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德千禧觐见
红枫沉思了片刻,然后稳重地回应道:“殿下,最近这几天,除了欢喜侯德熙顺前往觐见了陛下之外,再无其他人了。”
说着,红枫鞠了个躬,眼神显得十分肃穆。德千禧轻轻摇了摇头,神情若有所思:“好,本王知道了。”
他缓缓伸出手,捋了捋下巴上的少许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明白情况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挑,流露出了凌厉的一面,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他明白,良平亲王一家,向来与德熙茗交好,此次德熙茗回宫,德熙顺能够前往拜访,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德千禧沉默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势,他的身影在正堂中显得更加挺拔。
他目光炯炯,扫过屋内豪华的装饰,最终眼神凝落在红枫身上,“身为皇室族亲,既然欢喜侯前往探望了陛下,那么午后的时候,咱们也去探望探望吧。”他的声音带着俯瞰世间的豪迈。
红枫听命后,迅速行了个礼,肩膀微微弯曲表现出谦卑之意,“好。”
一段时间后,她顺手拿起案桌旁的折扇,向德千禧行了一个指引的手势,促请他先行。
德千禧点头,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向堂外,他的腰板挺直如松,步履之间流露出属于郡王的威仪。
红枫紧随其后,轻轻扇动着手中的折扇,一脸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行走在长廊之中,德千禧身影既定,足以让所有行人自觉退避。
门外,马蹄声渐渐响起,仆从已为他们预备好了马车,等待着主人前往皇宫。
午后的阳光透过养心殿的精致窗棂,斑驳地洒在薄金色的地毯上,吴公公脚步声微响,恭敬地穿过长廊。
他来到殿门前,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朝服,深呼吸后,缓缓推开门走进了室内。
“陛下,丞相大人、东海郡王殿下德千禧,请求觐见您。”他的声音柔和却清晰,似乎怕打扰到某人的静谧。
德熙茗慵懒的靠在龙榻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熟悉的丝缎,听到吴公公的话后,微微挑起眼角,打了个似有似无的哈欠,一时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她托着下颌,眼神疑惑而淡漠,“德千禧么?他来干什么?”
宫女们在角落里低声交头接耳,但不敢让任何声音泄露出去。
吴公公见状,轻轻一躬身,缓缓的摇了摇头:“奴才不知,请陛下恕罪。”
他微微抬起头,继续问道:“陛下,既然他来了,那么我们,是见还是不见啊?”
他的目光虽谨慎,却难掩对皇命的期待。
德熙茗倚靠在润翠绒毯的榻上,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刚绽放的芙蓉,她的声音懒散却带着不可争辩的权威,“叫他到偏殿等候吧。”
她漫不经心地拈起一枚雕花的玉簪,在光影间转动,反射出点点晶莹,“朕稍后就去。”话音落下,她目光敛回,隐含了深不可测的深邃。
德千禧坐在偏殿内,背脊挺得笔直,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膝盖,眯眼望向窗外,思忖着与女皇对峙的种种可能。
外面的日光斜斜地投入房间,指尖戏弄着窗边的微尘。他的耐性与日头一同缓缓蒸发,时间仿佛被拉长,房内的空气中弥漫着等候的沉默。
小半个时辰后,他听到了宫廷丫鬟的裙摆摩擦声,预示着某人的到来。
微风掀起了帘子,德熙茗手持折扇,身影终于浮现在宝座旁,“丞相大人,让你久等了。”
她声音不紧不慢,似乎在玩味着权势的游戏。德千禧心知她故意迟到,沉默的应了一声,便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体略微前倾,怀里的衣袂微微摆动。
他低下头,面露谦卑,一手轻搭在胸前,果敢地拱了拱手,嘴角挂着恭敬的微笑,“陛下万福金安。此前事务繁忙,未能及时拜访,还请陛下理解。”
语气平和,但眉宇间不难看出丝丝隐忍。足音轻移,他走到宝座前一步之遥,俯身行了个更加标准的大礼。德熙茗点了点头,目光从他身上轻扫过,勉强地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落座。
言毕,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悠闲地掠过堂内的装饰,仿佛在评价宫殿的富丽堂皇,同时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德熙茗看见他这副表情,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扇柄,内心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
她轻轻抚摸着宝座上的扶手,心想独断专权还不够,这德千禧面对自己这位女皇时,竟敢这般摆出一副如此居高临下的姿态。
红唇微启,她皮笑肉不笑地目送德千禧的轻佻举动,缓缓地说道:“是啊,丞相大人多繁忙啊。”
说着,她缓缓起身,一袭华服随着她的动作泛起层层涟漪,淡漠地继续道:“朕听说,你可是事无巨细的梳理朝政,任何事情都必须要经过你的手,”
随即她步履轻盈地走下宝座,缓缓走向德千禧,每一步都流露出皇者的从容与不怒自威,她轻轻一笑,话锋一转,“就连都督府都不能参与,哎哟。”
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他,她双眼幽深,微微前倾身体,不屑地说道:“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觉得,处理朝政,顺手多了呢?”
德千禧目光冷静,语调平淡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双手微微张开,仿佛在展示自己的诚意:
“陛下,您的言语间似乎隐藏着对臣的不信任?臣确实不明白,您这‘不在的时候,臣顺手’是何含义。”
他的手掌轻轻合拢,彷佛抓住空气中的疑问,“您亲下诏令,赐臣丞相之位,这期间,臣勤勉朝政,无一日敢有怠慢。”
他微微前倾,步伐稳健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双眸直视着德熙茗,眼神坚毅,继续道:“难道臣尽职尽责,也成了错处?”
他的双肩轻轻耸动,眉宇间的轻笑带着一丝自嘲,双手轻轻拢在胸前,彷佛在保护着自己的尊严,“反观陛下,自从回宫以来,从未临朝,也不曾召见臣,难道仅凭良平亲王一族人,就可以治理好朝廷么。”
他脚步再次微移,几乎无声,双手轻轻摊开,像是在呈现一个事实,“还是说,在陛下心中,难道臣,就如此不堪?”
他的话语里满是诧异,似乎对德熙茗的猜疑感到不可思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德熙茗闻言,面色微紧,心中的怒火与不满瞬间攀升至极点,扇柄在她紧握中发出了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