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出发隐村

    雨后放晴，因着这场时隔千年的神宗祈雨，大渝的百姓不受控制的沐浴在这场雨中。

    神奇的是这场雨过后，枯木又逢春，病痛痊愈。

    后土族长看着淋着这场雨，对着旁边的和风说道，“终于这场雨后，大渝的天就干净了。”

    十方大山中分布的村子，将刚建起的异端道场焚毁，随着火苗燃尽最后一块檩木，轰的一声原本晴空万里，一到炸雷，倾盆而下的大雨，好似要洗刷曾经的背叛。

    不远处深山洞穴中一条巨蟒挺着残破的躯干呜咽着，突然连着数十道天雷劈到山洞的银杉上，洞口被落石堵住。

    黑蟒蛇灵动的眸子，泛起劫后余生的喜悦，可是紧接着感受到山体的剧烈颤抖，一只巨大的白猿落到洞口旁。黑蟒焦躁的扭动着身躯，巨大的阴影投下，白猿呲着牙，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作孽的黑蛇。

    近年来天降灾难，附近几个村落，近两年颗粒无收。为了活命，族内几个老人听信了游士的谗言，在山中寻到了黑蟒，修建祭庙进行偷偷祭拜，渐渐村里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只是每年要献祭一对童男童女。

    这场天罚之后，去年和今年献祭过孩子的父母，安置好自家的孩子老人之后，吊死在村口。四条人命，原本觉得能逃过一劫的族老，看着媳妇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儿子也在收拾好行李之后追去了娘家。后悔么，会有一些吧，但若再来一次，他可能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因为他怕死。

    今后的半月，老人没睡过一个好觉，因为那四个鬼魂，带着四个孩童一直出现在他梦里。他想过自裁，可是怕疼下不去手，被折磨的太过痛苦，投了山前的莫日河。

    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村庄，有的变成了游民，有的到主城谋个差事，对自己的出身的村庄三缄其口，这只是拨乱反正中的一个缩影。

    圣都中原本隐藏很深的兽人因为这场雨无所遁形，绸缪已久终是一场空。

    这次八位护法都没走，随我进入了十方大山。走之前，我取出了另一个手杖紧紧握在手里。我们身后跟着一万身披铠甲的战士。

    驾鹤而行，翩然而至。中途汇入的人群越来越多。神庙还活着的神女神使都跟了来，我看这阵子抽了抽嘴角，这么多老不死的，难怪隐世村一直不敢太过声张。图冉站在后面，带头的老妪一身玄色长袍不修边幅，喊了图冉上前。

    突然一句一句翻译着，我才恍然，这位老婆婆只会先民语音，虽然听得懂，但是不会说如今大渝的官话。

    “母神坛庙神女三十人，神使五十人，除太上神女轮值驻守坛庙，其余人等都在此，听您差遣。”

    ‘此去一行，有进无出，各位可想好了？’母亲在我身侧开口道。

    岳未央和云怀柔第一次成乘鹤高兴的不得了，二人合着有一次经验的李流火，在天上来回穿梭，本来玄工还有些不愿但是在三人不时拿出丹药喂他的情况下，秒变狗腿子。三人一鹤不亦乐乎。

    前来的战士，不知为何，受到某种召唤，渐渐聚在身后。半边肩膀都在外面的虬髯大汉，盯着母亲怀里的铮哥，看个不停。

    铮哥也不哭，咯咯笑着，等那虬髯大汉近在眼前，一个巴掌就呼了上去。

    一声脆响，众人皆静。母亲赶忙道歉，因为眼前的大汉是黑石坛的话事人，如今战士一脉和驭兽一脉的当家人。

    大汉不恼，只是用了个巧劲从母亲怀里抢过铮哥，刚要转身回到队列却被一股力道束缚走不得。

    我身边的驭兽少女轻笑着，从他怀里接过铮哥，不再动作。这个插曲过后，众人赶路，天色渐晚，母亲决定在进入十万大山前修整一晚。

    我哄下铮哥睡去，银环在帐内看顾着，我则走出营帐，在营地周围散着步，手杖一下一下的敲击地面，这在平静的夜晚异常响亮。突然有种想唱歌的冲动，清了清干涩的嗓子。

    脑子中出现的旋律，从嘴中流淌而出。空灵的声音如乘上了翅膀，在整个营地盘旋。

    虬髯大汉，猛的站起，沸腾的血液，那种奇异的感觉，奔腾而来。

    身后的汉子，满脸惊喜，“大哥，大哥，破镜了！”

    不知战士，神庙的众神女，看着手指尖忽明忽暗的圣辉，冲出营地外。以我为中心的诡异波动。森林中一只只生灵，走到我脚边匍匐在地。

    妮娜走到我身边，坐下窝在旁边的白狼身侧。

    第二日，众人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母神旨意驱使，众人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可此刻却没有赴死的悲哀。

    是向死而生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