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风雨欲来

    回到宫中，莫愁姑姑在前厅候着，我赶紧上前，姑姑您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莫愁姑姑如今六十岁，受李家供奉，衣食无忧，但眼睛还是有些不好用了。

    我扶着莫愁姑姑坐下。

    娘娘，我年岁大了，离宫太久，有些事也力不从心。我帮不上皇上什么了，但你可以，李翎羽送你进宫，多少你能得些你祖父的真传。

    我是梁皇后身边得了体面的，当年好多事是我去办的。

    刘氏谋害皇后，是因为梁皇后发现刘氏的惊天丑闻。但是碍于她是圣上的生母，皇上初登基，地位不稳，几大权臣各怀心思，梁皇后又真爱护圣上，为保他顺利亲政。

    朝中动向复杂，我怕有个万一，你能帮圣上。刘太后和襄阳王有私情，若是不错的话，襄阳王世子就是刘氏所生。

    我回了句，所以襄阳妃暴毙，是二人所为。

    我叹了口气，莫愁姑姑您非外人，有些事，我觉得可以同你讲。

    你可知岳老夫人为什么会选梁家小姐做儿媳妇的呢，你仔细想想，太后怀孕时，还有一位小贵人有了身孕。

    莫愁姑姑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位贵人因为冲撞了刘氏被罚，后又落了胎。

    我摇了摇头，你可还记得那个小贵人姓什么，出自谁家。

    莫愁姑姑满脸惊异，姓岳。

    我笑道，是的，当年岳老国公从郴州老家选的二房女儿，是岳家的表小姐，而那时我姑祖母已经是国公府的媳妇，入宫前给了表小姐三颗保胎药，那胎儿还在。

    莫愁姑姑说到，不可能的，叶院首当年亲口说的。

    我笑着回道，所以如今叶院首是圣上最信任的人。

    刘氏当年假孕换子，换的是 刘家抱来的男孩，可我祖父怎能如她所愿。将同日岳贵人生的皇子替换了那个刘家的。

    太后联合旧贵挑动边境，暗中截流水源导致河东、蜀中大旱，乱民四起，民不聊生。如今更是按兵不动，怕是要抱着皇上血统不正，拥新皇。可是她不知道，皇上是先帝亲生。

    莫愁姑姑听罢，很是平静，半晌开口道，当年皇后若是知道，必然赐死刘氏，不会让她苟活至今。

    如今我知道这些定要她陪葬。

    我却淡淡道，不要急，莫愁姑姑既然知道了，那就按兵不动，等待太后胸有成竹出手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此刻的慈宁宫中，太后翻着宁嬷嬷送来的书信，笑道时候该到了。

    宁嬷嬷沉默不言，回到自己房中，却看到兰芳姑姑在。

    兰芳自顾自喝着宁嬷嬷的酒，像是在等多年的老朋友。

    而玉太妃处，苏落在旁轻轻敲着腿，祖母若是累就早些歇着吧。

    玉太妃说到，你知道为什么我是五姑奶奶么。

    “当年我心悦表哥，所以总在李家，但是表哥对表嫂一往情深，就把我支到家学，在那有了交好的几个姐妹，因为净婵的缘故，几个人坐了排行，而我行五。但我姓玉，又有所不同，因为玉家的表哥的外祖家，所以只听命他与表妹两人。但如今喜儿进了宫，那玉家永远站在喜儿身后。”

    所以镖行和香坊做为李家明面上的势力之一，虽然可归各个府司管辖，听命于族老会，但所认得主子只有喜儿一人。

    但你可知，为何玉家对此并不反对。

    苏落答，孙女不知。

    因为喜儿天赋异禀，天生趋利避凶，所以只有跟着她玉家才有善终，你才能活。你莫要怪祖母，你作为死士，与惊蛰众人相同，要闯过自己选的路才能活。

    玉太妃看着苏落答道，你若闯过这一遭，就回玉家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看着苏落消失在夜色中，玉太妃叹了口气，还是五味子好听些。

    甘草进来伺候玉太妃睡下，转身出了门。

    我交代完事，突然问到，玉珠最近都在忙什么。

    银环笑道，前些日子不知道云朗同她说了什么，这几日她都回来的很晚。

    “主子，西南的信到了。”

    我赶紧接过来，不日即可得胜还朝，怎么这么快。

    岳未央信中，没有细说，但是我要查的人他说要花些时日。

    我看着信件的烛火中燃烬，去吩咐下去，皇后处的风要刮的大些，毕竟敢给皇上和嫔妃下绝子药的能是什么善人，事发还可以推给太后，一朵盛世绿茶。

    平日隐在太后的羽翼下，宫内人都没发现她手段之毒辣。扮演者夹在皇上和太后之间的，苦闷角色，一心教养皇子。

    银环会是，若是皇后知道那次是太后下的毒，必然会与太后有嫌隙。

    我摇头道，咱们这个皇后啊，可不是一般人，她或许早就猜到是 太后下的毒，她知我心软，所以处处针对，让我不顺心，总是发火，所以后宫传言我飞扬跋扈。

    但是她若知道，皇上不是太后所生，而太后又有另立新皇的打算，又该如何呢。

    若是她从太后处得知皇上非正统，那么又会如何呢，想想都有意思。

    我看向门外，跟银环说道，你先去睡吧。银环走后，我说了声，进来吧。

    甘草有点拘谨，进了门扣着手并不说话。

    “娘娘，尊上的身体，最近越发不好啦。这些日子精神不济，睡得很少，我怕有异，私下里，请长卿姐姐查了下并无异样。尊上不愿此事宣扬，但是我着实担心。”

    我点了点头，从怀里取了一个瓷瓶，倒出两滴药丸，一黑一白。

    你将这黑色药丸给五姑奶奶服下，三日后，若白丸变黑就给她服下，若是白丸没变色，就把此丸碾碎后燃烬，粉末让五姑奶奶喝下。

    待她走后，看来暗处的手开始动了，那么皇上是不是也要对李家出手了。

    萧元清翻着奏折，西南战事一触即发，如今部队刚至，看岳未央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免失笑。

    参屠呈上李家商队的动向，说了句李家该交的税分文不差，但也仅限于此。

    如家的李家，做主的是李翎羽的长子，次子从旁辅佐，长孙也在逐渐接手李家生意，这几人真是生财有道啊。看账面看不出来，但是李家票号的流水每月就有几十万两。

    萧元清皱眉，李家难道是铁桶一块。

    旁边的福全公公说到，听说汉陵李家倒是有几个人颇为不满的。

    萧元清，吐了口气，那就去办吧，参屠告退。

    福全公公说到，皇上天色不早了，你要歇在那里。

    摆驾凤仪殿吧，晚渔从皇后那里受了诸多委屈，朕过去看一看。

    突然想到什么，福全你差人去查查，李贵妃同岳未央有什么关系。

    福全虽心下有疑虑，但并未问出口。

    萧元清却自顾自的说，那日送行李贵妃虽是后到的，站在后面可我也看见了。不知岳未央到底是看她，还是在看别人。

    福全回道，奴才这就去查，心下大定，皇上要重用岳未央，必然不能有一丝疑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