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好看的面容千千万,小说世界占一半。
在现实生活中,外形上毫无瑕疵的人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即便侥幸成为这个“一”,也很难躲过岁月这把杀猪刀,现实中的美貌具有保质期,再好的保养品也无法让美貌长存。
黄呱呱就没有在现实生活中看到让她惊为天人的美人,粉丝称为颜霸的大明星她也见过几个,说实话,没有想象中好看,看到美人也需要运气,而她,恰好没有。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用在小说里才最合适,主角嘛,基本上都有主角光环,即便七老八十依然风采不减当年,容貌出众只是他们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在这种情况下,天鹅群里的野鸭子就会更加引人注目,小说女主角可能没有道德,却很少没有美貌。
秦娇娇,一个女生男相,五大三粗的汉子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黄呱呱印象深刻,说句不太好听的话,母猪赛貂蝉这个疑问在她心里盘旋了很久,她可以理解那些男人喜欢有内在美的姑娘,皮相再美天天看也会产生视觉疲劳,思想契合才是成为灵魂伴侣的必要条件。
可这种汉子婊怎么想都算不得有心灵美吧!
对秦娇娇的行为再如何好奇,都不会影响到黄呱呱的正常生活,她的故事只会成为黄呱呱生活的调味品,想到她时,随口骂她两句,这是黄呱呱常用的解压方式,这坑爹的现实生活只骂一个人是无法消除心中的怨气,随着出气筒大军的壮大,秦娇娇这个纸片人出气筒渐渐被她抛在脑后。
白灼的外表很符合小说中的主角设定,他这种精雕细琢的面容被赞一句女娲毕设也不为过,普通的路人甲不值得作者花这么多笔墨来描述。
再好看的男人不属于自己时也没有必要过分关注,看两眼就够了,再多,会让人心生贪婪。
看着白灼和他父母一起来知青点,黄呱呱一眼就看出他们的目的,本来这件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今天之前,黄呱呱只将白灼看成一件博物馆展出的艺术品,对她这种不懂艺术的人来说,足够赏心悦目就是艺术品最大的价值。
可一想到如果白灼相亲成功,他由一件展品变成人家的私人藏品后,黄呱呱就觉得有些不舍,人总是会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生向往,这份不舍在看到站在人群中等着看热闹的秦娇娇后逐渐增多。
秦娇娇来这里干什么?她是来看戏还是来当演员?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在黄呱呱的脑海中闪现,她忘记系统这个外挂的存在,用自己不常使用的大脑开始快速回想原著剧情。
黄呱呱灵光一闪,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段剧情。
那是一段年代文女主关于故人的回忆:多年后的秦娇娇早已摆脱身上的泥土味儿,成为众人艳羡的存在,她是年轻人口中的人生赢家,更是众人仰视和追捧的成功人士。
和大多数有钱人一样,秦娇娇喜欢享受金钱带来的极致奢华的物质生活,无论是海岛,游轮,还是私人飞机,她应有尽有。
这样的秦娇娇却有一个富豪圈子的人不能理解的怪癖——她看病不喜欢去私人医院,而是喜欢去人满为患的三甲医院。
很多人好奇问过这个问题,秦娇娇说她按照国家规定缴纳社保,应该享受相应的医疗服务。
人家给出答案,众人自然不会继续追问,而秦娇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无法公之于世。
普通人会下意识的回避和医院的相关话题,一场小小的感冒,就需要花费普通人一个星期的工资,有些时候并不是医生无法将患者的病医好,而是身体上的疾病远比不上穷病。
穷,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医治的疾病。
在天价的医疗费面前,选择等待死亡降临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票难求的专家号对她来说易如反掌,她占用一个名额,别人就少了一次求医的机会,多让人觉得快乐啊。
家属的绝望,病人的眼泪都是治愈她心里创伤的特效药,只有这样她才能坚定的告诉现在的自己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她喜欢在医院偶遇年轻的男医生,想在这里找寻一个故人的影子,或许是身上和他类似的一股淡淡的药味,或许是男人中少见的白皙肤色,又或者是时时刻刻都涌动着冷意的狭长眸子,任何角度看人都会让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最后却因为搭救与他不相干甚至可以说经常在私底下传他闲话的小人葬身火海。
男人死后,村里人,他的父母,亲人,甚至是被他豁出性命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都不再记得他,他被草草埋葬,只有坟头逐渐变得茂盛的杂草证明他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村子里的秦娇娇只是一个有些小心思的女孩儿,她表里不一,爱耍手段,可灵魂是干净的,没有沾染别人的鲜血。
白灼的死亡犹如当头棒喝,让秦娇娇意识到这些年里她究竟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这小小的村子里,没有性命,一切东西都会消失,无论死的多么光荣,都会被人遗忘。
人终究是要死的,可困死在井里还是困死在海里还是有很大区别,她不想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困在这个小村子里,她想去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往上走的路再难,也比继续待在泥潭好。
用别人的尸骨做阶梯的路果然很容易往上走,刚出村子的秦娇娇就被人盯上,一对带孩子进城看病的夫妻看她孤身一人,就很热情的邀请她一起上路,这条路一走就是几十年。
没钱的时候,秦娇娇觉得钱,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只要能得到它,出卖自己的灵魂又算得了什么。
可真正有钱后,整夜安眠对秦娇娇来说反而成为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秦娇娇宛如赌桌上压上全部身家等待逆风翻盘的赌徒,身处局中,除了一条路走到黑之外她别无选择。
记忆的盒子被打开,黄呱呱才想起白灼这个人物,怪不得觉得他有些熟悉,原来是“老朋友”。
黄呱呱还挺喜欢白切黑伪病美人这种人设,她自己就是一条好吃懒做的咸鱼,也没对纸片人的道德水平拥有多高的期待,懒是偷出来的,偷懒和偷情一样,它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只听过累死的牛,可从没听人提过这个世界上还有懒死的牛。
活,是干不完的,懒,是能偷就偷的。
当时看这本小说时黄呱呱就对汉子婊女主的行为嗤之以鼻,通过拉踩别人来衬托自己的行为非常可耻。
男主的行为就更让她觉得无语,浑身霸道总裁味儿的年代文男主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油味男主加上男人味女主组合出来的“美食”真是让人难以下咽。
书里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白灼为偷懒搞出来的层出不穷的小手段,原以为“三观不正”的他可以摆脱原生家庭的束缚,走出小村子,为自己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可万万没想到他辜负自己对他的期待,为救人死在火海里。
舍己救人的行为值得称赞,可以一条生命为代价换取另一条生命的行为并不值得提倡,更让人觉得憋屈的是他救下来的并不是什么好人,救了一个坏人,间接伤害很多无辜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白灼也算是帮凶,虽然他不知情,可他并不无辜。
别人看小说的原因黄呱呱不知道,反正她看小说更多的是追求精神上的快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现实世界里并不常见,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才是常态,可小说不一样,在作者的操纵下,好人可能没有好报,但坏人在死之前一定会有报应,读者判官不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站在上帝的角度,所有的阴谋诡计一目了然。
知道白灼的结局后,黄呱呱对他产生一点新的想法。
白灼察觉到黄呱呱灼灼的目光,正准备猜测一下她在打什么坏主意,就听到黄呱呱的心声,女孩用着灵动清脆的嗓音说着最无情的话:还以为白灼这朵鲜花会插在牛粪上,没想到他眼睛没被屎糊住,看上那个汉子婊,他这种好男人我都不舍得骗他。
白灼:我是鲜花?那牛粪是谁?面前这个小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妖怪想骗我?我身上有什么是她想要的,如果她的小花招能多点的话,我也不介意和她玩玩,还真想撕下她身上这层人皮,看看里面藏着的小妖怪到底长什么样?
白灼将手插进口袋,隔着棉衣掐住自己身上的肉,假装自己正在捏揉的是黄呱呱脸颊上的软肉,她的脸明明那么小,露出坏笑时软肉堆积在一起肉嘟嘟的,让人看的忍不住手痒。
此时的白灼哪里知道好奇心是心动的开始,有些路一旦往前走一步,就根本没有机会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