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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红嫌骂得不够解气，一把撩开脑袋前披散的红头发看了看，这才注意到一旁帮刘清清拍背的人，感觉有点熟悉，她眯了眯眼，意识到看不清后又猛拍自己两巴掌，走过去问：“哎你是谁啊？在我家干什么！臭买保健品的？！”
乌漾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申红拉起来怼到她面前：“咦——乌漾？乌漾？！是你吧？没人错吧？你个白眼狼怎么回来了？！！你爹妈死了？？！”
申红这一串珠弹似的发问弄得两人都有点懵，乌漾根本听不清她在讲什么东西，只最后一句，听得很清楚——你爹妈死了？？！
“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爹妈死了来看看你们活得好不好！怎么了，你不欢迎？”乌漾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对申红说出这样质问伤人的话来。
申红愣了一下，酒醒三分，沉默几秒，又理直气壮的指着乌漾骂：“叫什么叫！你死了亲爹亲妈了不起啊，跑我们乡下吵来了，怎么，恨我当初把你卖给你亲妈啊？法律让的，关我屁事！”
乌漾冷着脸，拿起地上一个酒瓶拍碎在墙上：“申红，桌上有饭，手里有酒，你是要吃饭还是要吵架？”
申红罕见的沉默了。
见申红不说话，乌漾拿着酒瓶转身走到门口。
“哎！哎！漾漾！天黑你干嘛去啊？”刘清清吓死了，忙拉着乌漾要挡住她。
乌漾缓了缓，说：“我把你儿子带回来，不过断手断脚我不管，有口气就好了。”
申红夹了口菜吃，喊：“去个屁啊！杨平这次惹的不是一般人，是市里零七酒吧的人，去了也是找死，你还是坐下来吃口饭吧！”
乌漾这下倒是真的好奇：“他还认识零七酒吧的人？看来不少去镇上。”
申红哼了一声，让乌漾滚。
乌漾听话的滚了，留话让奶奶在家安心休息，刘清清不肯，硬是跟出来二百米，一脸神秘兮兮的告诉乌漾：“漾漾，”
夜幕下，乌漾随便找了辆没锁的摩托车，问陈绿谙：“会开摩托车吗？”
陈绿谙坦言：“十有八九不太会。”
陈绿谙这个第二人格出现的时候还很脆弱，除了乌漾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会出现，其他时间都陷入休眠，早过了乌漾和同龄人打架骑摩托车的年纪。
“那我来骑车，等会儿到地方了，架归你来打？”乌漾启动摩托车，轰的的一声驶入公路。
风吹起来，陈绿谙点点头：“行，我来打架。”
乌漾哎了一声，骂道：“你答应就答应嘛，别点我的头！车都开不稳了。”
“那我小心点，你车也别开那么快嘛。”陈绿谙笑着说，感受着疾风从身上掀过，忽然说，“乌漾，是很想要一个家吗？才会这么不计后果的去帮那些不值得的人？”
“嗯？”乌漾转了个弯，“怎么说？”
陈绿谙简明扼要：“十六万八拿出四万块给陈心怡乌明深买骨灰盒，现在又来这个破家救人。”
乌漾耐心等着他说完，问：“看起来很蠢对吗？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就是个天生缺爱的怪物，不太容易放下那点感情，扯了又扯……”
顿了顿，乌漾又问：“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不会。”陈绿谙借乌漾的左眼去看路边稀拉的路灯，又破又高，冷调的白光没什么好看，他继续说，“我会支持你。”
“谢谢你啊哥。”乌漾很开心的笑了一声，手上加速，车子快速驶入市区，像随口玩笑似的说，“那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绿谙低低笑了一下，闭目养神，没说话。
一路风驰电掣，等到达市中心，已经是深夜，街上繁华渐落，行人稀少，乌漾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走到尽头，在一幢高楼的背面停下。
墙上像路标似的，挂了个［零七酒吧］的牌子，旁边站着个高大彪悍的黑衣保镖，戴着墨镜，拿着一个机器给排成长队的人刷卡。
保镖远远见到她，喊侧边的人接替工作，然后鬼鬼祟祟走过来。
“乌漾，你怎么来了？”保镖把墨镜摘下，掏出烟给乌漾，“来根吗？好久不见了。”
乌漾挑了下眉，心想自己根本不抽烟，那这个会用她身体抽烟的人就不言而喻了，她轻轻喊了声陈绿谙。
那人装死不出声。
无奈乌漾只能接过点燃的香烟，看了一眼，放在手边装模作样。
保镖吸了口烟，奇怪道：“怎么不抽？”
乌漾随口说：“肺癌晚期，正在戒烟呢。”
“这么幽默？”保镖看了看乌漾的脸色，确实感觉她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担忧问道，“身体不好来干什么？老板现在就在里边，要是看到你不得刮你一层皮下来？今天早点滚吧。”
乌漾：“滚不了，今天我爸在里面呢。”
保镖皱眉想了一下，没想出来哪个人长得像乌漾爸爸，连气质像的也没有，问：“有什么事找我？”
“老板把我删了，我联系不到她。”乌漾把兜里的药膏递给保镖，诚恳道，“你可以帮我进去吗？”
保镖皱了下眉，打量药膏：“干什么用的？”
乌漾意有所指：“老板很喜欢这个膏药，你送出去……她会很开心。”
保镖显然很心动，犹豫几秒，突然笑了，看着乌漾说：“小乌漾，你在零七这么久，还没见你笑过，你私下里，也是这么冷冰冰的吗？”
啊？
乌漾沉默了一下，听不懂什么这是意思，陈绿谙倒是先阴侧侧的笑起来：“……小乌漾，你不觉得他说话很奇怪吗？”
“你不要轻举妄动，哥，他只是开个玩笑。”乌漾不经意退后一步，警告陈绿谙，一般陈绿谙问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盖棺定论，她很怕陈绿谙会做出什么不可意料的事情来。
邱明见乌漾冷着脸发懵的样子，一脸无奈，点头警告：“你身边还带了其他人没有？我告诉你，别给我捅篓子啊？！”
“肯定没带。”乌漾调整表情，露出个极淡极生疏的笑站起来，把烟放进卫衣口袋，拍了拍保镖的肩，“谢了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