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阿斗难扶
对话多起来，夏惟就没开始那么紧张，还被蒙军的话题转移注意力，勾起旧日记忆，一时不知是悔是恨，或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陈璇宁她提我做什么？”
从镜头里是看不到夏惟那个角度的，只能通过大家的说话加以判断，不必亲眼所见，廖学兵也能推想得知夏惟一定是心跳加快，想拒绝而开不了口。忖道：“你要是老老实实转身出去买烟孝敬，那你就真成灰孙子了。”
夏惟沉默半晌，问老廖要了纸笔说：“我想写几个字，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请你把这张纸条转交我妈妈，告诉她我很爱他。”
“有难度才有挑战性，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吗？整人为乐嘛，要是对方不反抗就没意思了。”
视频很快连接成功，映入屏幕的正是上次廖学兵修理黑龙堂李飞的那间宿舍外厅，很多学生都没有午睡的习惯，即将发生的事件男主角蒙军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网，时不时插|进足球赛的话题。
夏惟脸色苍白的摇头，贴在墙边缓缓向蒙军的方向移动身子。蒙军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快去帮我买包烟，要十七块那种的加长型三五。”
廖学兵找了好久才找到通话窗口上的视频按键，说：“把摄像头对准你们宿舍，选好个角度，呃，稍微往上移一点，基本可以总览全局了。切记不要告诉其他人，你仍然假装上网聊天，他们谈他们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看到叶玉虎吃得香喷喷的，自己肚子禁不住饿了，暗叫倒霉，“抽个时间跟小蓝落道个歉好了，省得以后中午还要跑二楼餐厅。难吃是难吃，总比没有好啊。”监视过程中离不开电脑，于是打电话给二楼餐厅道：“肥大厨，你们餐厅有外卖吧？没有吗？我这里忙得要死，抽个跑腿的送份饭过来吧。什么？跑腿费五块？你妈的怎么不去抢，要个番茄炒鸡蛋、油爆茄子，饭就多弄点，八两差不多了。送到办公楼的班主任办公室，我在等着，速度快点。”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赞同，只有李玉中和蒙军没怎么搭腔。王龙、何炼只是见过一次廖学兵的打架手段，说到底还未觉得如何震撼，骨子里逆反长辈的血液却却比其他成分都多，见崔政大骂老师，大有同感，一起加入反对派行列。
叶玉虎笑道：“幸好陈有年不在，否则他一定会跟你拼命的。因为你实在太丑了，他看不上眼。”
李玉中不知道廖老师为什么要监视他们的宿舍，浑身很不自在，一直没有说话。见好兄弟蒙军要发飚，怕他的丑恶行为被廖老师看到，从抽屉里摸出一包香烟扔了过去，说：“我这还有呢，夏惟就不用去了。”
“愣着看我干嘛！内分泌失调吗？你以为你是陈有年啊。”蒙军发火了。
这时门口打开了，钻进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崔政情绪高亢，叫道：“夏惟，午休时间你怎么不呆在自己的宿舍，跑出来干嘛？当这里是菜市场可以随便乱逛吗？”
“死远点！”
李玉中在电话里赔笑道：“老师午休时间打电话过来，不止是训话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您尽管直说，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只是叫你去跟蒙军说句话而已，你留什么遗言？快去快去，不要婆婆妈妈了。你一个大男生这么罗嗦成何体统？快要媲美陈有年了。”老廖不耐烦地将他驱除出办公室，到姜锋的桌面搜了一张《中海早报》把脚搭在桌子上慢慢阅读。
廖学兵打开电脑登录msn账号，打了电话给李玉中：“还没睡觉吧？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我和通电话。知道你在看a片，年轻人克制点，别受那些不良诱惑。教你搏击术？要等期中考试得知你的成绩再说。”
叶玉虎、崔政等人和王龙争论，似乎对代理教练李前要他们隐藏实力、压抑保平的打法颇有微词。叶玉虎拿着麦当劳的纸袋，边吃炸鸡块边说话，一点也没有让其他人分享的意思：“我觉得廖老师那老家伙真是个老乌龟，请了个所谓的专业人士一点也没看出好在哪里，不说足球，就是上课也整天对我们指手画脚，要什么遵守纪律，努力学习，我看他自己就不像好人。要不是苏飞虹不肯配合，我们早把他整得服服帖帖了。”
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皮说：“除了什么？我也不是没有缺点，只不过相对优点来说就太少了。”
打开抽屉拿出夏惟表姐的照片欣赏一番，叹息道：“我老了，怎么有可能有泡得上这么青春活泼的小姑娘，就当做教师生涯的珍贵纪念吧。不过夏惟这事还是得好好斟酌，身为他的老师，应该让他变得有自尊一点，学习成绩好了，前途出息了，我面子也有光彩。”
夏惟心道：“我要是说了，不光是第二次，以后什么冰淇淋、武腾兰再也不用想了。”迈出半个脚步又退回来，迟疑道：“我……我说小声点行不行？大家都在睡午觉，吵醒其他同学不太好。”
将近十分钟了，还没见到夏惟的影子，从办公楼到宿舍楼，就是乌龟也可以跑好几个来回了，你夏惟以为我没办法调查，想蒙混过关吗？
夏惟又惊又喜，这些评语好像都很正确，说明陈璇宁还是有眼光。忠厚老实么，忠厚未必，老实是有的，一天之内就撒那么几次慌，大部分时间都说实话，不是老实是什么？勤劳能干……虽然在家里从不做家务，可是我手工剪纸是强项啊，也算得上能干的一种吧，陈璇宁说的没错。热爱学习？成绩不是太好，但是我学上网学玩游戏，也是学习，而且还特别热爱。进取心强，说得太对了，我今天不是还找廖学兵要求锻炼骨气，这不是进取心的强烈体现吗？
“四眼说效果不好，留着机会等以后慢慢造谣，反正不急在这几天。”
“这只是第一次锻炼，有什么好怕的。骨气嘛，自然要选择训练信心和勇气的项目，我知道你很怕他，只是骂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会真的打死你，再说了，还可以还手，你努力一把，说不定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以后就不敢随便欺负你了。其他人看到你这么强悍也就纷纷视为你郁金香高中新一代少女偶像。放心的去吧，我会事后询问蒙军你有没有说的，时间定在今天下午上课之前，如果超时就是没有完成第一次训练，第二次你再也不用想了。”
“好，电话里怎么这么吵？你宿舍里有很多人？哦，我听出声音来了，叶玉虎和王龙在讨论足球赛的战术要领，这小子还算有点上进心。你把你的msn账号告诉我，然后上线登录，列我为好友名单，注意，不要告诉其他人。”
夏惟慢慢挨出办公落，穿过梧桐树林荫道，阳光多么明媚，看着景色的美妙，对比起自己凄惨的境遇来更是难过，“老师到底叫我去训练自信心还是叫我去送死的？”
“好，没问题。”
蒙军继续看着电脑头也不回：“陈璇宁说，你除了变态、好色、自私、无聊、猥琐、下流、胆小如鼠、贪婪、面目丑陋、四肢短小、好吃懒做、阴险毒辣、鼠目寸光、狼心狗肺……以外，就没什么缺点了。”一长串贬义词连接不断说出来，字字阴损，揶揄之意甚浓。房间众人看着蒙军故意耍他，前一刻的脸色还喜上眉梢，后面就直接垮了下来，人人笑得喘不过气，崔政更是把鸡骨头喷得满地都是。
蒙军说：“陈璇宁啊，她夸你忠厚老实，勤劳能干，热爱学习，进取心强，除了……除了……”
廖学兵松了一口气，这小子终于还是来了，世界因他而精彩啊。画面里光影游移闪烁，众人对话，人物出场，有矛盾有冲突，就像在看着一部别有生活情致的小电影。他突然间动起了连接电线利用摄像头偷窥女生宿舍的念头，随即又否定这个荒谬的想法。
廖学兵踢翻一张闲置的桌子，中午逐渐安静下来的办公室发出一声哐啷的巨响，对吓了一跳的夏惟说：“以这个声音为准。”
廖学兵监视着视频画面，虽然李玉中为了掩饰，身子挡住了大半个镜头，但声音还是清晰地从耳机中传出来，妈的，这几个小子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廖学兵接过二楼餐厅外卖小弟送来的饭菜，付了账，打开饭盒，骂道：“番茄炒鸡蛋，全是番茄……”忽听蒙军提起夏惟的初恋对象，不禁竖起耳朵：“真想看看夏惟被揭开旧伤疤的样子。”
夏惟心中凄凉一片，几乎迈不开步子，犹如生离死别一步三回头，兀自叫道：“廖老师，我要是遭遇不幸，你记得将话转告我妈妈。”
蒙军撕开封口取出香烟潇洒点了一支，“夏惟，你究竟有没有追上陈璇宁啊，那骚|货经常提起你。”
崔政还在痛骂廖学兵，唾飞沫溅，手舞足蹈。骂一句拿过叶玉虎的炸鸡块咬上一口，骂到激动处噌地站起身来：“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让廖老师见鬼去吧。”
崔政接话道：“上次那张请印刷厂制作的报纸，就是那个酷似廖老师的人和柏幽城玩断背的新闻爆料，你们最后怎么没有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