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茶店老板的风趣
老板把啄木鸟拔起来剔掉指甲里的污垢,笑道:“呃,这个,要保护费的话也要体现自己能力,如果你通过我的考验的话,保护费当然会有。”
这孩子还真是稚嫩得可以,只怕是受了坏人引诱才堕落的,不过年轻人可塑性强,改过来还有大把机会。老板清了清嗓子:“第一个问题:张大妈整天说个不停,可有一个月她说话最少,是哪个月?”
“什,什么考验?单挑吗?我可不怕你。”关慕云急忙摆了个黄飞鸿的家室,左手上扬,右手下摆,气息沉于丹田,好似个大钳子:“我,我有武功的,你不要过来。”
老板等了他老半晌,已经在擦桌子准备打烊,听他这么一吼,吓得差点把抹布掉地上。阿英忍无可忍,叫道:“是二月啦!大笨蛋!”
阿英看向关慕云的目光带了一丝怜悯,抓上一把硬币说:“小弟弟,这也有十几块钱了,买几个包子回家慢慢吃吧,看你饿成这样,真可怜。”
廖学兵三人走了进去,没办法,实在撑不住了,继续在外面听着恐怕得把自己郁闷至死。
“哦!想不到老师还是正义使者啊。”
“等等,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刚才你一定在茶里下了迷|魂|药我才想不出来的。”关慕云大急,拦住老板。
门外侧耳倾听的廖学兵差点把口水喷了出来:“这老板有点意思。”
老板忙站了起来:“先生想要喝什么茶?小店有上好的龙井、普洱、铁观音、碧螺春、黄山毛峰、毛尖、武夷岩茶,价廉物美,新开张的价格优惠,只算您八折。阿英,还不赶快过来招呼客人?”
叶小白等人把车子停在人行道外,点了支烟道:“兵哥,你把学生拉下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每对夫妻在生活中都有一个绝对的共同点,是什么?”
“那就回去吧,多学点文化知识再来拿保护费。那杯绿茶我就不收你的钱了,反正是碎茶叶泡的。”
关慕云立时就郁闷了:“那小丫头以前还挺粘我的,今天居然不理我。打坏一个玻璃瓶还没骂她,自己要哭,老娘一说,你敢哭的话廖叔叔以后就不来了,小丫头马上就不哭了。老师,你们飞车党是不是也干过拐卖儿童的事?”
关慕云深呼吸,挺了挺胸,正要走进去,叶小白说:“老弟,你把上衣脱了,眼睛瞪圆一点。”“都十月多了啊,这么凉会感冒的。”话虽如此,关慕云还是依言脱了外套和内衣,秋风袭来起了一阵鸡皮疙瘩。鼻青脸肿,额头还有昨天受伤的包扎,青春期没发育好的排骨状身板,配合在一起极为滑稽。关慕云昂首挺胸,将啄木鸟小刀插在裤腰上,雄赳赳推开玻璃门。
关慕云涨红了脸道:“我……我不是乞丐,我真的是来收保护费的,只要一千块就够了。”暗恨叶小白为什么叫他脱衣服。他有点说不下去,以前便利店有乞丐讨生活,他二话不说直接赶走,现在这老板心地已经算是非常善良了,怎么忍心要他的钱?何况人家店里一看没几个顾客,说不定还没什么收入呢。
“操他妈的,别这么恶心。主要是今天你新入伙,他们带你见识一番,以后还会有打架什么的你怕不怕?别说不敢去,整老师那会儿你胆子大着呢。对,阿雪今天乖不乖?”
“我们是有原则的黑帮,你小子别乱说。对了,回学校上学绝对不要把这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不然我完蛋你也没好下场。”
“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北城区十七八条街道,无业游民多的是,经常会恶意讹诈店主,我们只是象征性的收取一点点费用,保护他们的利益不被侵犯。当然也有不愿意交保护费的,我们不去收,光头党、虎帮、黑龙堂那些人也会去收。我们也有个规矩,娱乐业多收,其他行业少收或不收。你看吧,刚经过的那家书店,我还帮老板打理过几个偷书贼呢,还有那家已经打烊的面包店,以前也有不少小混混藏着个死苍蝇来敲诈的,警察根本管不了。我一时好心就替他打发了。”
关慕云恍然大悟:“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才发觉,果然很有道理。哎呀,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廖学兵照例拿哈瓦那雪茄风骚了一回,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发展方向,这小子家庭不太好,先让他磨练几年增加一项来源最快的收入。没别的想法,我又不是圣人,思想境界没你想像的那么高。”
“二月?为什么?我觉得不太对……”关慕云仍在敲着额头苦恼。
关慕云又愣住了:“恩爱?不对,不然怎么会有人离婚呢。都有孩子?也不对,万一其中一方是二婚,带了孩子来的呢……”抓着头发陷入沉思之中。
游仙饮茶店牌匾外表漆成猪肝色,添加类似木头的纹理,前檐挂着灯笼,门前还有未扫净的红色鞭炮碎纸,看起来古意盎然,可惜天已经很晚了,从玻璃门向内看去没有一名顾客,老板在柜台上打瞌睡。
思索良久,排除法排除了可疑的月份,大声道:“我知道了!是十一月!张大妈没什么事干,天气又冷,肯定不想说话。”
泰德烧卤店虽然已经关门了,可是那股调料的浓香在空气中飘荡始终挥散不去,其中混合着铁观音若有若无的清香。人行道左侧的木栏栅后开着一家店面,玻璃门后透出光亮。
关慕云挺胸凹肚,活像只大青蛙,气势汹汹走到柜台前,大力拍了一下:“老板!”
老板哭笑不得:“别紧张,我只要问你几个问题就好了。”
老板也觉得诧异:“这孩子不会受了什么失恋的打击,跑来买醉,借酒浇愁的吧?可是茶馆不能卖酒,否则影响生意,别的顾客知道了会认为本店档次很低。”左右看了看,发现确实没其他客人,生意一天都没开张,不能等了,笑道:“先生,本店还有啤酒、黄酒、米酒、二锅头、杜康任你选择。”
关慕云没有说话,死死瞪着老板,咬牙切齿,鼻翼颤动,乍一看去好像个刚从医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一年中只有二月是二十八天,其余都是三十天,三十一天,所以张大妈只有二月说话最少了。”老板忍着笑说出答案。
老板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你慢慢猜,应该跟职业没关系的。”
关慕云看到柜台是木制的,终于安心,刷地拔出小刀插上去,喝道:“我……我……”一口气忽然泄了:“我,我是来收保护费的……”
围着小围裙,穿黑色软底布鞋、梳大辫子的女孩拿着菜单跑过来道:“先生,请到座位上稍等片刻,想喝什么茶可以任点。本店推荐收藏的十一年的云南普洱茶,一两只收七十元。”
“老师,你总是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吗?利用暴力胁迫他人赚取不正当利益……”关慕云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词怎么使用才不会冒犯老师:“这样下去谁还敢在朱雀街开商店?”
“先生,先生?”
门外,叶小白大汗淋漓而下,说:“兵哥,这种水平的学生真是你教出来的吗?”
关慕云只好接着想:“那应该是从家庭以及季节学来猜测了。三月、四月是春天,张大妈是女人嘛,春天气候好,人一高兴肯定也会很多话的,不是这个。五月、六月、七月,孩子上学吧,总要有点念叨的,就像我妈一样,也不对……”
关慕云苦思不止,在用大树桩雕成,漆上光漆,有上下分层以及泻水孔的桌子边上坐下,阿英端来一杯清茶。关慕云一气喝干,忖道:“一年十二个月,这应该从民俗学角度上分析,一月二月天气寒冷,可是新年的关系,可能会说非常多的话,因为要不停的拜年啊,迎送宾客啊。三月呢,该上班了吧?可不知道这个张大妈是什么身份,真是难了。”便问道:“老板,张大妈是做什么职业的?上班族还是主妇?”
老板明白了:“怪不得一身排骨脱得光光的,我还以为碰到裸|露狂了。”吩咐服务员:“阿英,拿点零钱给他,让他走吧。”柜台下持着水果刀的慢慢放开。
“关慕云,登台时间到。我们在外面等你,这回不管出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帮你了。”
“什么问题?如果是打探我们帮派的内部机密,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关慕云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