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东施效颦
沈忻月听罢,从开始的疑惑到震惊,待听完后,面色已恢复如常。
颜氏无奈摇头,说道:“想不到,最终侯爷和杨姑娘的重逢,倒是妾身巧合凑成。”
沈忻月见她眼里的愧疚,安慰道:“你也不必内疚,一个有情一个有意,即便没有你,只要有缘,难道我们还能拦住不成!”
“庶夫人,你不担心,毕竟你俩的容貌 ”颜氏到底还是没说完,毕竟人人都看得出来,沈忻月与杨娉婷实在容貌相似。
而杨娉婷与谢云谨当初年少情深,全因老侯爷的阻拦才分开,难保谢云谨旧情在心,是因为容貌而宠爱沈忻月。
沈忻月轻笑,眼里看不出忧愁:“在意罢,不在意也罢,这在侯府的日子还不是要过。”
“难不成,因为介意,就选择放弃。女子的日子本就艰难,要以夫为天,我又怎能怎样呢?”
颜氏闻言从内心钦佩:“庶夫人能不在意,妾身就放心了,毕竟放观整个侯府,没有多少人的手是干净的,希望你我能越过越好。”
沈忻月笑了,多少带着真心,将颜氏亲自送出去。看了眼旁边谢云谨依旧亮着的客房,面无表情地进了屋。
这边,刘氏看着端芳寻来的衣裳,再回想白日里沈忻月和杨娉婷的着装打扮,她们都爱素色衣裙,妆戴也是以清雅为主,窗外已是深夜,再不抓紧些便来不及了。
刘氏梳妆完后,便寻到谢云谨的客房旁,趁阿庆和丫鬟走开后,静悄悄地进了内室。
深夜,阿庆见谢云谨还在埋头书桌,担心他的身体,催促道:“丑时已过半,侯爷,您还是先去歇息吧,明日再接着处理公务也行啊。”
闻言,谢云谨起身,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突然想到此前倚翠来之事。
“沈庶夫人怎么样了,已经睡了吗?”
阿庆立马回道:“亥时前,颜孺人来陪沈庶夫人说了会儿话,后来早早便歇下了。”
“哦,颜孺人?”谢云谨回忆片刻:“她平素为人正直,心直口快,想来和月儿也说得来。”
接着,来侍候梳洗的丫鬟进来。
片刻后,忙碌一天的谢云谨来到内室,丫鬟立马点亮蜡烛便出去守着。
谢云谨脱下外裳,来到床榻边,忽见内侧正躺着一妙曼女子。
立刻警惕地喝道:“你是谁?”
刘氏闻言心下一阵紧张,她有点不敢抬头,半晌才缓缓坐起身,学着沈忻月的妩媚姿态,娇柔道:“侯爷,是妾身。”
谢云谨没有动弹,他眯着眼细瞧,见朦胧烛光下,刘氏一改以往的艳丽打扮,穿得素雅清丽,然而并没有吸引到他,反而令他反感至极。
于是他冷着脸道:“你,下来!”
“侯爷,外面还有丫鬟呢!”刘氏可怜兮兮道:“让妾身来服侍您吧,您已经快有两个月未传召妾身侍寝了。”
说罢一脸深情地看向谢云谨,抬眼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不免心中委屈。
她明明是学着沈忻月的样子,更换了与她相似的衣裳珠钗,只望侯爷能怜爱怜爱自己。
可为什么,他依然那副冷漠的模样。
刘氏鼻头酸涩,再度望向谢云谨,嗲着声音唤道:“侯爷,快上来歇息,这夜已深了。”
然而,谢云谨高声唤道:“阿庆。”
屋外的阿庆听到唤他,立马快步进来,见到刘氏的那一刻,呆愣住。见到旁边面如锅底般黑沉沉的主子,不敢再看。
“将她送回去。”谢云谨不再看她一眼,走到桌边坐下。
刘氏慌了,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也只是为了谢云谨能多看她几眼,能多宠幸她。可是现在被这样赶回去,明日她便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侯爷,侯爷,我不要回客房,您就,您就可怜可怜妾身吧。。”
“东施效颦,即刻起,你降为通房,撤掉身边的丫鬟,迁至侯府西院。”谢云谨怒不可遏。
西院,侯府西院,那是例来的冷院,被贬至冷院的妾室,一般情况下是别想复宠了!
“侯爷,妾身错了,您饶了我吧!”闻言,刘氏内心后悔不已,她哭得涕泪横流。
然而,谢云谨并未回头看一眼。
折腾到半夜,谢云谨很晚才睡着,翌日清晨,他唤来阿庆。
“可打听出什么了?”
阿庆知道主子是在问杨娉婷之事:“侯爷,奴婢打听到,杨姑娘当初被老侯爷指给一鳏夫为继室,目前住在城南的乡下,据说那鳏夫以打铁为生,近来生意不好做。而杨姑娘素来有个好嗓子,于是便将杨姑娘送来望江楼卖唱,来换点银子。”
“荒唐!”谢云谨怒道,本来听到她嫁于鳏夫就忍不住心生怜惜,更别说被夫君送到酒楼卖唱。
谢云谨看向阿庆,眼里不禁带着希望:“她同意了吗?”
“杨姑娘没同意,她说,您和她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她嫁与他人,您就别再起心思了。”阿庆低声道。
谢云谨昂起头“可说了,是本侯爷的意思!”
“奴才说了,可是杨姑娘转身就走了。奴才也没办法,只好将一百两银子塞给了她,便回来了。”
闻言,谢云谨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用完早膳后,众人便收拾着出发,倚翠和沈忻月上了船,船舱里还没收拾干净,于是沈忻月独自裹着披风到船头吹吹风。
刚走到甲板上,突然船舱方向,走出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穿着淡绿色暗花襦裙,披着一头黑亮的青丝,两边别着两朵劣质绢花。
整个人清丽不俗,仿若万花中的一朵水仙,与船上的众人格格不入。
她的身后传来谢云谨的声音:“娉婷,娉婷。”
然而,杨娉婷却笔直往前走,上了岸边,并不为身后的呼唤有所动容。
沈忻月回望过去,身后,谢云谨站在船边,一双悲痛的眸子定定地望向岸边的佳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