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真是荒唐
“你你说什么?!” 德寂尘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他步子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一直后撤到桌边才止步,双手颤抖地紧握住桌沿,“你居然想要本侯谋反不成?”
魏云虎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缓缓前行几步,仿佛是在享受德寂尘这副表情,
“不错,下官正是希望与众位幕臣一道,推您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大将军位子,成为大律国玄菟幕府,第七代大将军。”
“但但德洛夏他他是有先祖庄王遗命的合法隔代继承人啊。”
德寂尘抬起头,目光在空中游移,试图在虚无中找寻答案,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不安与骚动,
“我一个小小的久明侯,怎敢觊觎那御所之位?再说了,即使本侯心存不轨,那些掌握实权的执权、连署,以及诸位幕府大臣们他们又怎肯轻易答应?”
“侯爷,实不相瞒。” 魏云虎双手轻轻扶在德寂尘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充满诱惑力,
“在这玄菟城幕府之中,老朽虽然不过只是个内管领,但手下却早有布置,半数以上的幕臣,可是老朽的亲信啊。”
原本双臂交叉在胸前的德寂尘在魏云虎的手掌触碰之下,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肩膀,面色复杂地望向他,“就算是你的亲信,但但他们的眼中看到的,恐怕只是权势和利益吧。”
魏云虎的眼中划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他突然拉近与德寂尘的距离,声音低沉至只有两人能听到,“侯爷,如今局势混沌,天下谁人不求一丝稳定?若是我们能握有重权”
他话锋一转,慢条斯理地道,“那么天下,不就是我们的呢?”
“前代将军,不理幕政,一切都交给老朽处置,这五年来,老朽隐忍至此,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魏云虎面色沉重,两手紧握成拳,身躯略微前倾,似乎每个字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想必幕臣们,早就对前代御所不满了,如今,新御所,不过只是个十九岁的小毛孩罢了,何以为惧?”
他的声调中满是轻蔑和不屑,然而突然间,他的身体窜动,犹如潜藏许久的猛虎,突然爆发出全身的力量,猛地抓住德寂尘的胳膊,眼中闪烁的光芒里布满野心,意图彻底撼动德寂尘的决心。
“侯爷,时不我待,现在不抓住机会,未来您可能就再也摸不到那把大将军的印玺了!”
他的目光炽热如火,似要看穿德寂尘的内心深处,催促道:“别再迟疑了,机会稍纵即逝!难道您愿意一辈子仰望他人,过着敷衍的人生吗!”
德寂尘的脸在魏云虎的话语压力下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微微后仰,极力想要挣脱对方那控制的手臂,声音中带着颤抖却也流露出质疑的坚定:
“你这样说实在太轻率了,为何本侯就一定要信任你的话呢?你又有什么确凿的计谋,能助本侯成就这雄心壮志?”
谋反是重罪,当年德白洺,可是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要杀掉,更别提德寂尘这位将军的叔叔了。德寂尘这辈子只想安稳度过一生,绝不想铤而走险。
“哼哼,侯爷。”魏云虎嘴角勾起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左手随意地摊开,仿佛在展示自己计谋的宏伟,“老朽要是没有把握,怎敢闯入贵府?”
魏云虎的右手缓缓抚过花白的胡须,每一次摩挲似乎都透着满满的自信,
“考虑这样一件事,如果老朽告诉您,朝廷内外早已对此事有所耳闻,连女皇陛下也隐隐有以示信?”
他故意放慢了语速,让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丢向德寂尘。
德寂尘面色如墨般深沉,两手猛然抓住身前的护栏,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变得泛白,“这,这如何可能你,难道你真的背后请奏了朝廷和女皇?”
他口中发出的疑问带着一抹不可信的颤栗。魏云虎轻轻点头,不疾不徐,似演员在细细诠释戏文,“没错,不日便有回信。”
他话音未落,便迈着沉稳的步伐紧逼而至,每踏出一步,就仿佛有一记沉重的锤子敲击德寂尘的心境,“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没人希望见到那个年轻的孩子德洛夏继承将军之位。”
终于,他停在德寂尘面前,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尺,他的目光直接,坚定,不容置疑地投射在德寂尘的脸上,“侯爷,是时候决断了,您,做好准备了么?”
“不不不,绝不可行。”德寂尘连连摆手,他的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怀疑和不信任,“你这是在耍花招,糊弄本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能动摇幕府。”
他迅速转头,声音如同撞钟般地响起,“来人,快送客!”
在德寂尘的吩咐下,几名身材魁梧的家奴立即应声,步伐沉稳地朝魏云虎靠近,他们目光冷峻,右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侯爷,老朽可是厉兵秣马多时!”魏云虎厉声回应,试图在最后关头说服德寂尘,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您这是何苦故作聋子、充耳不闻!?”
但德寂尘的脸上仍然不见松动,像坚冰一般冷漠。家奴们迈开步伐,用力而礼貌地挟持着魏云虎向宅邸的大门走去,家奴的手臂肌肉隆起,显示出不容反抗的力道。
魏云虎感受到身旁的紧绷气氛,他愤怒地挣扎尝试挣脱,但那只是徒劳。
“哼,德寂尘,您这是不识时务!”魏云虎烈如寒风,声音中藏着强烈的怨气和不满。
他狠狠地甩开家奴的手臂,脱力般摆脱了掌控的束缚,然而他的身躯终究未能走远,只能退向宅邸门外。
魏云虎愤怒地扯动着袖子,将它猛地一甩,衣角在空中哗啦作响,站在门外,道:
“德寂尘,您心中早有盘算吧,但您不愿面对现实!”他冷嘲热讽,声音充满讥讽与不屑,
“老朽与这御所之争,才不是您一句话就能断定!敬酒不吃吃罚酒,当不当这新御所,可由不得你!”
言毕,他勉强撑起脊背,怀有不甘和愤怒,迈着沉重却急促的脚步,快速离开了德寂尘的府邸。
草丛随风轻轻摇曳,掩映着两名黑衣探子狡猾的瞳孔。他们眼中尽显警觉之色,身姿竭力贴近湿泥土,仿若夜色中最为隐秘的幽灵。
魏云虎一走,他们便如避风的鹰隼般,迅速探出脑袋,环顾四周后确认安全。
随即,一名探子抽出利刃,在脚下的地面轻轻划了个记号,那是暗号,意味着任务开始。
另一名探子则遥望端亲王府的方向,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他俯下身,拾起地上的小石,精准地掷向草丛边缘,借此制造声响,以试探附近是否还有潜伏之人。
两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彼此的意图,于是并肩小跑,以最快的速度猎豹般向王府奔去。
他们的步伐轻盈而迅猛,如同穿梭在幽暗夜色中的幽灵。摩挲着冷莹刀锋的探子,嘴角微挑,显示出对行动的坚决自信。
他们越过道路,避过行人,低头快步,不发一言,行动一气呵成,彰显了多年培养出的默契与敏锐。
德凌济静立于王府内,雅致的勾栏下,按捺着腾跃的惊诧之情。她拄着镶嵌着宝石的龙头杖,杖尖轻点着精致的地砖,嘴角却泛起意味深长的笑意。
两名探子单膝跪下,拱手一拜,将此事告诉给了德凌济。
“这个魏云虎,居然想要拥戴德寂尘,做七代将军,真是荒唐!”她声音凉薄,却在淡漠中渗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煞气。
她看向一旁的德景治,吩咐道:“孙儿啊,去,把这件事,告诉御所大人吧。”
德景治闻言,立刻从高椅上缓缓起身,一手抚平紫金色的袍摆。
他用力按压胸前的玉佩,薄唇紧抿,深知这场权力的争斗即将拉开帷幕。
接着,他沉声回应,“孙儿明白。”语气沉稳,展现出他为御所中坚的决心。他俯首一拜,拜的是血脉也是敬畏,然后大步跨出王府,背影透出凛然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