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 嫁
这些年来，春嬷嬷知公主背后心酸，表面一副不关心模样。背地里总关爱。
“其实公主她……”
“嬷嬷，你不用替母亲解释什么，如此事能成，我有个安稳住处，对我而言，不是更好？”
“娘子……”
春嬷嬷嘴巴一张一合，准备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未说出。
娘子说的并不无道理，她已与温家交换庚帖，即使退婚，也是二婚之女。正经人家哪还会看她入眼。
或会有些势力之家来府提亲，不过也是把她当成获得权利而已。
凌家有倚仗有兵权甚是有金银，朝中之人已是忌惮他们，不差多她一人。
虽凌霄宜一天吊儿郎当无正经模样，可世人已然不把他当回事。如能退婚嫁入凌家躲避锋芒对她而言也算归属之地。
“阿嚏~阿嚏~”
陆霄宜捂住口鼻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承南，你说这是何人在想我？”
“廷尉，近日入秋，气候变化，容易着凉，要不我去给你拿件长衫褂子？”
承南的回答他甚是不满：“罢了罢了，你嘴里就没一句好听之话？”
起身，拿起折扇欲出门作乐。
还未跨出竹风居门槛就被田妍媚拦下，一路拉扯入了祥云阁。
祥云阁乃父亲凌震威长居之地，进门见得父亲坐于堂上，一脸严肃模样：“父亲今日未出朝？”
“混账，你做出这档子事，难不成要让我扯着我这张老脸去朝堂，戏说我儿当众调戏一良家女子？”
今日一早，就得默管家口风，说昨日凌霄宜在小淮河处调戏颜家二娘，逼得人家说什么他风流倜傥，还逼着她谈婚论嫁。
凌震威气得差点吐血，他竟不敢相信这是他儿所言。
平日见他整日出入魁花楼也就罢了，没曾想他这股子作派竟用到世家娘子身上。
真是丢凌家脸面，要他死后如何见得列祖列宗？
田媚妍见将军气急上头，递上茶水：“儿子既有了喜欢之人，不是好事？”
“好事？你看看他这样子，被你惯成这样，还在袒护，不定以后会骑到天王老子头上。”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一直都不太理解妻子的想法，有些做派太过突兀，有违世家家规常理。
“老爷莫气，此事不定全是坏事，先前我看得温家之女温婉娴熟，以后必定是个好儿媳，所以觉她日后能成管家之事。”
“可昨日在温府，我见得颜家那二娘子气宇轩昂的模样，真真是喜于心尖。”
“要不是听闻她与温家二郎有婚约，早把我儿生辰贴送至颜府。”
凌将军心气像潮水般上上下下，拍头说道：“即使想娶，也应正儿八经上门提亲，而不是如此鲁莽强行逼娶。”
“他这样，你说说，以后，我这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凌霄宜见父母亲一人一句说辞，昨日之事他并未放在心中，虽是与颜家二娘有过几面之缘，但也不至到嫁娶地步。
且昨日他不过就一玩笑话，最后她竟说出那疯话，他可不想娶一个如此呆板疯娘子，看父母亲那般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些。
“母亲，我可没有说想娶……”
“闭嘴”
凌夫人对自己认准的事不会轻易失手。
“别人正经人家娘子，你说娶就娶，说不娶就不娶，这道理实属不通。”
“今日一大早，温府门房处来人送信拒了你婚。”
“啊~”
凌霄宜没想到此事会闹得如此之大。
“啊什么啊，如今和亲队伍即日抵达京都，你难不成想去南疆之地？”
田媚妍见儿低头犹豫挑眉故意说道：“如若你真想去南疆，此事也可做罢。”
“不，我不去。”
母亲如此之说，他只好妥协。他又不傻，两者选一，他定选前。
“那便成，明日一早我便上门提亲。”
凌霄宜呆呆定于原处，不过几日时光，怎么嫁娶之人说变就变。
如此随意。
凌将军忽道：“夫人，你是不是糊涂了，颜家二娘她已有婚约，还是宫中定下，如若你去，那不是同宫中作对，同世家伦常做对？”
田媚妍手扶前额来回踱步，思量再三。
“若此事想成，还有一办法。”
两人未语，定眼看向她，凌将军知她鬼点子多，当年火器的出现他就已然觉她凡人不及。
“明日我便带着聘礼上门提亲，颜家自会思量，我见昨日温家堂上有一陌生娘子面颊，”
“温夫人虽说是远房亲戚，但温二郎才回得府中便携人上门，估是为他寻得姨娘，但他还未娶妻已然带人住入府中。此事应不会如此简单。”
“见那娘子也生得俊秀，不像贫困人家出身，会不会是温二郎已在朝歌迎娶，只等颜二娘子进门便告知世人。”
凌霄宜心中纳闷，还能如此而为？
心中不自觉想到颜家二娘，竟觉她些许可怜，又想到昨日那般对她，心中莫名烦躁。
“或许……颜家正在寻借口脱身，才好闭了宫中人之口，悔了这门亲事。”
走到儿子身旁，拍了拍厚实臂膀道：“你说，昨日你那一闹，正是突破口。”
两男人听完，点头默许。
都说妇人头脑更为清晰，果不其假。
“会不会是她昨日故意而为之？”
凌霄宜此话一出，凌母竟觉他儿会不会出生被歹人换了包？
三人正谋划，伴随门外一阵吵闹声，凌家祖母同郭姨娘还有身边丫鬟仆人入得屋中。
“一派胡言，宜儿这婚事，竟如此儿戏。”凌老太太刚得了消息，便入了祥云阁，
站于门外听她胡言乱语，越听越气，实在忍不住方让身边仆人拉了门帘。。
她对她这儿媳行事从未有过一次满意，今日她还指手划脚起宜儿婚事。这些下作手法，哪是堂堂将军府所为。
郭姨娘搀扶着老太太进入房中。
田媚妍心中暗道此事定是郭姨娘又在从中做梗，后院老妇常吃斋念佛，院外之事极少参言。
如未有人告知，她不会如此之快得到消息。
自她嫁入府便不搭理中馈之事，凌老太只能将事一直掌控于手，时间流逝，身体终是吃不消，便把府中大小事交于郭姨娘打理。
郭姨娘是她娘家亲侄女，从小对凌震威爱慕不已，到了年岁在凌老太太操持下嫁于凌震威做姨娘。
“她与温家已交换庚帖，算是已婚娘子，如若退婚嫁于宜儿也算二嫁之女，我堂堂将军府唯一嫡孙，怎可娶一二嫁娘子？”
“你们是未把我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
郭姨娘扶她上座，吩咐丫鬟端来茶水，轻声安慰：“母亲莫气，莫气坏了身子。”
田媚妍见她惺惺作态实属反胃，她儿婚姻，说句实话，不是和亲之事阻挡，她也不会管，这一隔辈之人一不相关姨娘，倒较上真。
凌震威看出夫人脸色，走到凌老太身旁道：“母亲，你莫气，如不是此事棘手，我们也不会如此。”
老太太放下手中白玉茶具厉声道：“难道就只有此策，无其他解决之法？”
这些年她放手中馈之事每日后院休养，如今各府动态也不实清楚。
凌将军走向前握着母亲手：“棋大非偶，如若这次和亲之事真降于宜儿身上，那后果比娶那颜家二娘来得更为严重。”
“那你就不能为宜儿择一世家府中好娘子，非得是个二嫁娘子？”
“母亲这话说的，她还未嫁，怎算二嫁？”田媚妍看到母亲那门子传统思想就受不住。
凌将军见势不对把话接过：“对，对，她在律法上算二嫁，但实是清白娘子，只要宜儿不嫌，无谓。”
凌霄宜半躺藤椅本想看完此出好戏，怎又扯于他。
堂中之人目光全聚于此，想知他心中所想。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