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
“东西都带上了吧?”林女士拍拍莱伊的肩膀,不放心地询问道。
“我已经十六了,妈妈。”莱伊有些无奈。
“十六了也还是丢三落四的。”林女士想到了什么,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眉心,“这学期不准再去参加魁地奇比赛了,听见没?”
怎么可能说不参加就不参加。
莱伊腹诽着,嘴上却应得好好的:“嗯嗯,我回去就请假。”
“哎!”她捂着被弹的额头,哀怨地看着林女士。
“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林女士笑骂道,“死丫头。”
为了躲避接下来的念叨,她提起放在脚边的手提箱,转身就往一面墙上冲:“哎呀要赶不上火车了!我先走了哦妈妈。”
“记得写信!”
莱伊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整个人栽进了那面墙里消失不见。
今天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似乎格外热。
上一秒莱伊还裹得严严实实在国王十字车站吹冷风,下一秒却好像进了暖房。
“抱歉同学,能让一下吗?”
莱伊见挡在前面的人不动,她又急着去把身上的羽绒服换下来,于是伸手扯了扯前面那个人的衣服。
然而那个人却好像受了什么惊吓,整个一下子弹开,拉着旁边的人瞬间就退到她好几米开外。
搞什么,她是什么很吓人的虫子吗?
莱伊不满地皱眉。
然而等到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原本因为皱起眉头而眯起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被拆得塌了一半的建筑,满地都是散落的碎石。
更糟糕的是地上和墙面上四处喷溅的黑色的血迹,不远处还躺着几根人类的残肢,颜色诡异,正往上冒着黑色的影子。
莱伊的头皮发麻,她嘴唇动了动,脑子里快速闪过预言家日报里有关黑巫师结社献祭召唤黑魔王的报道。
都2024年了,怎么还有人对伏地魔念念不忘。
莱伊咽了咽口水,一边去摸魔杖一边悄悄地往后退。
夏油杰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九月的东京依旧热,明明还是穿短袖的时节,她却大张旗鼓地穿着一件能把她从头到尾包起来的白色长羽绒服,围巾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帽下漏出点微卷的橘棕色头发。
更重要的是,在她出声之前,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家入硝子观察得更仔细。
这位不速之客的羽绒服和鞋子都很干净,不像是在这个地方走过的样子。手里还拎着一只手提箱,边缘也没什么灰尘,看起来像是从什么地方被传送过来。
箱子和围巾上都印着一个logo,外围的形状大致相似,里面的图形却有些差异。
是某个组织的分部?
家入硝子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误打误撞了。
莱伊握着魔杖,在宽松的袖子里将手臂微微曲起。
迎着两人警惕的目光,她缓缓抬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打扰你们并不是我的本意。”她边说边打量着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可供她逃跑的出口,“但今天是我开学的日子,事情闹大了对双方都不好。”
“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她斟酌着措辞:“放我回学校,我对今天看到的一切守口如瓶。”
对面没人说话。
这是同意了?
莱伊握着魔杖的手更紧。
又过了两秒,对面还是没有动静,她维持着这个投降的姿势,试图一点点往外挪。
但她刚动一下,羽绒服的帽子就被人一把拽了起来。
如果不是莱伊拉得紧,她怀疑那个人能把整件羽绒服都提溜走。
“死人也可以守口如瓶啊,我们为什么要放了你?”那个拉住她帽子的人懒洋洋地问,声线莫名有些耳熟。
但此刻她顾不上思考这些,快速接上他的话:“但是今天是开学日,如果我到不了学校的话校长会马上联系我的父母。”
“学生无故失踪,巡捕的力度肯定会增加,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还是说你们要钱,或者别的什么?提出来的话我可以尽量满足。”
她的语气尽可能平和,试图让这位放下杀人灭口的念头。
“唔……你说的有道理。”
莱伊松了一口气。
“但是还是把你杀掉更省事吧!”
莱伊意识到他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呼吸一紧,松手任由手提箱掉在地上,借着那人拉着羽绒服的力整个人“cua”一下从衣服里脱了出去,手扶墙站稳,魔杖对准那个威胁她的人。
那个人缓缓的:……?
他好像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目光看看手里的羽绒服,又看看贴在墙边的莱伊,发出了由衷的感慨:“哇——”
“杰,硝子,刚才那个你们看到了吗?有松鼠耶。”
莱伊:……你说谁松鼠呢。
莱伊警惕地扫了眼场上的人。
白毛墨镜男,黑发刘海男,还有一个叼着烟的短发泪痣姐。
3比1她必输。
莱伊咬了咬牙,很有志气地举起了手。
“悟,她说是学生,是不是京都校那边……”黑毛刘海从白毛墨镜出现起就放松了警惕,此刻也走上前,打量着莱伊掉了一地的装备。
“别靠近她。”被称作悟的白毛把墨镜往下一拉,露出双苍蓝色的眼睛,举手投足还带着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她身上的「咒力」很奇怪。”
先前没有注意,这会莱伊才反应过来她和他们一个说英语一个说日语的居然无障碍交流了这么久。
还有什么京都啊「咒力」啊的,她该不会其实是误入到了什么二次元的献祭仪式现场吧。
黑巫师也搞二次元啊,是想让伏地魔重生成虚拟歌姬吗。
“而且我可不知道京都那边什么时候还多了这么个学生。”
于是莱伊和她的箱子羽绒服一起被押送回去了。
负责看管她的人是那个黑毛,名字叫杰。
莱伊感受到双手被什么蛇一样滑腻冰凉的东西捆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手腕。
笑话,这些年那么多的蟾蜍蛞蝓还有老鼠蛇皮都是白切的吗?
莱伊面无表情地走在中间,旁边是泪痣姐,后面是刘海,前面是墨镜,她的东西都悬浮着跟在墨镜身边。
她脸色阴沉地盯着那头白毛,看他把自己的魔杖一下一下地抛,好几次都差点要掉到地上。
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好好拿东西。”
前面的人转过来,很没点ac数地指指自己:“老子?”
“不然呢?”
“嗯……不——要!”他用转笔的手法转了转魔杖,笑嘻嘻地转回身去。
莱伊:……拳头硬了!
“不过要想把东西还给你也可以。”莱伊正在心里大骂特骂,前面的人却一下子停下来,差点撞上莱伊的鼻子。
“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咒力」。”他晃晃魔杖。
好好说魔法不好吗,还非要自创个名词。
“手解开,你手里的东西给我。”莱伊绷着脸说。
白毛看了她一会,可有可无地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