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问询

    “所以齐山高是被那张人脸杀掉的？”

    一束光落在许闲时苍白的脸上，将他的眼睛晃得生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既是为了舒缓被刺激到的眼睛，也是为了不在眼神中流露出过多的情绪，他的话可以骗过那个什么照心镜，但是他怕自己的表情骗不过眼前的人。

    捧着照心镜的是那个叫做黄盈的师姐，她面无表情，整个人静得仿佛只是一个用来摆放镜子的木架，唯独一双凌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许闲时，虽然发问的不是她，但是给许闲时的感觉就是一旦发现自己说谎，她就会出手给予惩罚。

    “应该是的。”

    许闲时故意在回答里加上一些不确定的词，因为他也不知道照心镜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的测谎，不敢说得太肯定，给自己留了一点余地。

    “应该？”

    问话的是陆之广，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男人，但是许闲时知道他是神锋一脉的首席弟子，当初入门的第一天，陆之广曾经来外门弟子的院子露过一次面，当时陪他来的柳飘絮此时还没有苏醒，据说伤势重到差点没撑到支援的内门弟子赶到，就算已经由内门擅长疗伤的长老出手，也只能暂时稳定住伤势。

    想到柳飘絮，许闲时的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之情，毕竟那个人脸是他带进千蝠洞的，虽然鱼真人在解决完人脸后，已经出手暂时压制住了她的伤势，但是那一道紫光却是带着一种霸道的毒素，连鱼真人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清除，只能寄望于神锋一脉有能人可以救她了。

    “是的，因为在人脸出来以后，我就晕过去了，所以没有看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齐山高既然没能杀掉我们，只能是被人脸给收拾掉了吧。”

    许闲时也没说谎，他确实没有看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过鱼真人在离开之前也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包括和那张人脸的交易，所以他是知道齐山高死于人脸之手的。

    陆之广眉头一皱，沉吟了片刻，然后才继续发问：“你知道那张人脸的来历？”

    “我听一个前辈说过，毒龙沼有个用毒很厉害的元婴期修士，别人都叫他毒老怪的，当时听齐山高喊过一句‘毒老怪’，应该就是他吧。”

    许闲时故意混淆了鱼真人说话的时间顺序，实际上这个事情是在齐山高死后，鱼真人才告诉他的，他只不过是把真话通过剪辑拼接的方式，来达到既不说谎，又不暴露自己的目的，这也是他以前比较喜欢的电影里学来的说谎技巧。

    陆之广听到“毒老怪”三个字，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估计是早就知道了，而且大概率就是听陈工说的，毕竟他也听到了那句话，而且陈工比自己苏醒得早，应该先于自己接受问询。

    “你觉得那张人脸为什么杀的是齐山高而不是你们？”

    来了，许闲时最怕的开放题终于来了，像这种开放性的问题，最容易说漏嘴了，所幸他一早就准备了腹稿。

    “应该是因为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目的，并且他觉得齐山高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才会杀掉齐山高，至于留下我们，可能是因为他还有更大的谋划吧。”

    陆之广听了许闲时的回答，没有马上做出反应，而是静静地看着许闲时的脸，尤其是他的眼睛，似乎是要在上面寻找更多的信息，可惜许闲时仍然没有说谎，无论是达到目的，杀齐山高灭口，还是有更大的谋划，都是事实，只不过是信息不全的事实。

    没有从许闲时身上看出什么破绽，陆之广转而看向黄盈，黄盈木然地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肯定了许闲时没有说谎。

    “事情的大致经过我已经了解了，这次你做得很好，虽然大试被迫中断了，但是进入内门的事情，门内会酌情考虑的，先好好休息养伤吧。”

    见从许闲时身上挖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陆之广也就没了继续逗留的意思，随口安抚了许闲时一番，带着黄盈便匆匆离开了，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

    柳飘絮所受的伤太严重，暂时不能继续替他管理门内的杂务，他要先安排几个内门弟子去接手这方面的工作，而且本次大试虽然中断了，但是这次伤亡过重，门内人心惶惶，各方面都需要他这位首席弟子去出面安抚。

    最重要的是，柳飘絮所中的毒来自毒龙沼的毒老怪，他需要去寻求闭关多年的师尊的指示，毕竟对方是雄霸一方的元婴期老怪，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都远在自己师尊之上。