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阳谋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曹根同宋文也是好友，宋文突然被指控，曹根也是大受震惊。
李且抬起手，阻止了方多病想要解释的话，“正好所有丢失孩童的百姓都在，升堂吧，让所有人看看怎么回事。”
事关重大，众人也不推辞，笛飞声押着荼生跟着来到了大堂。
威武——
惊堂木一拍，李且温和的气势骤然威严起来。对着围在堂外的一众百姓，说道：“孩童丢失让清源镇人心惶惶，如今，幸有百川院两位刑探帮助，将罪魁祸首捉拿归案，本官现对罪犯荼生进行审问，也请各位做个见证。”
人们内心早已被儿童丢失一案影响的千疮百孔，又看到孩子们的惨状，急需一个怒火发泄口，听到县令说凶手被抓，眼中的怒火更是藏都藏不住，幸亏衙役们提前做好防备，不然还未开始审问，罪犯荼生就已被撕碎。
“犯人荼生，杀害清源镇孩童一案可是你干的？！”
荼生嘴里的布条被衙役拿走，听见李且的问话，扭头笑了：“我承认我本来是叫荼生，后来改名宋文，可是孩童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大人，改个名字而已，不至于犯案吧。”
李且眉头紧锁，显然没有预料到荼生依旧不肯承认。
李莲花道：“那我到想问一下，你是如何得知百川院的人要来的，这件事是由李大人写下密信传往百川院，按理说，除了临时被喊来接我们的曹根，再无其他人清楚。”
荼生脸上有些僵硬，很快调整过来，“我可不知道你们要来。”
李莲花有些无奈道：“死鸭子嘴硬啊，我们来的第一天就马不停蹄的前去验尸，在仵作房里的桌子上放着两双崭新的手衣，这种手衣由动物肠衣所制，材质轻薄柔软，非常适合仵作使用，但也有个致命缺点，就是不能长时间暴晒，懂行的都会把它放在柜子中避光。你说巧不巧，我在桌子上那的那两双手衣都是暴露在阳光下的。”
荼生正想开口，李莲花抬手打断，继续说道：“更巧的是，我注意到宋仵作用过的手衣，哪怕已经报废都会丢在避光的地方。”
荼生本来还想说自己不知道手衣的这个特点，又被堵到无话可说。
李莲花接着说道：“让我来推测一下，你们的计谋。”
“本来你最开始绑走的孩子不多，但是随着孩童丢失越来越多，案子越闹越大，甚至知县大人都亲自来清源镇，百姓也自发帮助衙门，你害怕了，害怕迟早会被发现。”
“正好石谷酉从百川院逃出投奔到你的手下，于是你让石谷酉从布卉那里易容成为一个陌生的道士，开始大肆散播妖魔论，你知道世人对妖魔这些东西总是半信半疑，为了让他们更加相信，你开始了下毒。”
说着，李莲花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是一些药渣，荼生看到药渣的一瞬，神色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我在那些疯魔的人家里面找到了这个，这些药渣里面有一样本不该出现的东西，澜草。”
“这澜草磨粉让人吸入只会让人沉睡，同硫磺使用却能让人死亡，若是完整的澜草煮沸，让人喝下，一两次无事，时间一长就会让人无法控制情绪，甚至会暴怒杀人。”
“我想单是暴怒应该不会做出钉死他人门窗这般无根无据的事情，不过我又想起来，在风吟县的时候，石谷酉和马山有过联系，马山有一催眠秘术，能让人暂时受他控制，想必石谷酉学的两招都教给你了吧，荼生。”
荼生梗着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莲花将药渣丢落在地，“不知道？我们去那些人家调查的时候遇到一黑衣人想要处理证据，背上的包里那是浓浓的药味啊，多亏方刑探，在那人左腰留下剑伤，荼生，不如你把上衣脱了，让我们看看啊。”
荼生下意识捂住左腰，“怎么，没证据就脱衣服，百川院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李莲花揉揉眉心，勾勾手指，“阿飞，把他衣服脱了。”
“你们。。。你们。。”
刺啦一声。
笛飞声也懒得一件一件脱，直接扯住荼生腰间的衣服，将衣服扯烂。伤口包扎十分仓促，刚才笛飞声不过动作大了一些，就有丝丝血迹渗出。
荼生气的咬牙切齿，“黑衣人手背上还有胎记，我手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就算我拿着一样的武器，一样的伤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他。”
荼生将两只手背亮出，证明自己不是那黑衣人。
李莲花倒是被荼生蠢笑了：“我什么时候说那人手背上有胎记了，你倒是对那人十分了解啊。”
看着荼生脸上的庆幸一寸寸碎裂，李莲花继续说道：
“你不愿百姓倾巢而出找到你的藏身地，用此方法将百姓限制在家中，你在衙门知道所有人的户籍情况，自然可以慢慢挑选受害的孩童。当然，这个计划还不够缜密，石谷酉被抓了，你怕放任他在牢里会被审问出什么。”
李莲花面上浮出一丝笑意，“你用澜草和硫磺混合，杀死了石谷酉和其他疯魔的人，就是怕被查出什么痕迹，不过石谷酉是有点功夫的，不可能那么安静的被杀，我想是你和石谷酉约好了让他坐在床上装作被妖魔杀死，你好救他出去，但是你并没有准备把他放出来，你从牢房后面的窗户上往下撒入了澜草的粉末让其沉睡，趁进去的时候，拿着沾满硫磺的手帕将人杀死的吧。”
“我想可能是石谷酉知道澜草和硫磺混在一起的作用，所以你不能直接把混合物丢进去，才一步步来的，对于其他不知情的百姓你就是直接拿东西一次性杀了。”
“再往后，你想进牢房解决掉证据，没想到知县听你的话把所有死过人的牢房都封了，连你也不让进，你才没有机会处理干净。”
“你也没想到吧，”李莲花蹲下身说道：“之前误闯进你们藏身之处的小羽还有一个同伴张福，竟然有勇气敲了登堂鼓，你只得紧急联系了你的主子，利用缩骨功演了一场戏想把我们困死在那里给你留下擦屁股脱身的时间。”
荼生表情狰狞起来，破罐子破摔，“哪有怎样，是我干的又如何，李相夷，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你的出现不过是我主子计划里的一环而已。”
手心被指甲掐出血痕，疼痛感让曹根冷静了一些，曹根将宋文当做知己好友，可宋文的面孔让曹根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这个好友，如今也只能怪自己认人不清，竟同这样残忍无情的人做了好友。
李莲花道：“你以为你有什么活路吗，你的主子要是想让你活着，根本不会不杀我们，更不会放任你去清理尾巴，你的主子早就放弃你了，你只是个弃子，说，你主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荼生像是疯了一般，口不择言起来：“哈哈哈哈哈，我是个弃子又如何，有天下第一的李门主给我陪葬，我可是高兴的很啊！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响彻府衙，让方多病背后也出了冷汗，李莲花身上的碧茶之毒突然没了本来就很可疑，荼生的话更是让人感觉不安。
李莲花见问不出什么，“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家的阿飞可是消息一流，你是荼生的消息都能查出来，更别提你的主子了。”
荼生停下笑声，再张嘴时，牙上满是黑色血迹，“你慢慢查吧，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啊李门主。”
说罢，荼生倒地，自尽的突然，让李莲花都有些措手不及。方多病赶在李莲花前面给荼生把脉后，对着李莲花摇了摇头，“没救了，是剧毒。”
李莲花道：“完咯，逼得太急，这人心理素质太差了吧。”
全程看着两人对峙的李且走上前，“不能怪李刑探，人已经抓到了，也认了罪，案子可以结了。”
李莲花笑着拱手，“那就多谢李大人了，我们自行离开就好，就不麻烦了大人了，大人抓紧处理后续事宜吧。”
李且对着李莲花回礼，道：“还要多谢各位，帮了清源镇这么大的忙。”
李莲花摆手，道：“哪里哪里，对了，我们在那个地方找到了一个还活着的小孩，安置在清源镇最大的医馆里了，请大人派人去找一下他的父母。”
有活口的存在让李且对几人更是感激，不停的拉着李莲花说话。
好不容易摆脱了话多的知县，三人迅速离开，生怕多留一会儿就被李且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