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德寂尘,快回来了
李辞浅踏入这空气中带着书墨清香的殿内,她的脚步不紧不慢,带着一股沉稳的气场。
在她的气场下,室内原本的交谈声渐渐降低,所有宾客的目光随之投向了她,他们仿佛约定俗成般,同一时刻站了起来,齐声恭敬道:
“臣等参见御后。”
在这严肃的氛围中,德寂然也跟随着,但他显得有些局促,只是默默地拱手,眼神闪到一旁,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李辞浅轻轻摆了摆手,以一种温和却不失权威的声音道:
“诸位,免礼吧。”
宾客们齐齐松了一口气,只听一位宾客领头回应:
“谢御后。”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众人陆续收回了敬礼的姿态,悄然退至房间一侧,脸上尽是对御后的尊敬与敬畏。
李辞浅目光静谧,缓缓向德寂然询问,声音中蕴含不易察觉的严肃:
“世子大人,能否请诸位宾客暂时避一避?”
德寂然虽少言寡语,但从他微微点头的动作中,可见对李辞浅的深深敬意。他转向南醅,声音虽细微却不失坚定,
“南醅,传我谕令,让宾客临时退避。”
南醅立刻领命,声若洪钟般在殿内回响:
“世子有令,诸位大人,请暂往外厅休息。”
宾客们面面相觑,然而出于对德寂然与李辞浅的敬重,他们齐齐行了一礼,
“遵命,臣等这就告退。”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轻声议论着什么,随后鱼贯而出,动作匆匆,很快,这方空间便只留下李辞浅、德寂然及南醅三人的身影。
德寂然眉头微蹙,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虑:
“嫡母,此事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何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还有,您能否知道出她对朝廷的真实态度?”
李辞浅轻抚着茶盏,眼神深邃,仿佛在回忆那次交谈的每一个细节:
“这个姑娘,她的话语谨慎,似乎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本性确实不坏。但是,我曾旁敲侧击的提及朝廷事务,试图从她的言辞间探其深意,却一无所获。”
德寂然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心中的焦虑略微减轻:
“原来如此,那么,她对幕府的立场,又是如何呢?”
李辞浅轻叹一声,轻声继续:
“她对幕府和我的态度,似乎并非全然的戒备。”
德寂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稍显沉重地叹息道:
“父亲大人虽然说过,我们不可以对她过于严苛,可我的心中,总是忍不住担忧,她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间谍。”
面对德寂然的担忧,李辞浅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一份冷静与深邃:
“本宫觉得,她并非如你所想。”
她缓缓地解释道:
“首先,她的性命是文王亲手所救,就算心中有再深的憎恨,也绝不可能对幕府产生敌意;其次,她是被御所大人强行带来的,根本没有预先准备的余地。”
在这一连串分析之后,南醅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目光穿过屋内斑驳的阳光,默默地观察着,但最终选择保持沉默,不发一言。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担心啊”
德寂然默默地说道,眼中透出不易察觉的忧虑。他继续沉声说道:
“如今,金帐汗国侵犯边境,重兵征讨,玄菟城内略显空虚,局势复杂,看起来并非极其安稳,说不准某一天,就有人跳出来了。”
李辞浅轻轻叹息,眼神中闪过一丝慰藉之意,她轻声劝慰道:
“世子放心就好,有幕府重臣在此,不会有事的。”
她微微一笑,目光充满信心。德寂然微微点头,但仍旧有些不安,
“至于何祟,我们再观察观察吧。”
他缓缓说出这句话,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
“我知道,”德寂然回应道,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所以,我才安排她去照顾孩子们,这样我就可以亲自观察到了。”
他的声音更加坚定,眼神中透出一丝狡黠。
德寂然凝视着李辞浅的侧脸,轻声说道:
“祖母病的这么重,想必二弟快回来了吧?”
李辞浅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微点了点头,声音中充满期待:
“是啊,应该快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德寂然的目光转为深沉,缓缓说出:
“你,思念二弟吗?”
李辞浅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似乎在回忆过去,沉默片刻后,释然一笑,轻声回答:“当母亲的,哪有不思念孩子的。”
她轻轻抚摸着桌边的细雕木盒,继续说:
“他若是能安稳成家,日后好生辅佐你,我就知足了。”
德寂然在深沉的眼神中隐藏着对李辞浅的深切理解,他能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微笑背后混杂的是多少无言的疼痛和不得已的放弃。
那份作为母亲深沉的爱与无限的牺牲,令他心中泛起层层波澜。
然而,他也同样察觉到了那股几乎无形的忧虑,如暗流涌动,在李辞浅平静的表象下暗涌着对未来的不确定与焦虑,这让他不由得对自己身上的世子位感到更加沉重。
“对啊,我的孩子洛梦,都要七岁了。”
德寂然带着一丝感慨的叹气,语气中流露出对时光流逝的惋惜,
“而我的二弟,也即将迎来他的成年礼,是时候考虑为他寻找一个合适的伴侣了。”
说着,他转向了李辞浅,眼神中带着一份期待和尊敬,缓缓问道,
“嫡母,您对此有何高见?”
李辞浅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情略显谦逊,
“这个问题,让御所大人来拿主意吧。毕竟如我这般的女子,对这等大事,还是不宜多言。”
德寂然眉头微皱,语气坚定,略带倔强。,“但二弟终究是您亲生的骨肉,关于他的未来,您的意见怎能就此置之不理?”
“的确如此,但不要忘了,他同时也担负着大律久明侯的身份。”
李辞浅言辞坚定,目光直视德寂然,仿佛要看透他的心思,
“一个如此尊贵的男子,难道还要让妇人左右他的婚姻大事吗?岂不是让人感到些微窝囊。”
德寂然听到李辞浅这番话后,眼神闪烁,似乎被触动了心弦,低声回应了一句:
“确实,那样未免太过窝囊”
与此同时,唐重好,那位流落于玄菟城万福镇的年轻人,也收到了御太后病情加重的消息。
他犹如寒风中急速飘动的枯叶,没有丝毫迟疑地从狭窄的巷子中穿行而过,快速地向守保亲王府赶去,猛地推开府门,面露焦急之色紧急与守保亲王德熙淳分享这一重要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