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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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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许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做了很多梦,纷乱复杂,惹得她起来后头还是痛的。

    屋内拉上了窗帘,厚厚的遮光布掩蔽着,根本看不清外面的天色。整个房间没有一丝余光,漆黑一片。

    沈知许揉了揉太阳穴,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在床上胡乱摸索着手机,没有头绪地寻找,找不到,有点烦躁。

    她低头认真地让自己清醒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就在沈知许又差点倒在床上睡着的时候,卧室的门上传来有序的敲门声。

    “小姐,您起了吗?”李姨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李姨,我起了,你进来吧。”

    外面的明亮瞬间纷纷扬扬地涌了进来,沈知许眼睛不适应地用头发挡住脸。

    李姨进来后拉开房间的窗帘,瞬间,整个房间被光明笼罩,一切都有了活力。

    当然,除了床上那位。

    沈知许有些不适,“李姨,我头好痛。”

    随即,李姨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惊呼道,“小姐,您发烧了呀。”随后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沈知许抿了抿唇,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要风度不要温度,果然,感冒了。

    沈知许穿上厚厚的粉色兔子睡衣,打开门,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间,走了过去。

    “小叔?”她敲了敲门。

    良久,没有人回复。

    李姨从楼下上来,看见沈知许站在傅时宴的门口,“小姐,二少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临走之前说不用等他吃完饭,估计今天会回来很晚。”

    她盯着紧闭的门,心里蔓延的那股期待被压了下去。

    沈知许坐在地上的毯子上,喝着李姨熬好的药汤。她看向李姨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傅时宴昨晚说起的话。

    她放下药汤,拉着李姨一起坐在毯子上。

    “李姨对不起,昨天出去玩没有提前告诉你,害你担心那么久。”沈知许像个犯错的小孩儿,拉着李姨的手撒娇。

    李姨从20多岁就来了傅家,当时离婚带着一对儿女从乡下到城里来,很是落魄,傅老爷子二话不说雇佣了她,到现在已经快五十多岁了。这三十几年傅家待她极好,把她的孩子也都安顿地极好,她非常感激能遇到这么好的雇主。

    她对这些孩子都极好,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尤其是了解沈知许的身世后,她更是心疼她。

    她把沈知许的手放在手心,安抚地拍了拍,“小姐,我没事,我就是担心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好在有二少爷,我这心啊才能放肚子里。”

    她昨天进来的时候看到傅时宴生气的表情,猜想叔侄俩肯定闹别扭了,“小姐,其实二少爷对你真挺好的,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看着性格一直很冷漠,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但他并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

    李姨把药汤拿起来放在沈知许的手上,“老爷一直想让他去当兵,但其实他当时偷偷报考了商学院,被老爷子知道一怒之下撕了高考志愿,最后不得已妥协,从那之后,他的性格就变得孤僻,也很少回家。”

    沈知许小口小口地喝着药汤,原来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李姨说,兴许,她会以为他天生性格孤僻,不待见人呢。

    沈知许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再没说话。

    李姨摸了摸她的头,嘱咐她快点喝别凉了,撑起身子又去忙活了。

    沈知许打开手机,点开傅时宴的消息框,【小叔,你去哪里了?】

    消息刚发出,就收到了回复,【在忙!有事?】

    看着简单地回复,沈知许又打下几个字,【没事,就想问问你。】

    消息发出后,就像石沉大海,再没回复。

    沈知许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定是烦她打扰他。

    傅爷爷领养她,是基于和父亲的师徒情谊,但她对傅时宴而言,说到底还是非亲非故,无端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一个人,没有父亲的这一道联系,或许只是陌生人罢了。

    那两次救了她,她已经很感激了。

    或许是她总是给他制造麻烦,他终于是嫌恶了她。

    沈知许在傅时宴未回复消息的时间里,是这样想的。

    傅时宴坐在办公桌旁,面试公司的高层人员,手机震动,他拿起打开,看到那个粉色的少女漫画头像闪动,点了进去,然后退出,再未打开。

    凌晨,十二点半。

    傅时宴从电梯上来,看到对面房间的门半开,里面灯火通明。

    傅时宴下意识地朝前走去,看看这小鬼又在做什么,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诡异的声音。

    傅时宴走了进去,看到沈知许趴在床上,拿着平板在看些什么,面色凝重,好像要穿透屏幕。

    她看得过分专注,未意识到他已站在房间中央。

    屏幕里,阴暗诡谲的房间,门吱呀呀地打开,出现一个女孩的身影,一身红衣,面色苍白,张着嘴朝着屏幕伸出了双手,沈知许一把扣住平板,不敢再看。

    许是感觉到一阵冷风,沈知许看向门外。

    下一刻,一个“啊”字从喉咙喊出,女孩儿被吓得往后倒去,头直直地朝着地面砸了下去。

    幸好,地上是厚厚的毯子。

    沈知许仰面朝上,盯着天旋地转的天花板,一脸木然。

    刚刚,是傅时宴吗?

    傅时宴摇了摇头,绕到床另一边,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半晌,感受不到身上重量的消失,傅时宴低头看了看她。

    女孩儿在他怀里蜷缩着,墨发蜿蜒,散落在床上,光纤斑驳,她的脸色惨淡如霜,神色依旧茫然。

    傅时宴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心想,这孩子是让摔傻了?

    “知知,你还好吗?”

    仿佛听到了召唤似得,沈知许从恐惧中惊醒过来,湿漉漉的眼神望向傅时宴,“小叔,你吓死我了。”

    傅时宴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定是吓到她了,把她放在床上轻轻安抚着,“知知,我错了。”

    沈知许微微一愣,抬头看去。他的双眉微微皱起,在灯影下,那双眼睛宛如秋池溢满星光,定定地望向她。

    就这样看了她许久。

    这种眼神,沈知许向来坚持不了许久,终于,她低下了头,“没事,小叔,我只是在看恐怖片,有点被吓到了。”

    听此,傅时宴终于收回了视线,帮她把半遮的窗帘拉紧,然后关了大灯,打开床头那台粉色台灯。

    沈知许看着他的背影,眼角露出了悦色,因为他没有回消息,沉浸了一天的难过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睡觉吧,明天不是约了补习吗?”他问道。

    他说话平缓,温润至极,像是傍晚独坐沙滩时,从海上吹来的凉风,带着丝丝惬意。

    沈知许犹豫片刻,伸出小手拉了下他的衣袖。

    “小叔,我还想去下卫生间,你能先别走吗?”

    恐怖片的后遗症就是你在任何空间都会联想到其中的剧情,然后代入到自己身上,她担心睡到半夜要上厕所,懂得都懂,看了恐怖片后,深夜的厕所才是最恐怖的。

    傅时宴怔了一下,随即,往后退了半步,坐在了后面的沙发上,视线锁住她,缓缓说道,“去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沈知许跳下床,朝着卫生间走去,从背影都能看到雀跃。

    一切准备完毕,沈知许躺在床上,看着眉目优雅如画的傅时宴,心情大好的闭上了眼睛……

    傅时宴听到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扯下领带,望向镜子,觉得疲倦至极。

    他从未带过小孩子,即便是傅砚辞和傅泊简这两个侄子,从小到大,本身就很懂事不需要过多操心,再加之他多数时间在部队,等回家时他们已经长得半大。

    对于沈知许,他有时候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太严厉,怕伤了女孩子青春期的自尊心;太宽松,又怕生出上次的事情。

    矛盾至极。

    翌日清晨。

    沈知许这一觉睡得格外得熟,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李姨早晨七点敲响了沈知许的门,傅时宴昨天特意叮嘱过,今天沈知许有补习,一定要早起。

    沈知许打开门,穿戴整齐,精神盎然,这倒让李姨一时有点不习惯了。

    “小姐,今天起得这么早?”

    “嗯,今天约了林老师补习。”沈知许笑盈盈地望向李姨。

    李姨摸了摸沈知许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沈知许抱着李姨的胳膊,肩膀靠在她身上,“李姨,我感冒已经好了,幸好有你熬的药汤。”

    李姨来自乡下,总有一些老人传下来的土方子,孩子感冒的时候,舍不得买药,就用平时上山摘来卖钱的中药熬水喝,试了试果然有效果,后来就广为使用了。

    “小叔呢?”沈知许眺望着对面紧闭的门,她想今天起得这么早,总能遇见他吧。

    “二少爷在楼下吃早饭。”

    话音刚落,沈知许就跟一阵风似得‘踢嗒踢嗒’地从楼梯跑下去。

    旋转楼梯的拐角处,正好可以看到傅时宴的侧颜,鼻梁高得嶙峋而傲慢,挺拔壮硕的身躯也总让人侧目。

    她的速度慢慢减缓,默不作声,像是要把那个背影刻在脑海里。

    她望向他,隐约透露着并不平常淡定的心绪。

    她坐在傅时宴旁边,李姨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早饭,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小叔早。”

    傅时宴没抬头,只是手上往面包上抹花生酱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嗯!”

    呵,真是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沈知许往面包上抹着果酱,抹酱的力气大得能将面包穿透,引得一旁的傅时宴侧目,喝了一口咖啡,往后靠了靠,看着她的动作。

    “一大早的谁又惹你了?”

    沈知许看了眼果酱渗透的面包,有这么明显吗?

    她摇了摇头,将那块面包咬了一大口。

    沈知许在心里腹诽自己,真没出息,他毫不在意的语气就能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傅时宴下来的早,很快就吃完了,站起身后,看了眼嘴巴忙碌咀嚼的女孩,满眼柔情,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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