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舞 鞭
记记回到儿时那刻她去太傅府找颜徵玩耍。
不小心迷了路走到投射练场，见得同她年龄相仿男孩定于射剑场上，不过才几岁孩童，射剑技巧却是百发百中。
问寻身边跟随仆人知他是颜家四郎。
她厚着脸面向前讨教些射剑技术，只得他冷冷回应。
这人……同颜徵口中之人分差太大。
“哈哈~你们所说之人真还就是颜家四郎。”凌霄宜推门而入，吓得颜徵起身慌乱起来。
见是这熟悉面孔，内心五味杂陈之味，此人还真是爱愉听墙角，每次见面给她都是意外。
陆恩悦定定坐于红木凳上：“来者何人？”
“你是何人？”凌霄宜也不畏眼前。
不过一柔女子而已，什么场面他没见过。
“如此无礼，竟闯入女子厢房还一点不知廉耻。”
“都是认……”
他还未说完，陆恩悦扯出腰间长鞭，准备大战一场。今日出门没想会遇这种歹人，不然她定会带上宝剑。
颜律听到一旁动静，凌霄宜竟会冲进隔壁厢房，这他未曾想到。面上笑意迅速消退，由红转白，继而冲出房外，刚到门前便见得眼前女子甩来长鞭，手中棋子稍一发力，对鞭一投，即让那长鞭转了方向。
见鞭子朝着颜徵方向而去。陆恩悦心中自觉不对，想转手收回，可此时鞭子已无回旋余地，凌霄宜眼疾手快一把扑在颜徵身上。
长鞭硬生生甩在他肩背之上。外衫里衫瞬间绽开露出皮肉。
见鲜红血液颜徵心中暗道，这鞭子竟如此厉害。
“竟敢在本公主面前动粗。”
陆恩悦眼冒火光，杀气腾腾，一跃出了厢房门外与颜律厮打起来。
今日他穿得儒雅了些，不易展开拳脚，且她是徵儿之客，招式也会让得三分。
“你们别打了……他是……”
颜徵想着劝说，陆恩悦舞起刀剑完全没了自我，自顾杀开。回京这些时日正闷得发慌，想找人练练拳脚，管他是谁，先打再说……
看着凌霄宜皮肉渗出了血，颜徵心中发慌，淮书身上随身携带了止血药膏，可才刚打发了几个丫鬟去外院看那诗会。
“我，无碍……”见她眼中全是担忧，凌霄宜出声安慰。
颜徵抬眼望去，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柔情看向自己。忙回身松手推开他。
“哎哟~”
凌霄宜故意发出疼痛声音，颜徵又将他拉回让他坐于木凳上细看肩上伤口。拉开香包，把包中艾草铺于他伤口之上。
她虽未学过医药之理，可常年也是病痛缠身，多少也知一些药理。这艾草能做止血消炎之用。
“谢谢~徵~颜二娘”
突如其来的谢声让她突感不适，两人抿唇，为缓尴尬颜徵抬头定眼看向门外。
门外二人打得正欢。细看倒不像真打，反倒像是在练武习鞭。
见她飞之即来唆之又去的身影，突然明白原来不是所有世家女子都如同她这般唯唯诺诺，女子也可同男子般潇洒痛快。
凌霄宜抬眸见她，眼眸不自觉露出一抹暖意。
可他自己浑然不知。
屋外两人打了半个时辰，陆恩悦且有些体力不支先休了战：“我说，我说，你，你倒是用真功夫，干嘛让着我？”
眼前男子未使出全力，过了几招她便感觉到，只是她已有好些时日未操练拳脚，如此机会怎能放过。
他总是接招不主动出击反让她没了多大兴致。
颜徵见他们休了战，急忙出了厢房，走到陆恩悦身旁：“公主，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点花拳绣腿不是我的对手。”
颜律听到公主，忙上前跪拜。昨日只听景硕说她要外出见人，倒还忽略是见何人。
“你起来吧，今日我是私服，不用如此。”
颜律起身，定眼柔柔看向颜徵，见她无事方放下心。
“你是何人？”陆恩悦问道。
颜徵俯耳小声嘀咕：“他，他就是我刚才所说……我家四郎颜律。”
陆恩悦惊叹道：“他，他就是你口中那个彬彬有礼和谦逊柔和的四郎？”
“徵儿，我们才几年未见，你如今说话我都不敢信全，何处见得他彬彬有礼？谦逊柔和？不过就一莽夫形象。这新妇估是难寻，难寻……”
陆因悦围着他左右转上一转扭头看向颜徵喜笑颜开道：“难不成你彬彬有礼，谦逊柔和说的是他今日着装？”
凌霄宜一旁看笑，仰天大笑起来，没想到平日里沉稳如山的颜律，今日竟被一女子戏耍。
“不过拳脚功夫还行，就是你说喜爱读书写字这事我觉还得眼见为实。”
“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平日不是……”
颜律乖乖立于一旁。
听徵儿不停为自己解释，心中窃喜。他喜她在外人前如此维护自己。
“徵儿，你不必多说，你一后宅女子不懂江湖险恶。”陆恩悦抢先一步让她闭了嘴。
走到颜律身边踮起脚尖拍了拍他厚实肩膀：“兄弟，要不要同我一起上战场？”
“谢公主好意，草民从没生出从军之意。”
陆恩悦被他一身功夫打动，回过神来才想到此次回京父皇便不允她外出。她已到及笄之年，圣上急召她回京便是为她觅得佳婿。
虽不是她心中所想，但圣意不敢违。
听他一说，凌霄宜勾唇浅笑，口中低低说了一句草民从没生出从军之意。
颜律退至颜徵身旁而立，凝视凌霄宜的神色颇为好奇。
与凌霄宜合作多年，此人给他的印象便是喜怒不定，亦正亦邪。但今日这般护一个娘子行为，还是他见得头一回。
京都城那些流言在他这儿都不真切，凌霄宜为人他最清楚不过。
听他口中低喃重复自己话语，伸出宽厚手掌在他肩上一捏。
看上去无伤大雅动作，实际凌霄宜憋得满脸通红。
“此人是？”陆恩悦指着凌霄宜问道。
“回公主，在下凌霄宜。”
“哦~你就是凌霄宜，徵儿未来夫君？”
陆恩悦见他起了好奇，上下打量起来“京都城中传得你风流倜傥，肤白俊俏，细看也不过如此。”
“让公主见笑。”
京都城世家娘子读书时也经常会说得些小话，凌霄宜在众多男子中长相数一二，只是常去那魁花楼中做客，名声败坏。
公主对他如此评价他也虚心接受，他又不是口袋中的银两，人人都爱之。
“即大家有缘相识，不如……”
话还未说完，见远处顾允上气不接下气跑来道：“廷尉，不好啦，不好啦，终于，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