱，身价低廉，还常常混迹于穷乡陋巷的大排档中。可是它进了高贵的宾馆，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寒碜，在豪华的酒席中，餐前赠送的炸花生米比大菜更吸引人，那种诱人的香气，可以把食欲挑逗起来。
走近饭店门口，萧雅正指挥几位工人装潢外面的墙壁：“快一点，马上上班就来客人了，影响美观。”
“切。”风小雨不屑地说道：“等会你看我的。”
“有那么一回事。”风小雨记起昨天答应李夏奋的事：“你不想去直接和他说就是了，他还能把你绑着去。”
荷花一下子脸颊羞得通红：“不和你说了。”一转身跑了出去。
“我们饭店又来了一个美女。”韩舞圆圆的脸上转换出另一种兴奋：“学校刚毕业的，站吧台。”
“恭喜你，高升了。”风小雨笑着说，看荷花没什么反应，奇怪地问：“荷花，你还有什么事？”
风小雨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开心的笑。一切都那么美好，风小雨怎能不开心。他是一个平凡而知足的人。
“小雨哥。”张艳红刚走出厨房间，荷花慌乱地搓着双手：“那个李夏奋老师来了。”
“是！艳红大师傅。”风小雨麻利地端锅上火倒入素油。
风小雨欣喜地发现，荷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干瘦胆怯的小女孩。大半年的磨练，渐渐成熟起来，身材圆润，青春气息蓬勃，开始春心萌动。
“我忘记告诉你怎么炸花生米。”张艳红把烧热的油锅端下来：“你先用开水把花生米泡几分钟。”
“可是昨天人家都请我们吃饭了，不去不好吧。”荷花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张艳红指着一盆生花生米：“风小雨，把花生米入油锅炸一下，准备做宫保鸡丁。”
花生米刚入锅，风小雨用勺子搅了搅，勺子和花生米接触，一种涩涩的感觉，小火，过了几分钟，锅中响起啪啪的声音，由小到大，渐渐啪啪声密集起来，象一串鞭炮，只是响声没那么响亮。
风小雨想起肖月青，林秀秀，方宝儿，一时疑惑起来，女人味究竟是什么？
“我只是摸了一下胳膊。”那学徒讪讪地说道：“象豆腐一样嫩，象鸡蛋清一样滑。”
都是一群少年，幻想的年纪，人生就是因为幻想而精彩，他们对生活充满美好的向往，金钱，权利，别墅，轿车，美女，诱惑着他们走向成功，或者走向死亡。
“你见识过？”几位学徒异口同声地问。
“为什么？”风小雨一边泡花生米一边问：“水分多了不是更难炸吗？”
“萧经理早。”风小雨打了声招呼。
“荷花，我正要找你。”风小雨放下手中的刀：“你是领班，吧台一直是你的位子，怎么换人了？”
今天定制宴席的客人依然很多，半个小时后，厨房间一片忙碌，进行着菜肴的初步加工。刀斩在刀板上明快的节奏声，油放在锅里的嗤嗤声，火苗的呼呼声，没有被油烟机抽尽的水雾缓缓弥漫……
“他是来通知我后天参加什么聚会。”荷花六神无主地说。
“那你就答应他。”风小雨温和地拍了拍荷花的肩膀：“我看你比那个田雪漂亮得多。”
风小雨径直走过去，女孩转身，眼睛不大却妩媚有神。风小雨立即伸出手，满脸友好的笑：“认识一下，我叫风小雨，这里的学徒。”
“怎么啦？”风小雨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