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外 男
颜徽呆呆愣于原处,一丝温热扑面而来,她虽闺中待嫁之女,却从未如这般触碰外男肤体,心尖微微悸动。
淮书上前拼命把凌霄宜从娘子身上拽开,自小干些苦力,还算有些力气,可无论她如何搬弄,此人像泰山般稳稳定于娘子身上。
颜徽耳尖微红,坨红逐渐爬上白皙脸宠,一动不动定于原处,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会有其他举动。
绮兰忙合上厅门,怕旁人看到厅内场景,污了娘子清誉。
凌霄宜朦胧中觉着一股桅子清香味扑鼻而来,不同以往他所闻那些俗粉之味,这股子清清淡淡,让他觉无比心安。
嘴里不停嘟囔:“不去,不去和亲。”
说得小声,只有颜徵听得明白。一下屋中手忙脚乱。
凌霄宜紧了紧手臂,怀里软乎乎比榻上那棉絮子还要舒服,眯了眼享受起来。
“娘子,他,娘子,你,放手。”
淮书急得直跺脚,刘掌柜从厅外而来,立马把人从颜徵身上扶坐到蒲团之上。
绮兰忙向前,把颜徵护于身后。
凌霄宜没了力东倒西歪,费力睁眼,一双清澈眼眸眯起直勾勾看着眼前之人,从下往上看,貌美婉约,气质高雅。就是单薄了些,像一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儿。
喝了些茶水清醒些,没曾想今日做了这档子糊涂事。刘掌柜开口说了些莫怪之话。
凌霄宜也觉尴尬至极,话刚到嘴边又觉羞于出口。便上下打量起屋内物件来
“这画,嗯……甚是好看。”
他不懂得这些个水山画,也看不懂其中意境,只觉好看,指着画道:“刘掌柜,我画我竟有些中意,包起来,明日一早送至府中。”
“刘掌柜,这图,我们娘子已经买下,他这般说怕是不妥。”
淮书见他趾高气扬的样子甚是不喜。
刘掌柜点头:“廷尉,这图,这位娘子刚已在问价,且这图是东家才拿到铺里售卖,怕是不好交待……”
刘掌柜还未说完,一旁穿盔甲唤顾允男子接话道:“凌廷尉自家的东西,他说不卖那就不卖,不必多言。”
“且你们东家半生只生得此郎,难道会因这物件伤害他唯一孩儿”
刘掌柜觉他说得没无道理,她们东家对廷尉面上从来不打不骂,只要他每日喜于自己便好,便不在多言。
淮书不输于口,指着顾允道:“果然面阔口言之人,都只会仗势欺人。”
顾允瞪眼不悦。
说人面貌人之禁忌,无论男女,在意体肤乃人之本性。
淮书又上前一步,添油加醋怼着顾允脸继续道:“你这分明就不讲道理,今日出门未看黄历,会遇你这蛮横之人。”
“什么蛮横之人?我看你一小娘子竟如母老虎般凶悍,才真蛮横!”
“你,你,你无理取闹”
“你才无理……”
见他俩一句我一句,凌霄宜本还有七八分酒意现已萧然全无。
“顾允,不必同女子计较,既然娘子喜欢,那便当我送于娘子当赔礼,不知娘子居于何府,我让刘掌柜送去便是。”
颜徵心中愁闷,现今更觉世家子弟竟有如些不懂礼数之人。
若他真把画送至府里,不知府中要闹多大动静,更别提京都城其他世家之人,到时真是有嘴说不清。
做为男子,他不懂妇孺名节的重要,她且理解。
可她不能让他为所欲为,淡淡开口道:“不必麻烦,即廷尉喜爱做个顺水人情让出便是。”
“顺水人情?”
凌霄宜苦闷,心中暗想她不会生气闷气?
“既这样,我出些银两,让娘子买得些喜爱之物做赔礼可好?”
说完屋中寂静无比,仿一根针线掉落也有回音。
出口闭口不是送画就是送银两,还真是臭名昭著纨绔浪荡子。
颜徵思索半响,打破僵局:“既然廷尉如些喜爱这画,本也是自家物品,君子不强人所难,不夺人之美,淮书,你难道忘记嬷嬷教过受人之侮,不动于色,觉人之诈,不愤于言吗?”
此话说得过重些,整个屋中之人应能听清。
微抬眼眸悄然看向凌霄宜,见他皱眉若有所思,好似他似懂非懂。
“娘子,我……”淮书觉委屈,眼泪已在眼眶处打转稍一说故就掉下来。
此地不可久留,她吩咐刘掌柜用雕花朽木盒包好一旁玉如意,递给绮兰拿走,示意淮书给了银两,戴上帷帽便出了厅门朝府而去。
今日一行,有惊无险,好在无外人瞧见这般情景。想来他应不会到处说今日事,且他并不知她身份。
颜徵还是纯良了些,没曾想此景已被有心人夹缝中看了去。
回到宜乐苑,淮书生得些怨气,话中夹带不和愤愤气息。
“娘子,我见你今日喜于那画,为何拒绝?”
绮兰见她气息不稳,接过话:“你这傻姑娘,真要暴露府邸,那二娘子身份不就见光,廷尉是个什么性子,且我们不知,怎可随意告知?”
颜徵苦笑:“我说你这丫头,日后多同绮兰学些心思,别凡事一股门往前冲,今日那人蛮横无礼,讲理已是无用之功,何必多此一举换些气受。”
听了这话,淮书收起几分委屈。
春嬷嬷搬来洗漱铜盆:“以后你们二人都要注意些,即便得了出门牌,你们带娘子出府也得仔细些,别给闲人留了空话。”
“嬷嬷,知道了。”绮兰乖巧应道。
今日虽未跟娘子出得府门,从他们刚才所言,听出一二,还好有惊无险平安回府。
颜徵洗漱完毕躺于拔步床,细想今日之事,耳尖微红,明日还有一场硬仗,思绪许久终才闭眼。
凌霄宜回到府中已到酉时。进得父亲书房,见他正专注于明早折书。
“回来啦!”凌震威待他向来温和。
凌霄宜轻声应道,快步向前,坐于一旁书案罗汉椅上抬头沉思。
两人无言,沉默许久。
“父亲,和亲之事,圣上是否已然定下?”
“还未定下,只是朝臣之人提了一嘴,仿听是太后旨意。”
“父亲,和亲之事,你千万替我挡下,你知我,我不是成大事之人,也不想去那鸟不拉屎的南疆之国。”
“休得胡言”
他这孩儿从小被他母亲惯坏,说到夫人田媚妍,细算已好几日未见,看她天天奔于京中各大铺中,比他将军之位还忙得不可。
将军俸禄加圣上赏赐黄金田地已足府里开支,可他这夫人就不喜困于府管理中馈之事。
因此凌老夫人对她意见甚大,天天在外抛头露面,世家夫人哪有同她那般。仿没见过几个银钱般下贱。碍于她是当朝皇后嫡妹,也只能心中暗道,不敢多言。
“宜儿,你知为何我同你母亲对你的管教都不甚严谨?”凌将军缓手放下手中细毫,拿起折书对着宣纸墨汁摇头轻吹提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