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浮出水面
出租车调头，梁哲的心底涌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丝预感越来越强烈，让他坐立不安。
房门被诸葛鑫关上。
梁哲，诸葛元，诸葛鑫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开始用餐。
诸葛元和诸葛鑫一起，将梁哲送到了大门口。
用餐的过程其乐融融，诸葛元不停地讲着笑话，逗得梁哲和诸葛鑫不停地笑，似乎是有默契一样，三个人都只字不谈诊疗的事情。
诸葛鑫的眼睛通红，他抬起头望了一眼诸葛元，嘴巴张了张，叫了一声：“老爸……”
出租车师父嘟囔了几句，梁哲似乎都没有听见。
梁哲望了一眼诸葛元道：“你没有想过给鑫鑫再找一个母亲吗？”
梁哲望着房门愣了一会，然后才转过身，朝着远处走去。
红色的液体流到了梁哲的脚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类似铁锈一样的味道。
梁哲：“我下午还有事。”
诸葛元‘砰’地一声将酒瓶放在桌上：“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懂！”
梁哲的心怦怦跳着，跑进了大门之后，继续往前冲。
梁哲紧盯着诸葛元：“那你的腿又是怎么伤的？”
临走时，诸葛元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梁哲。
梁哲：“鑫鑫都已经接受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
诸葛元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他没有哥哥！”
最后的一撇，梁哲似乎看到诸葛鑫抬起头来望了自己一眼，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
红色的太阳照着大地，大地被染成了红色。
父子两人紧抱在了一起，时隔七年之后，两个人的心再次贴近了。
“梁医生，等一等——”
诸葛元脸色铁青，直接拿起酒瓶往自己喉咙里灌了几口。
红色的地板，红色的走廊。
梁哲眉头一皱：“诸葛元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梁哲意味深长地笑道：“会的，一定会的。”
梁哲举着手中的斧头剪纸叫道：“诸葛鑫——”
打开房门的时候，诸葛元已经站在了门口。
“老板，去哪？”出租车师父问道。
诸葛元砸吧着嘴，抬起头望了一眼天花板，像是在回忆：“年轻的时候工地上和人打架，被砍伤的……”
诸葛元低下头去，望了一眼桌角道：“他母亲只会有一个。”
梁哲抬起头，望着那栋别墅，心底忽然一惊，这别墅，竟然也是红色的。
女管家刚起身往这边走，诸葛元迅速抬起手制止了她。
诸葛元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的双眼中噙满了泪水，但眼神深处却包含着一丝轻柔和平静，诸葛元的嘴唇动了动，良久之后忽然拥抱住了诸葛鑫，声音哽咽着道：“儿子……”
梁哲没有犹豫，一把推开了房门。
诸葛元拿起梁哲的手，将信封硬塞给了他：“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
梁哲的眼睛眯着，脑中盘旋着诸葛鑫的那句话：谢谢你融合了我们。
坐上了出租车，梁哲望着窗外发呆。
梁哲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名片放在了桌上，然后起身道：“谢谢你的午餐，我得走了。”
诸葛元抬起头，满脸的迷惑：“七年前？意外？什么意外？”
诸葛鑫顶了顶黑色的鸭舌帽，抬起头望着梁哲：“谢谢你融合了我们。”
诸葛元瞪大了眼睛，望着梁哲：“你到底什么意思？！”
梁哲忽然睁大了双眼，大声道：“快回去！”
就在这时，诸葛鑫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换了一身衣服，青色的衬衫，青色的裤子，跟第一次和梁哲见面的时候穿的几乎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之前青色的棒球帽似换成了红色的棒球帽。
诸葛元放下手中的叉子：“病死的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出租车启动，车速很慢，一辆辆车从旁边驶过，有蓝色的，有紫色的，有黑色的，有白色的……
梁哲：“用刀，还是斧头？”
烈日如火，照的梁哲浑身发热，脑子也似乎有些晕晕乎乎。
屋子的中央，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他赤身裸体，全身上下布满了鲜血。
说完之后，梁哲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梁哲回过头来，日正当午，照的他的头皮上开始冒汗，那个被量筒伤到的地方又开始发痒了，他眯起眼睛望着诸葛鑫，望着他那被日头照亮了的青色身子，还有他身侧那个模糊的黑色影子。
梁哲微微一笑：“不用谢，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
梁哲蓦然转过身来，看见诸葛鑫跟在诸葛元的身后已经走到了屋子的门口。
梁哲再次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他微笑的面孔逐渐僵住，插在口袋中的手指摸到了那个斧头样的剪纸。
梁哲急忙下车，朝着诸葛元的别墅区跑去。
诸葛元坚持要用车送梁哲回去，被梁哲坚定地拒绝了。
梁哲：“我是说找一个人照顾他。”
梁哲愣了一下，随即望向了墙角落里的女管家，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拒绝，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拒绝下去也是没用的。
梁哲看了一眼道：“太多了。”
诸葛鑫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往屋子里走去，走进去之后，他才转过身来。
“回我坐车的地方！”
梁哲本能地掂量了一下，这份钱的重量他似乎很熟悉，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38张。
忽然之间，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如风一般疾驰而过。
诸葛鑫忽然叫道。
终于，出租车停下了。
梁哲弯下身子，望着诸葛鑫道：“好好吃饭，吃饱了才能长个，知道吗？”
“回哪？”
过了一会之后，梁哲忽然道：“七年前，那场意外你还记得吗？”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他还有个哥哥，也是病死的吗？”
哐啷一声，酒杯掉在了地上。
“随便转转。”梁哲想了一会之后道。
诸葛元淡淡地道：“已经有了。”
诸葛元站起身子，瞄了一眼女管家之后才道：“再坐会吧，反正才中午。”
梁哲：“斧头吧。”
吃了一会之后，诸葛鑫去上洗手间，桌上只有梁哲和诸葛元两个人。
女管家早已准备好了午餐。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滴血的斧头，朝着梁哲嘿嘿一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诸葛元没有说话，继续给自己倒酒。
诸葛鑫微微一笑，眼眶中似乎有泪水在盘旋：“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