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单挑之王
王财贵双眼一瞪，爆出一团精光，怒喝道：“就是老子干的！”手指猛然一翻，一柄尖利小刀刺向老廖的肚子。
……
隔壁房门哐的打开，射出明亮的光线，照得手提皮鞋、鬼鬼祟祟的老廖纤毫毕现。慕容蓝落赤着双脚，身穿睡衣，头发凌乱，满面怒容，抱着双手站在门口，说：“老师，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还撒谎，明明就是去外面喝酒，还偏要编出这么多理由，我受不了你了。”
莫老五淡淡地笑了：“飞车党的人是吗？那么可以宣布一件事，从今天晚上开始，柜子会这个名字将从中海抹去了。让负责人好好清点损失，过几天龙二会十倍赔偿的，你好好安慰那几个股份大头，让他们安心。”
老廖厌恶地将莫老五推开，没好气道：“死远点，一大清早见头活猪在面前张牙舞爪，真是晦气。”
不管廖学兵去泡妞还是喝酒，这么甜这么温馨的话早让慕容蓝落心软下来，只剩半点狐疑：“这是真的吗，你可不许骗人。”
驾驶员轻快跳下车子，手掌一挥，一柄尖刀钉穿小四的手腕，直插在树干上。
“去修罗场踩点？其实不用那么紧张，你这么坚持？好吧，第三节才是语文课，我跟你去走一遭，今天有比赛吗？”
老廖挠挠头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笑道：“哈哈，被发现了，我，呃，陪学校领导喝酒，你也知道的呀，校长那傻瓜总要拍拍马屁的，班级纪律不好，他屡次威胁要扣我薪水呢。我这么拼命，还不是想努力挣钱养我的乖乖小蓝落吗？我悄悄回家，怕你睡着，不敢惊动你呀。”
雷啸翻开大堂经理的口供看了看，说：“不单是柜子会，飞车党的人也来了，他们好像准备得很充分，刚才从楼上抬下的伤员全是柜子会的瘪三，没一个飞车党的人。”
“哦，蛋黄哥啊，”雷啸手拿对讲机，回过身来，把他拉到一边，说：“有人报警，玉宇琼楼发生大规模械斗，场面这么大，我们不能不出动吧，至少也得给市民一个交代，否则我这位子还怎么能坐下去？”
摩托车驾驶员熄了火，对旁边的人说：“哎呀，这不是兵哥的贵客吗，刚才在玉宇琼楼我见过的，快上。”
妈呀，踢正铁板了！这糟老头居然是飞车党老大的贵客！混混们个个心如死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第二天的中海早报边角处刊登一则小新闻《五名男子闹市狂奔，专家疑为行为艺术》。
轿车门口拉开，一个肥蠢如猪的身形走下车子，向着廖学兵张开双臂：“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喂，喂，钱给你们就是了，犯不着动手。”姜锋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把钱包拿出来，为头那人劈手夺走，打开翻看，登时勃然大怒，叫道：“看你穿得不错，才这么几张，小四，给他点难看。”
凯迪拉克驶出朱雀街，转眼来到滨海路，眼前一一掠过钟佰的别墅、李玉中的中式庭院，将近到了尽头，这里已经能闻到海风的腥味了。
“哧溜”两辆摩托车拖出长长的尾烟，一甩屁股，停在人行道落叶榕的台阶边。
“啊！”
驶到玄武大街尽头，叶小白停下车子，一刀削断绳索，将那人丢进花圃中，说：“给尊敬的刀疤财留条性命，去跟龙二好好汇报。”
廖学兵让手下把姜锋等人送回北城，刚到圆湖路，胆战心惊的姜锋便要求下车，让那个面目狰狞的小弟自行离开。
莫老五打了个趔趄，重新站好，笑道：“给点面子嘛，来，上车，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门外停了七八辆警车和一辆报废的悍马、两辆救护车，警察拉起警戒线，正在调查取证。从大厅到十一楼的走廊溅满触目惊心的血痕，腥味弥漫，宛若屠杀生猪的屠宰现场。
廖学兵手掌下滑，在她的小屁股蛋揉了几下：“快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慕容蓝落手足俱软，反手搂住他的腰，霞飞双颊，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那你以后不准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
没想到身手这么灵敏，没发出一点声音，还是被发现了。老廖抹抹额头冷汗，打了个呵欠：“哎……睡了一觉，刚想起床小便呢，蓝落，你还没睡吗，这可不行，明天还要上课呢。”
这几个小混混只有二十来岁，嘴里叼着燃尽的烟头，人造皮革外套污秽不堪，染满结了硬块的隔夜酒渍，鼻孔朝天，神色倨傲，手里拿着弹簧小刀，一看就知道是常在街头惹事生非的货色。
混混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把类似啄木鸟型号的小刀插|进他右脸，通过口腔，穿出左腮，刀尖磕崩两枚牙齿。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流进喉咙，又甜又腥。
“飞车党……”蛋黄摸摸下巴，赶紧打电话向莫老五报告。
小四怒道：“什么人，没见过打狗吗？”
姜锋惊魂稍定，擦掉脸上污泥，心道：“还是跟廖学兵混算了。”
老廖丢下鞋子，一把抱住小蓝落，笑嘻嘻地说：“为了我的蓝落，一定努力工作！”
“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报警了？这种事轮到他们插手吗？”蛋黄让小弟们留在原地，径自走过去，找到雷啸，怒气冲冲的问道：“雷警长，这是怎么回事？”
名叫小四的混混脱下皮鞋，对着姜锋的脸抽去。
姜锋一惊，身上还带着打算带妞开房的四五百块零花钱，碰上这几个人，估计本月的香烟钱都不够了，强作自然道：“喂！深更半夜，你们还不回家睡觉，在外头喝西北风吗？”
……
另一个飞车党成员踢倒混混头子，皮鞋踏在他脑袋上冷笑道：“通通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然后脱|光衣服裤子跑到浅水街。”
一个担架接着一个担架抬出，伤员轻则头破血流，重则折手断腿。
在直线距离玉宇琼楼四千米的南城玄武大街，二十多辆摩托车呼啸而过，将沿街的垃圾箱通通踢翻，路灯、广告灯箱全部砸碎。深宵寂静的街道上响起刺耳难听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睁着惺忪睡眼走出奥水小巷，巷口泊了一辆黑色加长型凯迪拉克轿车。“夏惟吗？摆谱摆到老子面前，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警长雷啸正在现场中央指挥调度，几个大腹便便的酒店合股人一脸难看地站在旁边。
姜锋还待犹豫，另一个人抬手把他搡了一下，直推到人行道边的落叶榕下，背脊碰到树干，震得树叶簌簌而落。
为头的一人用小刀刮刮指甲说：“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想到了不喝西北风的办法。大叔，你身上的手表、钱、手机都自觉拿出来，省得我们动手了。”
廖学兵掏出钥匙打开门口，脱下皮鞋，蹑手蹑脚摸黑走进客厅，正要回房，隔壁房传出一句话：“老师，去哪鬼混回来了？”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一阵秋风刮过，卷起几片落叶，姜锋猛觉寒冷侵体，原来后背早被冷汗浸湿。两腿发软，几乎迈不开步子，摸过陪酒女郎胸部的右手兀自抖个不停：“真是长见识了，廖学兵竟是黑道大哥，明天他还会不会继续去学校上班？我还敢像往常一样随便叫他一声小廖吗？”
“大叔，借点钱花花。”正心思杂乱，身后响起一声问候，回头一看，五六个缩头缩脑蹲在街边的小混混站起，向他围拢。
推销员徐浩冷冷地说：“连我们兵哥的贵客也敢动手，你们活不耐烦了。”转头对姜锋点头哈腰，恭敬地笑道：“哈哈，照顾不周，让您受惊了。”忙把他扶到摩托车坐下。
玉宇琼楼残破的大厅墙壁中央歪斜的大挂钟，时针指上，已经深夜十一点了，莫老五的得力手下蛋黄哥带着一大群小弟匆匆赶回。眼前景象几乎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就在一个钟头前还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玉宇琼楼世纪娱乐中心，变成了废墟。负责人说事态严重，让他尽快赶回，他还不以为然。然而此刻蛋黄哥相信一定有恐怖份子用集束炸弹轰炸过。
蛋黄颜色稍霁：“是南城柜子会的人来找麻烦，你让手下人做个样子就快散了吧，这个月的孝敬我多加三成。”
小四一眼瞥见那人衣襟前排两行字：“朱雀街以西，飞车党第一”，顿时脑子轰然作响，惊道：“啊！你是……朱雀街的推哥。”
紧接着又是十辆摩托车以较慢的速度驶过，正中间那辆车的后面系着长长的绳子，绳子另一端有个不成人样的男子，拖到地上，一道血痕从街头到街尾，没有断续。那人全身只剩零落布条，手上、腿上与水泥地相擦，不断磨出碎肉，犹如凌迟的剧痛早将他痛昏。
廖学兵抓起王财贵的头发，问道：“怪不得你敢和我单挑，原来是袭击我们飞车党太顺利，以为没人才了吧？”
莫老五将老廖让进车后座：“四天前修罗场已经封场检查维护了，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